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司眸哪裡見過這陣仗,嚇得他趕緊往後退。
可是在他退的同時,白霜就扯住了他的衣領。
讓他退無可退。
司眸被迫面對白霜,他說:「感謝是可以的,但是以身相許就免了。
「而且別人不都是說,『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能下輩子當牛做馬』嗎?
「你怎麼就直接……」
白霜笑得很撩人,「那是對長得醜的才會這麼說。
「對像你一樣長得好看的人,都會說『以身相許』。」
司眸:「……」
司眸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白霜問:「怎麼,你是對你自己的顏值不自信嗎?
「不應該啊。
「畢竟每天放學都會有那麼多女孩子來圍觀你,給你送東西吃喝。
「你以為她們是為什麼要來幫助你?
「你以為她們都像我一樣,純粹是來獻愛心的嗎?
「不,她們是貪圖你的顏值,她們是饞你的身子。」
小黑吐槽道:【搞得好像主人你不饞他的身子一樣哦。】
司眸被白霜說得有點臉紅。
他知道那些女孩子對他的意思。
可是她們既沒有表白也沒有越矩的行為,這讓他怎麼拒絕她們?
他一個「乞丐」,又不可能強硬地把她們給趕走。
而鍾白霜則和她們都不一樣。
鍾白霜十分直白。
不論是從一開始靠近他的時候,說是團員獻愛心。
還是現在知道被他給救了,說要以身相許。
說起來,一切都是他誤會了。
鍾白霜從頭到尾都沒有隱瞞過他。
白霜見司眸半天都不說話,忽然「哎呦哎呦」地呼痛起來。
「你怎麼了?」司眸有點緊張。
「我不舒服。」白霜捂著心口。
此時病房裡只有白霜和司眸兩人,而且白霜的注意力都在司眸的身上。
所以司眸並不敢在白霜的面前展現金瞳。
他只能焦急地問:「你哪裡不舒服?我幫你去叫醫生!」
白霜:「是心臟,心不舒服。」
「心臟怎麼會不舒服?」司眸不知道溺水和心臟會有什麼關係。
但他已經摸索著要出去喊醫生。
「不用喊醫生,就算你把醫生喊過來也沒法治的。」白霜的聲音里透著一股沮喪。
司眸狠狠皺眉。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把視力隱藏起來,似乎是個錯誤的決定。
他現在根本沒法看見鍾白霜的情況。
哪怕只是看個表面呢?
白霜繼續說:「因為這個病,只有你能治。」
司眸一愣。
誒?
「我不是說了嗎,我要對你以身相許。
「你不接受,所以我心臟就痛。
「你要是接受了,我的心臟就不會痛了。」
司眸聽到白霜這麼說,才知道白霜根本就不是身體不舒服。
她是在這玩小花樣呢。
司眸哭笑不得。
「如果你是認真的,那就等到畢業以後再說。」
司眸想了想,給了白霜一個聽起來很靠譜的說法。
按照司眸的打算,鍾白霜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要畢業。
一年裡會發生很多事情。
說不定他被那些勢力的人發現,他就會離開海城。
等他不見了,鍾白霜也會漸漸忘記他這個人的存在。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司眸想到這裡的時候,他的內心居然有種排斥的感覺。
排斥讓白霜忘記他。
「好,你說的,那等我畢業了以後你要同意我『以身相許』了。」白霜偷換概念。
司眸說的是畢業後再來討論這件事。
而白霜直接蓋棺定論。
司眸也沒有要反駁她的意思。
司眸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他面朝白霜的方向,「你起來了?」
白霜一邊把病號服換下來一邊說:「對,我好了,我不想再躺在床上。
「正好生病不用去上課,走,我帶你去大改造。」
這話聽起來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司眸問:「什麼是大改造?」
「就是把你從頭到尾都好好打理一下。」白霜下床,伸手很自然地就牽住了司眸的手。
司眸掙扎了幾下,居然沒掙扎開。
「我身上很髒,手也好久沒洗了。」司眸妄圖用這種理由使白霜鬆手。
「沒洗手?那正好,我來幫你洗洗。」
白霜拉著司眸到病房自帶的衛生間裡。
雖然司眸不能用金瞳,但是他可以悄悄地把眼睛變正常。
這樣他就可以看見白霜低著頭,牽著他的手到水流下。
看著白霜把肥皂搓出泡沫,再用泡沫裹住他的手指。
司眸從來都沒有想過,簡簡單單的一個洗手動作,也能讓他有這麼享受和留戀的時候。
他真是恨不得這一刻能永久地停在這裡。
他想讓鍾白霜幫他洗一輩子的手。
「好了,很乾淨。」
白霜舉起司眸的手,左看右看,誇讚道:「司眸,有人這樣看過你的手嗎?
「有人說過你的手指很好看嗎?
「你的手指細細長長,很適合彈鋼琴。」
司眸出生在實驗室,也是在實驗室長大。
他沒有所謂的「童年」,更沒有在學校上過課。
如果不是需要他辨別寶石古董以及其他東西。
而辨別這些需要專業知識,需要看懂字。
那些人肯定都不會教他這些東西。
至於鋼琴這種完全就是陶冶情操的藝術,他從來都沒有碰過,更沒有學過。
司眸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這個人的存在就是一種形式的工具。
他是名副其實的工具人。
如果不是他從實驗室逃出來,他將會是一輩子的工具人。
他不會知道,原來正常的人類社會有這麼多奇妙的東西。
還有。
像鍾白霜這樣的人。
白霜說:「不好意思,如果我說的話有冒犯到你的話,那我向你道歉。
「不過沒關係的司眸,我覺得你很聰明。
「你不會彈鋼琴的話,我可以教你。」
其實白霜對鋼琴的造詣沒有原主那麼強。
所以在藝術節之前,白霜必須要把鋼琴的等級練到原主的水平。
在此期間,如果司眸感興趣,白霜不介意每天練琴的同時帶一帶他。
又能練琴又能培養感情,一箭雙鵰。
司眸發現白霜真的是一個很善於察覺別人情緒的人。
他剛剛只是情緒有一點低落,就被她給看出來了。
這樣的人,內心一定很溫暖吧。
司眸微微一笑道:「你沒有冒犯到我。我眼睛不方便,不好彈琴,但我可以聽你彈,做你的聽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