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紫不理這些人,繼續埋頭砍著樹。
「你自己一個人開路太辛苦,跟我們一起走吧。」軒轅雨用施捨的語氣對拓跋紫道。
拓跋紫懶得回頭看她,繼續啪啪啪地砍著樹,汗水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真是不近人情,看她可憐,讓她跟我們一起走,她居然還不理人。」一名女子說道。
「御王殿下都沒來,說不定已經被御王殿下拋棄了,要不然御王殿下怎麼著也會派幾個人來幫她。」另一名女子冷笑,「未來御王側妃要是這待遇,只能證明御王殿下根本不愛她!」
拓跋紫全身力量都用在砍樹上,她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肯定很狼狽。
但再狼狽,她也不會浪費力氣去跟這些人理論糾纏,不值得。
「風少主跟在她身後,都不幫她,也怪可憐的。」又有人同情說道。
「都閉嘴,她也許是自己不想別人幫忙罷了。」軒轅雨嬌斥道,「她可憐,你們更不能在背後對她說三道四。」
看似是在為拓跋紫說話,其實這話一出來,顯得拓跋紫更加可憐。
拓跋紫砍樹砍得更用力,一劍下去濺出木屑往軒轅家族的人彈去。
軒轅雨袖子一揮,掃開濺過來的木屑,「拓跋紫,我們同是天冥國的子民,應當同氣連枝,我讓幾名家族子弟過去幫你吧。」
說完,不等拓跋紫回答,便「善良大方」地指揮了幾名軒轅家族子弟過去幫忙。
「妹妹……」軒轅夙想阻攔。
「哥,我們現在的共同敵人是鬼府,必需同心合力。」軒轅雨朝哥哥使了個眼色。
軒轅夙知道妹妹向來比自己聰明,便沒阻攔,但還是瞪了拓跋紫一眼,「算你好命,遇到我妹妹善良,你必需好好感謝我妹妹!」
善良?
呵,軒轅雨要是善良,天底下應該沒有誰可以算壞人了!
拓跋紫啪地一聲,將一棵樹砍倒,提著劍往前走,幾名受軒轅雨指揮的軒轅家族子弟被她砍倒的樹枝攔在了後面。
一個人砍樹砍得那麼淒涼,有人幫忙還不願意接受,還將腰背挺得那麼直,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真以為把背挺直,就不丟人了?
軒轅家族的人對著她的背影,又是譏笑,又是嘲諷。
拓跋紫一路往前開路,砍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樹枝,地面突然一晃,面前的樹木詭異地向兩邊移開,給她和軒轅雨等人分別露出一條道路來。
拓跋紫望著這條露出的道路,心中大喜,難道是老天開眼,看她砍樹砍得太辛苦,賜給她一條道路了?
剛這麼想,轟地一聲,兩塊石壁從天而降,將兩條路堵住。
我去,怎麼回事?
石壁大約兩人高半米寬,只是堵住了露出來的道路,旁邊並沒有。
堵就堵,往旁邊砍樹開路不就成?
拓跋紫轉身,提劍就往旁邊的樹砍下去,「當」地一聲巨響,一塊被她砍下來的石頭濺到她面前。
她分明砍的是樹,怎麼……
拓跋紫定眼一看,眼睛不由得瞪大,石壁居然移到了她面前,她一劍砍下去,沒砍到樹,砍到了石頭。
而且石壁被她砍掉的地方,又速度地長了出來。
拓跋紫轉身又往旁邊的樹砍下去,又是「當」地一聲巨響,石壁又移到了她面前。
來回幾次,拓跋紫皆被石壁擋得死死的,乾脆縱身一躍,想直接翻過兩米高的石壁,但隨著她飛躍而起,石壁居然往上長,依然死死將她堵住。
拓跋紫無奈落回地面,轉頭看向軒轅家族。
軒轅家族那邊也一樣,石壁像有靈性一樣,軒轅家族的人往哪邊砍樹開路,石壁就往哪邊移。
最後軒轅家族的人分散砍樹,石壁居然一分為幾,將所有人都擋住。
「這種石壁叫孤虹,是虛琅山最外圍的守護靈石,使命是擋住每一位想進入虛琅山的人。孤虹有靈性,卻並非很聰明的靈石,它容易被吸引。」風無域說道。
拓跋紫瞥向他,「請別太多廢話,直接說破解的方法!」
風無域搖著扇子,「只要有個人一直砍著石壁,石壁便會憤怒,被吸引住,不會再移動。」
只要有個人一直砍著石壁?
只有她跟風無域兩人,難道她一直砍著石壁,讓風無域過去?
拓跋紫無語,這算什麼方法?
