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地嘆了口氣，鳳凌雪只好本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衝著夜璟瀾諂媚至極地笑起來。
她狗腿地跑過去，忙拽著袖子幫夜璟瀾擦臉，一個勁兒地彎腰道歉：「王爺啊，對不起啊，人家不是故意的啦，您武功那麼高，怎麼連個球都躲不掉啊？怎麼樣？腦子暈不暈？該不會失憶了吧？」
「你……你別碰本王！」夜璟瀾氣得臉色發黑，一把推開她，胡亂地擦了擦自己的額頭，憤怒地罵道，「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啊？」
鳳凌雪撇撇嘴，在心底不滿地腹誹：你自己倒霉怪得著我嗎？那球誰也不撞，就跑你頭上，難道你不該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作惡太多，老天爺看不下去了嗎？
見她不說話還滿臉不屑的表情就知道這個女人非但沒有一絲愧疚還在心底埋怨他。
於是忍不住又凶道：「鳳凌雪你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心裡想的什麼！」
鳳凌雪顯然不吃他這套，反而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知道怎麼了？難不成你還管得了我的心嗎？」
夜璟瀾怒了，抬手使勁戳了她額頭一下，生氣道：「別忘了你賭輸了要任由本王處置，看來你是不要命了。」
鳳凌雪一愣，眨了眨眼睛裝傻道：「五爺您在說什麼？我沒聽到。」
「跟本王賴帳，你是活膩了？」
「沒沒沒，開個玩笑嘛，好端端地老提起這個幹嘛？」鳳凌雪怕惹惱他，連忙笑起來哄道。
「誰讓你踢球踢到本王的頭上還如此囂張？」
「那能怪我嗎？球不長眼，你怎麼不躲開……」鳳凌雪發現他的臉色越來越黑，只好漸漸收了聲，不敢再說。
「你說什麼？」夜璟瀾陰沉著臉咬牙切齒地問。
鳳凌雪咽了咽口水，悄悄退了兩步，嬉笑著諂媚道：「沒沒沒，沒什麼，我沒說話。」
「本王聽見你說話了，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趕緊說清楚！」夜璟瀾逼問道。
鳳凌雪想懟他，可是一想到待會兒還要求他辦事，只好狗腿地哈著腰討好道：「人家說好開心哦，五爺您能來我家做客，這不是蓬蓽生輝是什麼呢？來來來，外面冷，別凍著您了，讓民女帶您進屋，給您泡一壺好茶壓壓驚。」
說著，鳳凌雪也不管夜璟瀾什麼反應，直接拽著他的袖子就往屋裡去。
見他如此諂媚，夜璟瀾非但沒有感到高興，反而覺得頭皮發麻。
她平日裡可沒有這麼讓過他，就算是鬥嘴也是絲毫不吃虧的主兒。
如今，是吃錯藥了？
「你等會兒！」他停下腳步，反握住她的手腕，質問道，「說，是不是有事相求？」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絕對有心裡有鬼。
鳳凌雪一聽，知道自己瞞不住，於是笑得更深，眉眼彎彎地沖他放彩虹屁。
「五爺您真的是太英明神武了吧？連我心裡想什麼都一清二楚，您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呢！」
夜璟瀾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掉出來了，放開她的手，挺直腰背一臉不悅地說：「少來這套，有話直說。」
鳳凌雪收斂笑容，幾乎一秒變臉，她滿是嚴肅地看著他，認真問道：「璟塵不會無緣無故地求娶杜槿然，你是不是抓住他的軟肋了？」
夜璟瀾打量著她，冷哼一聲：「是又如何？」
明人不說暗話，的確是他做的，但他也是奉命行事。
鳳凌雪垂眸簡單思忖了一下，抬頭又問道：「是他母親嗎？」
「誰告訴你的？」夜璟瀾懷疑地看著他。
「沒人告訴我，我猜的。」她如實回答。
「如何猜到的？」
「夜璟塵只有一個親人，就是他的母親，遠在涼州城。我記得咱們跌落懸崖後你消失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來往涼州城是剛剛好，所以我便聯想到了。」
「嗯，你猜得不錯，還有嗎？」夜璟瀾點點頭，淡定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用他的母親威脅他娶別人，不覺得太卑鄙了嗎？」鳳凌雪凝眉問。
「不是本王的主意。」
「但卻是你親手做的。」
「那又如何？」
「所以一樣卑鄙。」
「那你今天對本王的態度還這麼好？」夜璟瀾挑眉，狐疑地看著她，「你想讓我放了他母親？」
「對，讓他們母子團聚吧，聖旨已下，我和他再無可能，至少讓他在大婚之前能得到一絲慰藉，也算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鳳凌雪說話間，眼底溢出柔情，令人動容。
夜璟瀾不知為何，胸口處仿佛被一雙手緊緊揪住，又酸又疼。
即便是分手，也在為夜璟塵著想，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可笑至極。
「這件事本王做不了主。」他冷冷拒絕。
鳳凌雪不死心，她繼續說道：「璟塵大婚是你親自督辦，你就不能看在手足親情的份上，放他一馬嗎？」
夜璟瀾看著她這副擔心的模樣，心裡是萬般難受的滋味，可他又說不清為何這麼難受，只能默默忍著。
他也想答應她的求情，可是他和夜璟塵之間的兄弟情還不至於令他衝動到去抗旨。
「放他一馬，對本王有何好處？」
他想問問鳳凌雪，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有考慮過他的處境嗎？
就不怕他真的這樣做以後，也會為此付出代價嗎？
鳳凌雪深吸了一口氣，滿眼心疼地說道：「我聽說他整日將自己關在房裡，不吃不喝，也不肯配合去杜府下聘，再這樣下去，就是抗旨，皇上早就想找個藉口殺了他，這次若是真的放任他這樣自生自滅，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求求你，幫幫他行嗎？」
「你的意思是，讓本王放他走？」夜璟瀾皺眉，滿眼失望地看著她。
她果然……沒有為他的死活考慮過，滿眼都是夜璟塵。
鳳凌雪連忙搖頭，解釋起來：「五爺別誤會，我沒有要害你的意思，你放心，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可以救他，所以請你在不受連累的前提下，開導開導他，千萬不能就這麼放任下去，行嗎？算我求你了！」
她說著，便要跪下。
曾經，她在心裡發過誓，再也不跪夜璟瀾，可今天她必須得放下一切驕傲，去懇求他。
膝蓋快要碰到冷硬的地面，卻被夜璟瀾一把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