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到底怎麼了？」她弱弱地問道。
「閉嘴！老實待著，否則要你好看！」小廝恐嚇道。
「是……是……」李嬤嬤長期遭受虐待，所以被嚇得不敢再多問。
鳳凌雪看著她可憐兮兮地縮著脖子，腦海中的記憶影響著情緒，不由生出一絲心疼來。
她必須要救李嬤嬤，但是又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
奇怪，她明明有捷徑，為什麼不走呢？
想到這裡，鳳凌雪回頭看向夜璟瀾，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然後衝過去一把將他的腰環住。
「你……你幹什麼？」
被她突如其來的擁抱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夜璟瀾茫然地看著她，這女人又想搞什麼鬼？
「王爺……她逼我喝酒，您不管嗎？」
「本王讓你離開你不聽，現在又要本王來管是嗎？」夜璟瀾低頭看著她，只覺得腰上掛著一隻小猴子，不由發笑。
「你就說你管不管？」鳳凌雪下巴抵在他胸口處，抬眼和他對視，眸光輾轉流光，散發出魅力。
「如何管？」夜璟瀾不自禁地問。
「幫我喝。」鳳凌雪笑嘻嘻地看著他，雖然不指望能迷惑他，但她摸清楚了夜璟瀾吃軟不吃硬這一條，就足夠了。
「……本王不幫。」看著她這副諂媚的嘴臉，夜璟瀾勾唇一笑，拒絕了。
本以為她還會胡攪蠻纏，豈料這女人臉色立刻冷下來，堪稱翻書一般的翻臉，乾脆地將他一推，轉身就走到了秋蓉面前。
「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狗東西，拿酒來，老子自己喝！」
夜璟瀾神色凝重，這個女人居然還敢罵他？哼，本想說以後再把李嬤嬤給她討要回去，如今這樣，那他便真的不管她。
也好看看，這個女人究竟有多少能耐。
想到這裡，夜璟瀾便轉身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她。
「好！」秋蓉見鳳凌雪如此不知死活，便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吩咐人上酒。
一桌子的仙人醉冒著濃郁的酒香，光是聞著就已經要醉了，更別說喝了。
鳳凌雪坐在椅子上，不滿意地皺起眉頭。
秋蓉以為她有所退縮，於是冷笑著道：「喝不了可千萬不要硬喝。」
「誰說我喝不了？」
「那王妃請吧。」
「不是，你光給我喝酒不給我整點兒花生米啥的嗎？」鳳凌雪問道，「干喝啊？去，給我唱個曲兒，整四五個小菜，快點兒的！」
不就是喝酒嗎？誰不會喝似的，上輩子她可是酒場老手，只要是她張羅的飯局，喝不服對方絕不讓他們下桌。
秋蓉一愣，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女人，氣得臉色不悅，卻不能發作，只好命人按照鳳凌雪的要求給她上了菜。
鳳凌雪也不急，檢查了酒菜里沒有下毒，這才放心地邊吃邊喝。
她一杯又一杯地將仙人醉仰頭飲下，面無懼色。
圍觀的侍女和小廝們驚嘆，這仙人醉酒中極品，烈性難忍，就是神仙都會喝醉，這瘦弱身軀豈能受得住？
鳳凌雪當然受不住，不過……
她單手背在身後，指尖閃出一絲微弱的流光，那是她隨身攜帶的銀針。
她動作極輕，不著痕跡地扎入了手指關沖穴。
