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告訴我,你的媚術能迷惑冥北涼,讓他跟我在一起的嗎?為什麼他現在什麼都知道了!」楚柔柔對著那道從自己腦海里傳出來的聲音喊。
「我只是一縷寄存在你腦海里的殘魂,法力有限。」蒼老的聲音像來自地獄深處。
楚柔柔怒問:「你法力有限迷惑不了冥北涼,當初為什麼要給我出那個餿主意!」
「我沒想到區區一個人類會如此強大!雖然我迷惑不了他,但你可以!你是我族後裔,有著最正統的血脈,只要你肯跟我修煉,絕對能迷惑得了他!」
「誰要跟你修煉!」楚柔柔討厭極了這道聲音,「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我從小你就會在我的腦海里?我是人類,我是楚家大小姐,我不是其他什麼族的怪物!」
「醒醒吧,你再如此執迷不悟,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蒼老的聲音提醒道。
「你給我閉嘴!」楚柔柔喊道。
「我一直很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跟愚蠢的人類為伍。」蒼老的聲音透著不解。
「你才愚蠢!你給我閉嘴!」楚柔柔大喝。
「柔兒,你在跟誰說話?」遠處,楚臨淵走了過來。
楚柔柔一驚,趕緊對著腦海里的聲音警告:「不要再出聲來煩我,否則對你不客氣!」
那道聲音惋惜地嘆了口氣,便安靜了。
楚柔柔趕緊將儀容整理好。
楚臨淵來到她面前,又問:「柔兒,你在跟誰說話?」
「柔兒剛剛哪有說話。」楚柔柔假裝疑惑地蹙起螓首蛾眉。
楚臨淵剛才也沒聽得很分明,便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轉了話題道:「御王殿下呢?他不是來你的院子了嗎?」
一聽提起冥北涼,楚柔柔便想起剛剛他無情離去的場景,心裡很不舒服。
但還是笑靨如花道:「涼剛剛是來過,不過麒兒調皮,跑出去玩了,他便去追了麒兒。」
「怎麼不是你去追?」楚臨淵見四下無人,趕緊湊近女兒,壓低了聲音,「怎麼回事?那孩子不是你跟御王的孩子嗎,為什麼叫那個拓跋家的廢材娘親?」
又被戳到痛處,楚柔柔沉默。
「你告訴爹,三年前你到底做了什麼,御王明明一直態度很明確地表示不喜歡你,可怎麼突然你就懷了他的孩子,然後又跟他成了親?」楚臨淵嚴肅問。
「女兒三年前不是已經說過了麼,涼被女兒的深情和容貌打動,跟女兒有了夫妻之實,女兒懷了孕,他便將女兒娶過了府。」楚柔柔面不改色,讓人看不出半分真假。
但楚臨淵打量著女兒,始終不相信她這番說辭。
他雖對冥北涼了解不深,卻看得出來,這位爺是個說一不二的主,怎會輕易就被女兒的深情和容貌打動。
還荒唐地在自己母妃的寢宮裡和女兒有了夫妻之實。
當時可是雲妃復生之日!
卻因此,雲妃現在還在雲扶殿的冰棺里躺著。
冥北涼帶著小肉糰子趕到楚玄炫的院子,得知拓跋紫已經離開。
拓跋紫是翻牆離開的,因為不想再被這對父子纏上。
原本以為跟冥天言解除婚約,可以省去許多麻煩。
沒想到跟冥北涼扯上關係,才是真正的麻煩。
拓跋紫開始有些後悔,不應該答應皇帝把自己賜婚給冥北涼。
還好自己聰明,翻牆離開,暫時擺脫了他們父子。
然而剛這麼想,就看到冥北涼牽著小肉糰子站在她前面不遠處,望著她,正在等她走過去……
拓跋紫轉身就往回走。
小肉糰子旋風一樣跑了過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娘親你要去哪兒?帶上麒兒和父王吧!」
拓跋紫想把腿抽走,可是腿上掛著的小不點就是不撒手。
「冥北涼,讓你兒子鬆手,我們聊聊。」拓跋紫無奈道。
「好,我們聊聊。」冥北涼也有話要跟她說。
拓跋紫扯了扯腿,小肉糰子還是不撒手,只得這樣無奈地跟他淡,「我與你有婚約,我認了!但你兒子不是我生的,你能不能將他帶回去給他的母妃?」
「麒兒不是楚柔柔所生。」冥北涼淡聲解釋。
「什麼?」拓跋紫好像聽到了一個重磅炸彈,瞬間瞪大了眼睛,「那麒兒是誰生的?」
冥北涼道:「我家紫兒你。」
「放屁!」拓跋紫爆了句粗口。
簡直是無稽之談,逗她玩呢!
