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站起來,疑惑地看著鳳凌雪:「鳳小姐您請問。」
鳳凌雪看這三個丫頭也是個心思單純的人,讀心也沒有讀出什麼壞的念頭,所以也不打算跟她們繞彎子。
「這個魔尊叫什麼名字?」
「回鳳小姐,主人的名諱叫做辰陌。」
「沉默?明明就挺能說的,叫什麼沉默啊。」鳳凌雪忍不住吐槽,然後繼續問道,「這聖宮裡的女人很多嗎?」
「嗯,很多。」
「那魔尊寵愛的女人多嗎?」
「這……」
「如實回答。」
「是,其實魔尊身邊的女人並不多,這聖宮的後宮裡住了近千的女人,可是魔尊真正寵幸過的也只有四五個而已,其中莎靈夫人是跟隨魔尊最久的,其次就是江楚夫人,她……」
說到這裡,花顏的神色有些猶豫,但看到鳳凌雪的眼睛還是忍不住回答道:「她是魔尊獻給原來教主的女人,教主死後,她就又跟隨了魔尊,教中有不少人都質疑她,但是魔尊寵愛她,慢慢地也就沒人敢再說什麼。」
「那這魔尊寵愛的女人可有什麼特徵?」鳳凌雪問道。
「特徵……」花顏一愣,陷入沉思。
旁邊的阿月突然提醒道:「說到特徵奴婢好像想起來一點。」
「是什麼?」
「其實江楚夫人和莎靈夫人長得有些像呢,剛才莎靈夫人卸了妝,奴婢看她的眉眼和江楚夫人簡直一模一樣,不過平時她妝容太重,掩蓋了不少。」
「這麼說,好像是真的誒!」另一個婢女阿秋也點頭稱是。
花顏想了想說道:「魔尊不喜歡女子打扮得過於清純,所以這聖宮裡的女人服飾都普遍嫵媚,就連顏色大都也是藍色紫色,據說魔尊很討厭荷花,也很討厭粉色。」
鳳凌雪蹙眉,疑惑道:「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癖好……」
「鳳小姐,您以後還是要多小心莎靈夫人和江楚夫人,她們兩個都不是善茬,在這聖宮裡得罪過她們兩個的,都死得很慘,所以……」花顏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可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阿月推了一下,警告道:「別說了,若是被人聽見傳出去,那我們都死定了!」
「是啊,鳳小姐這些話您千萬不要說出去啊。」花顏忙一臉懇求地看著她。
「我們四個現在是一個船上的,你們是伺候我的人,如果我有事你們也逃不掉。」鳳凌雪冷聲威脅道。
「啊?」三個人一聽急忙跪在了地上,「鳳小姐饒命啊,奴婢們絕對不會背叛您的。」
「你們不必害怕,我這個人一向善惡分明,你們是被拐來的,對吧?」鳳凌雪坐在椅子上,直言問道。
三個人默默點點頭,滿臉委屈。
鳳凌雪柔聲問道:「看你們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想不想回家和家人團聚?」
「……奴婢們想。」三個人猶豫了一下,異口同聲地回答。
鳳凌雪勾唇一笑,堅定道:「只要你們肯聽話,我可以讓你們回家。」
「啊?」三人愣住,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望著她。
鳳凌雪毫不避諱她們的目光,只是語氣沉著地說道:「魔教作惡多端,這個魔尊早就該死了,從現在起,你們三個聽我吩咐,否則不用魔尊動手,我會先動手殺了你們,明白嗎!」
她眼神凌厲語氣駭人,和剛才與她們玩耍時大相逕庭,可反差越大,帶來的恐懼感和威懾力就更加強烈。
三個人連忙磕頭:「奴婢們一定聽從鳳小姐的吩咐,不敢有二心。」
「很好,以後叫我主兒就可以了,我身邊的人都這麼叫。」
「是,主兒。」
她鄭重其事地承諾道:「很好,你們叫我一聲主兒,就是我的人,在你們恢復自由前,我都會護你們周全,起來吧,我們一起修門。」
三個小丫頭點點頭,然後才站起身來出去找用具和幫手一起把門修好。
……
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晚,晚膳很豐盛,可是鳳凌雪卻味如嚼蠟地吃了幾口,然後便急忙吵著要見夜璟瀾。
守衛派人去詢問了魔尊的意思,那邊鬆了口,這才準備好轎輦帶鳳凌雪前往聖宮密牢。
出門前,幾個守衛幫鳳凌雪蒙上了眼睛,這是魔尊特意交代的,不許她知道密牢的位置。
可是,鳳凌雪卻偷偷地數秒,在三百八十一秒的時候轎輦右轉,接著第八百二十九秒的時候右轉,緊接著又左轉……
她雖然閉著眼睛,可是耳朵卻能清晰地聽到周圍的所有聲音,包括走到第幾秒的時候有樹葉的嘩嘩聲,第幾秒的時候轎子顛簸得厲害,說明路不平,還有在靠近密牢的地方有水流的聲音,這附近必定有一條小河……
鳳凌雪要感謝蘇家的長老,將她訓練成了一個專業的特工,否則,她如何能在心底清晰地勾畫出密牢的路線圖?
只要知道這路怎麼走,想要救夜璟瀾只是早晚和方式的問題!
困難和危險都像是一顆巨型的石頭擋住了她的去路,可現在,她已經成功找到了捷徑,接下來只要能往前走,就絕對可以解決這些麻煩。
她最怕的不是路途險惡,而是無路可走。
……
轎輦抵達密牢的大門外,鳳凌雪蒙著眼罩跟隨著守衛一起慢慢地走進去。
雖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是那刺鼻的血腥氣仍然瞬間衝進了鳳凌雪的呼吸中,令人作嘔。
強忍著不適,一路抵達夜璟瀾所在的石牢,守衛才將鳳凌雪的眼罩摘下。
密牢里陰暗潮濕,只有石壁上的火光照應著整個空間,昏暗而憋悶。
鳳凌雪一眼就看到牢門後的乾草堆上靠坐著一個玄服男人,他面色蒼白、有氣無力,整個人頹然地倚著,沒有絲毫生機。
鳳凌雪的心瞬間被緊緊揪住,她眼眶溢出熱淚,衝著守衛大喊道:「把門打開,快打開!」
守衛不耐煩地嘟囔著:「催什麼催啊,人又沒死。」
牢門開啟的一瞬間,鳳凌雪幾乎是如風一般掠了進去。
「璟瀾!」她撲進他的懷中,將他抱緊,這一刻仿若隔世,「對不起……我來晚了……」
七日未見,卻好像是七年那麼漫長,她從未想過,那個盛氣凌人的逍遙王,如今竟然虛弱到連呼吸都困難。
他是個好淨之人,即便是上陣殺敵也不會忍受髒亂,就連盔甲都會親手擦得一塵不染。
可如今,他卻坐在這遍地是蟲鼠屍體的密牢中,渾身污穢,長發凌亂。
「乖,別哭。」夜璟瀾艱難地抬起手想要擁她可是卻使不上力氣,只能努力撐著一口氣滿眼心疼地安慰道,「我沒事,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