時間悄然無聲地划過，桌上的酒一杯一杯地變空，秋蓉的臉色也越發難看。
她睫毛輕顫，難以置信。
鳳凌雪已經喝了大半，可是臉色沒有絲毫醉意，就連那雙眼眸都十分清澈。
秋蓉瞪著她，腹誹道：這人是什麼怪物？怎麼這樣能喝？
看著桌上的酒壺，又看看面不改色的鳳凌雪，秋蓉簡直懷疑人生。
難道……她真的要輸了？
正想著，鳳凌雪把最後一杯酒喝完將杯子一摔，起身看都不看秋蓉一眼，直接朝李嬤嬤走過去。
「嬤嬤，我是小雪，我來接您了。」
「小……雪？難不成是我家小姐？」李嬤嬤一愣，雙手顫抖地向面前那抹模糊的身影摸去。
鳳凌雪一把握住她的手，聲音沉著道：「是，我是你家小姐，我是鳳凌雪，我來接您回家！」
李嬤嬤看著她，不禁老淚縱橫，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她哪裡想得到，這輩子還能有幸再見到鳳凌雪呢？
「小姐……小姐別碰老奴，老奴身上髒！」李嬤嬤往後退了幾步，低著頭窘迫又難堪。
「衣服髒了可以洗，我不嫌嬤嬤，跟我走吧。」鳳凌雪緊接著又將她的手拉住。
「可是……老奴年事已高眼瞎耳聾伺候不了小姐……」
「我不需要您伺候，您的眼睛和耳朵我幫您治，總會好的。」
「不……老奴跟您回去也只是個累贅……小姐您還是走吧。」李嬤嬤忍痛說道。
鳳凌雪也忍不住鼻子發酸，忙問：「當初是誰答應我娘要照顧我直到她死的？嬤嬤您忘了嗎？」
「是……是老奴答應過夫人……」
「我既然今天敢來救您，就已經無所畏懼，不要怕儘管跟我走吧嬤嬤，以後再沒有人敢欺負我們。」鳳凌雪堅定道。
「……好，老奴跟小姐走！」瞬間，李嬤嬤像是被吃了定心丸，重重地點了點頭。
主僕二人拉著手朝大門走去，剛到門口，鳳凌雪突然停下腳步。
她回頭朝夜璟瀾處瞟了一眼，那座位上早已空無人影。
算了，她本就不指望夜璟瀾那個渣男，何況已經救回了李嬤嬤，至於那些嫁妝，只要把寒玉拿回來就行，其餘的太髒了，她不要了。
看著鳳凌雪的背影，秋蓉恨恨地跺腳，卻無可奈何。
她輸了！她竟然……輸了？
不！
「站住！」秋蓉厲聲道。
「怎麼？反悔了？」鳳凌雪回眸冷冷看著她。
「我還是不服。」
「不服什麼？是不服本王妃的酒量，還是不服本王妃占著這個位置呢？」
鳳凌雪的質問讓秋蓉心頭一緊，沒錯，她就是不服這個王妃之位。
夜璟瀾明明就不愛她，甚至都不幫她喝酒，她憑什麼霸占著王妃之名？
論情誼，她跟了夜璟瀾十年，出生入死、掏心挖肺的付出。
可現在她也不過是他名義上的相好，卻不曾分得他半分柔情。
而這個女人，何德何能，居然能坐到她夢寐以求的位置上？
「我跟了王爺五六年，經歷過無數生死，你算什麼東西，也配來我天香樓找麻煩？」
鳳凌雪冷笑不止，眸光閃過無數銳利，充滿不屑地鄙夷道：「野雞罷了，真拿自己當個人了？有能耐別就把你這天香樓開到王府後院裡，否則給本王妃閉嘴！小婊砸，呸！」
說完，她攙扶著李嬤嬤頭也不回地離開，只剩下秋蓉氣得抓狂，臉色如豬肝。
該死的鳳凌雪，總有一天，她要把今日之仇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不僅是你的東西，就連你的位置還有夜璟瀾的心，她都要拿到！
也不枉費，她這麼多年的隱忍和付出！
想到這裡，秋蓉壓下了滿心的怒火，轉身看著柳如眉問道：「王爺呢？」
「走了。」
「什麼時候？」
「鳳凌雪一走，王爺便從後門離開了。」
「……清理一下，接著開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