拓跋紫抱起小肉糰子塞還給他,「咱們還沒成親,御王殿下不方便總是來找我,請便吧!」
說完,轉身就走。
「父王,我們快跟上,別讓娘親跑了。」小肉糰子摟著他爹的脖子,奶聲奶氣道。
冥北涼滿意地勾唇,不愧是自己的種,想法完全跟自己一樣。
看到身後那對父子跟來,拓跋紫知道自己跑不過冥北涼。
就算跑過了冥北涼,回了拓跋府,這父子二人同樣能去拓跋府找她。
現在只能磨掉冥北涼的耐性了。
於是,拓跋紫乾脆在街上慢悠悠地逛著,看看這個,瞧瞧那個,走過了一條街又一條街。
路過一家包子鋪時,小肉糰子吸了吸鼻子,「父王,麒兒餓餓。」
冥北涼看了一眼拓跋紫,見她正在一個小攤前看東西,便走到包子鋪前。
包子鋪老闆熱情道:「客官,是要買包子嗎?」
「對,包子叔叔,我們要買包子,最大最大的包子!」小肉糰子萌萌噠道。
「客官要幾個?」包子鋪老闆被小肉糰子萌了一臉。
冥北涼在腰間摸了摸,悲劇地發現,沒帶銀子。
包子鋪老闆專注地看著他這個大財主掏錢。
小肉糰子也專注地看著他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父王,你是不是沒錢?麒兒是不是吃不到大包子了?」
冥北涼臉上有些掛不住,將腰間玉墜摘下來遞給包子鋪老闆,「兩個。」
淡淡的聲音卻足以將這些小老百姓震懾得一句話都不敢說,趕緊用油紙包了兩個大包子遞過去。
小肉糰子接過大包子很開心。
冥北涼將他放到地上。
小肉糰子捧著兩個大包子,跑到拓跋紫身邊,仰著腦袋兒,把大包子遞給她,「麒兒有大包子,娘親也吃一個。」
拓跋紫低下頭看他,心都快化了,不過還是殘忍拒絕,「我不餓,你自己吃!」
然後轉身離開。
小肉糰子傷心地撅了撅嘴。
「自己吃,跟上。」冥北涼越過兒子,跟在拓跋紫身後。
小肉糰子一看父王也走了,趕緊屁顛顛地跟上去。
於是,街上就出現了這樣一副畫面……清新脫俗的拓跋大小姐走在最前面,妖孽尊貴的御王殿下跟在她身後,保持了幾步遠的距離,可愛的某糰子落在最後面。
由於腿短,邊走邊啃著兩個比他的臉還大的包子,看起來有點忙。
此時,已接近晌午,天氣炎熱。
拓跋紫在街上兜來兜去,最後也兜煩了,加快腳步,有意要甩開他們父子二人。
「麒兒,快點。」冥北涼回頭催著兒子,也跟著加快了腳步。
小肉糰子大包子都顧不得啃了,揮動小短腿跟上去。
又繞了半條街,小肉糰子突然停下腳步,抹著額頭上的汗水,蹲下去,抱著大包子不走了。
「麒兒,快點。」冥北涼又回頭催著兒子。
小肉糰子累慘了,賴在地上就是不走。
冥北涼走過去,要去拉他……
小肉糰子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邊哭邊喊:「虐待寶寶!虐待寶寶了!」
這一聲虐待寶寶,成功讓街上行走的人都圍了過來。
拓跋紫聽出是小肉糰子的聲音,轉過頭去,卻沒有見到冥北涼的人影,只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小肉糰子的聲音就是從那群人中央傳出來的。
拓跋紫一急,趕緊往回跑,扒開人群,鑽進去……
卻見冥北涼正蹲在地上哄著兒子。
可是小肉糰子抱著大包子,邊哭邊抹著淚,嘴裡不停地喊著「虐待寶寶」,就是不理他。
拓跋紫鬆了口氣,轉身就要走。
誰知小肉糰子突然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腿,可憐兮兮道:「娘親,你跟父王吵架,又不關麒兒的事,為什麼要拋棄麒兒?」
「……」我何時跟你父王吵架了?
冥北涼也見機道:「夫人,以後家裡的錢財都由你管便是,不要再生為夫的氣了。」
「……」拓跋紫無語,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圍觀的人立即紛紛開勸。
「你看這孩子長得多可愛,你怎麼捨得他在大太陽底下受罪!」
「是啊,不只孩子可愛,你這夫君也俊俏得很!」
「這麼俊俏的夫君,你怎麼還能要求要管人家的錢財!」
……
眾人七嘴八舌,最後一致變成了夸冥北涼長得好看,她占了便宜,得懂得珍惜。
一個賣傘的姑娘還好心地遞了把傘過來給她,「快給你的孩子和夫君擋擋陽光吧,可別曬壞了。」
拓跋紫接過傘,沒好氣地伸過去,遮住這對有可能被「曬壞」的父子。
冥北涼勾唇,一把握住她握傘的手,微微用力一拉,拓跋紫當即身子旋了一圈,裙擺翻飛,落在了他懷裡。
冥北涼摟著她,把傘全部遮到她和兒子頭上,對著那位賣傘的姑娘微笑,「多謝。」
那姑娘臉頰一片飄紅。
「人家是賣傘的,不是送給你定情的,給錢!」拓跋紫看得火大,把手掙脫出來,將傘塞到他手裡。
冥北涼將腰帶解下來,遞給那位姑娘,他今天穿的是玄色袍子,腰帶上繡著金線。
那姑娘臉頰紅得不像樣了,花痴地伸手就要來接。
然而她還沒碰到冥北涼的手,一錠銀子落在了她手裡。
拓跋紫手指壓在姑娘的手上,將姑娘的手推了回去,「多的不必找了。」
那姑娘非常遺憾地將銀子收起來,眼神還一直粘在冥北涼身上。
拓跋紫瞪了某位招蜂引蝶的王爺一眼,抱著小肉糰子轉身就走。
冥北涼勾唇,臉上閃過一抹腹黑得逞的笑意。
剛回到拓跋府,等候在門口的下人急急迎上來,「大小姐,您可回來了,淳王殿下說您邀他賞桃花,已經在府內等了好幾個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