周晉南推開棺蓋的一瞬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有人驚有人嚇,而周承乾直接惱羞成怒:「周晉南,你幹什麼!」
話音未落,棺材裡突然撲起一道人影朝著周晉南而去,手裡還拿著槍。
周晉南閃身躲過,槍響子彈落在門上……
……
許卿是第二天中午才知道周晉南受傷的消息。
因為心裡不踏實,也就沒跟龐振華幾個去店裡,把院子和廚房收拾了一遍,又把衣服洗了。
就是不能讓自己閒下來,免得會胡思亂想。
結果午飯剛端起碗,高湛就慌慌張張地跑來,說周晉南受傷了。
許卿手一抖碗沒端穩,扔在飯桌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怎麼受傷了?傷哪兒了?」
高湛一隻手還吊著繃帶,另一隻手揮著:「你先跟我走,路上我跟你說。」
許卿顧不上跟馮淑華說話,跟著高湛又匆匆往外走,大門口停了輛吉普車。
上了車後,許卿又問了一遍。
高湛先讓司機開車,才從副駕駛回頭給許卿說道:「周承乾昨晚企圖幫一個被通緝的間諜出省城,那人就藏在棺材裡還帶著槍,結果被周晉南識破,所以有一場惡戰,為了保護老爺子,不小心受了傷。」
許卿突然反應過來周晉南送她回家的良苦用心,不僅是不想她受罪,更是為了她的安全,因為他早就料到那裡不僅僅是不安全,而且還有一場惡戰。
「所以我在廁所里看見的人,只是為了調虎離山,讓我把所有人都從屋裡吸引出來,他趁機鑽進棺材裡?」
高湛讚賞地點頭:「是這樣沒錯。」
「那奶奶到底是被誰害死的?周承乾?」
高湛搖頭:「還真不是,是顏巧玉。」
許卿怎麼也想不通:「她為什麼要害死奶奶?」
高湛再次搖頭:「這就看顏巧玉怎麼說了,畢竟人都不在了,她想說什麼就是什麼。」
許卿萬萬沒想到事情和她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因為惦記周晉南傷勢,也顧不上多想,到醫院後跟著火急火燎在前面跑的高湛,一路小跑地上了三樓。
進了病房,卻見周晉南只是手掌上纏著紗布,人站在窗前,病床上躺著的反而是周瑾軒。
許卿一臉狐疑地扭頭看著高湛。
高湛則一臉懵逼地看著周晉南,這玩意還能不能行了!走的時候他可是交待得好好的,讓他躺病床上,然後讓醫生把前胸後背都纏上紗布,反正背後有傷口,再多纏點紗布也沒事。
這樣肯定能讓許卿心軟,然後照顧他,兩人天天這麼在一起,什麼恩怨解決不了?
這玩意竟然沒聽!
他這戲還怎麼往下演?
許卿見高湛不說話,喊了一聲:「高大哥?」
高湛回神,非常迅速地過去跟周晉南打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在電話里也不說清楚,誤會了不是?我還以為是你受了重傷,沒想到是瑾軒啊,害都我們虛驚一場。」
說完又乾笑兩聲。
周晉南蹙了蹙眉心,看著高湛:「當時你在現場。」
高湛真想這時候有把刀,不是戳死周晉南就是戳死自己,有這麼不講情面,直接戳穿的嗎?
許卿看著高湛拙劣的演技,有些哭笑不得地過去,看了眼周晉南的手:「傷得深不深?」
周晉南攤開手掌又握了握:「沒事就是點皮外傷。」
高湛在一旁看得眼角抽抽,就不知道示弱嗎?
看把他能的,差一點兒就切斷手掌筋了,還逞能說是皮外傷。
許卿看看紗布那麼厚,隱隱還透著血色,就知道肯定不是皮外傷那麼簡單,想著一會兒還是問問醫生。
眼前這兩人,沒一個能信的。
又扭臉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周瑾軒,高湛立馬搶著回答:「昨晚有危險的時候,他啊想跑,結果被流彈穿透了肺葉。」
許卿都不知道該有個什麼表情好,又木然收回視線:「我去問問醫生,看看要什麼注意事項。」
說著轉身往外走,周晉南立馬邁著長腿跟上。
高湛也想跟著去,被周晉南丟過來一個眼刀子,立馬停下腳步留在病房裡看著周瑾軒幸災樂禍。
周晉南在走廊里追上許卿,毫不留情地出賣高湛:「我受傷不重,高湛非讓我裝成重傷,讓你同情我原諒我,我沒同意。」
許卿已經能猜到高湛出餿主意的樣子,橫了周晉南一眼:「那你怎麼不聽他的話,如果你受重傷,我肯定會心疼照顧你的。」
周晉南擰著眉抿了抿唇角:「除了那件事以外,我不會再欺騙你,任何事都不會。」
男人聲音壓得很低,裡面還帶著一絲可憐的味道。
誰能想像昨晚矯捷如豹子,空手奪下槍枝的人,和現在垂眸帶著可憐,像是被遺棄的小狼狗一樣,是同一個人。
許卿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我先去問問醫生,你在這裡等我。」
從醫生那裡了解到周晉南的手掌傷得挺嚴重,需要好好養著,倒是不會留下後遺症,許卿才算是放心。
出了醫生辦公室,見周晉南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窗邊。
周晉南手裡夾著煙吸著,煙霧靄靄中,他的五官變得模糊,卻透出一股凌厲的氣勢,像是蓄勢待發的冰冷利刃。
許卿腳步頓了一下,才朝著兩人走去。
周晉南聽見動靜扭頭,手上動作很快地把吸了一半的煙塞給身邊的男人。
冷意斂去,又變得可憐聽話起來。
許卿:「???」
而周晉南身邊的男人則是:「!!!」
周晉南輕咳一下,等許卿走近,給許卿介紹:「閆季川,我以前的領導。」
又沖閆季川說道:「我妻子許卿。」
許卿聽到閆季川的名字,有些好奇地多看了幾眼,畢竟才聽過閆伯川的名字,這兩名字放一起,感覺像是親兄弟一樣。
閆季川三十出頭的樣子,長得倒是眉眼清雋,帶著江南的儒雅。
和周晉南的冷硬不同,更像是一塊溫潤浸透的玉。
笑了笑:「閆首長好。」
閆季川溫和地笑了笑:「首長可不敢當,現在周晉南可比我厲害多了。」
說完又看著周晉南:「弟妹長得倒是像我家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