他們這個隊伍,只有她和風無域兩人,這方法完全行不通。
軒轅家族的人一聽,立即派了一名無關緊要的子弟過去,對著石壁一直砍著。
果然其他人從石壁旁邊砍了樹,開了路走過去,石壁沒再移動。
很快所有軒轅家族的子弟都過去了,剩下那位負責砍石壁的,乾脆收起劍,轉身往回走。
拓跋紫崩潰,「風無域,我們怎麼辦?」
哪一個留下吸引石壁都不是方法,沒有風無域,她根本找不到鬼府。
誰知,風無域的答案更糟糕,「只能靠你自己,石壁不會被我吸引,你只能自己解決。」
拓跋紫無語,不得不運起血脈之力打在石壁上。
但石壁形似有,又形似無,她打過去之後,石壁便被她打碎消失了。
可當她要走過去時,石壁卻又出現,砰地一聲,她撞在石壁上。
軒轅家族的人同情地在那邊嘲笑著她。
「你想消滅它,必需將它一塊一塊砍下來,而且每塊砍下來的石頭,都必需長一指,寬一指,厚一指。只有符合這個標準,你所砍下來的石頭,才不會再長出來。」風無域說道。
長一指,寬一指,厚一指?
拓跋紫黑線狂冒,「誰的手指?」
「你!」風無域道。
要每次砍下的石頭都長一指寬一指厚一指,哪有那麼容易。
用煉獄劍的話,根本把握不好尺寸。
拓跋紫想了想,乾脆將煉獄劍收起來,掏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手上丈量了一下,剛剛好是自己的兩指長,於是拿起泥土在匕首中間劃了一下。
「必需從中間開始。」風無域指導道。
拓跋紫匕首在石壁上劃出長寬,然後用力將匕首插到記號的位置,再用血脈之力將石塊挖出來,四四方方剛好長一指寬一指厚一指。
神奇的是,她挖出來之後,石壁果然不會再長。
拓跋紫蹲在那裡一塊一塊地挖。
等她挖出一個口,看到軒轅家族的人還沒走,故意等在前面看她的笑話。
「拓跋紫,我妹妹好心讓你跟我們走,你還不願意,活該被困在那邊。」軒轅夙嘲笑道。
放棄隊友換來前行的道路,她才不屑。
拓跋紫頭都不抬,繼續挖著,汗水一滴一滴地從額頭上往下滴。
很快拓跋紫挖出一個頭顱大小的洞。
軒轅家族的人一看,不知道誰嘲笑一聲,道:「這是一個狗洞,你們猜,拓跋紫會不會從狗洞裡爬過來!」
「行了,那是洞,不是狗洞!」軒轅雨低斥道,但看拓跋紫的眼神,卻分明像是在看一條狗。
拓跋紫當然將這些人的話聽在耳中,但她再次無視,繼續挖著,等挖到一個身體足以鑽過去的洞時,她收起匕首,直接爬了過去。
她知道,這個洞看起來真的很像狗洞。
可她並不覺得自己像狗,反而這種無謂艱險前行的感覺,讓她覺得很震奮。
任由這些人嘲笑,拓跋紫沒心思浪費力氣跟他們理論,鑽過去之後,提著煉獄劍劈著樹直接往前走。
「這人也真夠行的,這樣說她都不生氣,爺真服她了!」軒轅夙見拓跋紫無視他們,不滿道。
拓跋紫一劍劈在一棵樹上,用了一下巧力,啪地一聲,那樹往軒轅夙頭頂倒了下去。
「不好意思啊,站太近,樹不長眼!」拓跋紫啪啪啪地砍著樹,樹全部倒向軒轅家族的人。
軒轅家族的人被樹砸得到處躲著。
「快跟上!」軒轅雨揮掉倒下來的樹木,大聲道。
於是軒轅家族的人又繼續砍著樹,跟著拓跋紫。
也不知過了多久,面前出現了一棵大樹,剛剛好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大樹枝椏繁茂,樹上纏滿一種不知名的藤,藤上掛著大大的紫色花蕾。
花蕾散發著甜甜的芬香,聞起來很是醉人。
風一吹,花蕾搖曳,像掛在樹上的紫色燈籠,很漂亮神秘。
越是漂亮的東西,大多越是有毒,拓跋紫警惕地辨別著這個香味,判斷無毒之後,轉身往一旁砍去,準備繞過大樹向前開路。
軒轅家族的人看她避開大樹開路,他們若要繼續跟著她的話,必需對著大樹繞一圈開路過去,才能繼續跟拓跋紫並行。
軒轅夙不願意費這個力,先霸道地一劍向大樹砍去,「拓跋紫,我們要從這邊過,你要開路的話,往旁邊挪……」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大叫一聲,被一棵樹藤給卷了上去。
其他軒轅家族的人一驚,拔劍就要去救人……
但就在這時,樹上那些紫色花蕾突然全部綻放,綻放之後又收攏,而每一朵花收攏之時,都帶著強勁的吸力。
軒轅家族的人紛紛被吸了上去,花蕾一收,將人的頭包住。
這些人頭被包住,身體露在半空擺動,咋一看上去,像無數吊死鬼掛在樹上。
拓跋紫原地一滾,避過了花蕾的吸力,但另一朵花蕾從空中向她掃了下來,包住她的腳,花藤迅速往上縮去。
拓跋紫瞬間頭朝下被掛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