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你們怎麼還親自來接我了?」白霜笑著走過去說道。
「小天天,在家裡有沒有乖?
「讓姐姐來抱抱你,看你這些天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長肉肉。」
白霜從殷父的手中把殷時天給抱了過去。
殷時天面對白霜,和面對殷淼的狀態截然相反。
他一看到殷淼就下意識地害怕,想要往殷母的懷裡鑽。
而他看見白霜的時候,整張臉都充滿了笑意。
白霜說要抱抱他,他還在殷父的懷裡呢,就伸出雙手要抱抱。
真是迫不及待要和白霜接觸。
殷母看到殷時天的反應,她就忍不住想要抹眼淚。
怎麼說呢,可能這就是血緣吧。
她以前就奇怪過,為什麼她和老公都是那麼溫順友好的人。
怎麼生出來的女兒就是個那樣的呢?
當抱錯孩子的真相出來以後,她才知道,原來不是他們的基因有問題。
「走吧白霜,你媽買了很多你喜歡吃的菜,咱們回家。」殷父慈愛地看著白霜和殷時天。
這個傳統又淳樸的男人,老婆孩子就是他的全部。
是他生命的意義。
白霜抱著殷時天在逗弄。
她聽到殷父這麼說,便抬頭看他道:「爸,在回家之前,你們先跟我去見一個人吧。」
·
司眸站在陽台前。
他什麼都可以看到,廣闊的天空,樓下玩耍的小孩,對面樓正在做飯的普通家庭。
保姆正在廚房做飯,噴香的飯菜香味傳過來。
但是司眸卻沒有一絲食慾。
他的心情很失落。
已經快一天都沒看見鍾白霜了,他在猶豫要不要出門找她。
可是如果找到了她,他要怎麼解釋他一個瞎子是怎麼找到路的?
司眸越想越煩躁,越想越是一個死局。
好像除了「鍾白霜主動來看他」這一個選項外。
他再無選擇。
就在這時,門被人敲響。
在廚房做飯的保姆沒聽見,但司眸聽得很清楚!
司眸激動地往門口走。
是鍾白霜嗎?會是她嗎?應該是她吧!
司眸的心情雀躍欣喜。
原來這就是開心的感覺。
司眸走到門前倒是冷靜了下來。
他平復好心情,偽裝成看不見的樣子,摸索著打開了門。
「你是誰?」
殷父殷母看見一個戴著墨鏡的少年,一臉迷茫地問道。
他們看向白霜。
白霜走進屋,沖他們招招手,「爸媽,你們先進來。」
司眸看見了殷家三口,正奇怪他們是誰呢,就聽見白霜說「爸媽」。
司眸的內心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這是鍾白霜的爸媽?!
她居然把她爸媽給帶過來了?
他他他他、他可是個「瞎子」,她爸媽看到他這樣,會不會不讓他們來往?
「爸媽,我鄭重地向你們介紹一下,他叫司眸,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白霜拉著司眸,跟殷父殷母說了她掉進河裡後,被司眸救上來的事。
殷父殷母大吃一驚。
他們完全沒想到司眸一個盲人居然做了這麼大的事情。
「小伙子,謝謝你!」殷父去跟司眸握手。
司眸一摸就知道殷父肯定是個干體力活的人。
因為他的手上都是老繭。
「哥哥,謝謝你,給你吃奶酪棒。」
殷時天被殷母教著說這話,還把他最喜歡的奶酪棒送給司眸一根。
小小的奶酪棒被塞到司眸的手裡。
司眸的心中暖意融融。
保姆從廚房裡探出頭,「喲,今天來這麼多人啊,那菜還不夠吃的。
「鍾小姐,要不然我再下去買點菜來?」
白霜點點頭,「你去吧。」
保姆走後,白霜才把她租了小公寓,和請人做飯給司眸吃的事說出來。
殷父很贊同白霜的做法。
「既然是救命恩人,那做這些是應該的。
「不過小霜,這筆錢你就不要從鍾家給你的錢裡面出了,爸爸來出。」
殷母想到殷淼來找她並跟她說過的話。
她怕白霜在鍾家的日子不好過,也連連點頭贊同殷父的話。
「爸媽,本來我是想遲點再跟你們商量的,既然今天你們都來了,那我就直接跟你們說。」
白霜看了一眼司眸,繼續說道:「這個小公寓只是暫時的,我想讓司眸搬到我們家去住。
「我們家不是有兩層嗎,房間我看了也有空餘的。
「我認為比起這個冷冰冰的小公寓,司眸更適合我們家的小鎮。」
殷父爽快地答應道:「沒問題!」
殷母笑著說:「那也正好省了找保姆的錢,反正我每天都在家裡做飯。
「不過司眸啊,你別嫌棄我的手藝,我就是個普通的婦女,做的菜都是家常小菜。」
司眸被巨大的驚喜給砸暈了。
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要搬到鍾白霜的家裡去住了?
那這不就意味著他可以和鍾白霜朝夕相處了嗎?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聽到殷母的話,司眸趕緊搖頭,「阿姨,我不挑食,只要能吃飽就好了。」
殷母很滿意,「真是個好孩子。」
殷時天有樣學樣,奶聲奶氣地說:「真是個好哥哥!」
「那我是什麼?是不是好姐姐?」白霜逗殷時天。
殷時天一把抱住白霜的大腿,大聲地喊道:「好姐姐,好姐姐!」
一群人頓時笑作一團。
屋內的氣氛既溫馨又美好。
吃完飯後,殷父開著麵包車把一家人都帶回小鎮。
殷家的空閒房間很多,殷父讓司眸隨便挑。
大家都以為司眸看不見,司眸也不動聲色地進了每一個空閒的房間。
他假裝伸手去摸索,看看哪個房間更適合他。
最後他挑了一個相對較小的房間。
「你真的要這間房嗎?有點小了。」殷父說。
司眸笑起來,簡直比明星還要帥,「沒事的叔叔,小一點反而方便我活動,太大的話我也不習慣,我很滿意這間。」
「那好,我先找床單被罩給你鋪起來,其他東西以後再買。」
殷家人去找東西,司眸一個人坐在床邊。
他低著頭,肩膀輕微地聳動起來。
別誤會,他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他之所以會選這一間房,和其他都沒關係,只有一個理由——
這間房的隔壁,就是白霜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