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冬霜笑著推開她，眼神褪去恨意是溫柔如水的清澈，她低聲在她耳邊說道，「蘇澈，我要謝謝你，謝謝你幫我解脫，其實這些日子以來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我一直都準備著。」
鳳凌雪一愣，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
「冬霜姐，你……」
「其實那天我看到你挖金子的時候也動過殺心，可是我下不去手，只能把你打暈，對不起傷到了你。那箱金子我已經還給嬤嬤了，就藏在她床下。」
「嗯，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幫你求情。」
「謝謝，保重啊。」冬霜笑了笑，唇角的漣漪趁著她美貌動人，可是突然就吐了一口鮮血出來，整個人倒在了蘇澈的懷中，永遠閉上了眼睛。
「冬霜姐！」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可是為時已晚，蘇澈懷裡的女人早就在身上藏了毒，剛才悄悄吃下去了。
「冬霜姐，嗚嗚嗚……」
大家開始哭泣，每個人心裡都充滿了難過，臉上全是悲傷。
大家同情冬霜的遭遇，也唾棄秋燕和李磊。
可是，無論如何，逝去的人已經回不來了，發生的事也無法重新來過。
秦逸看著眼前這一幕，眸底晦暗，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眉頭蹙著有些矛盾，可始終保持沉默。
整個幻夢閣飄散著悲傷的氣息，每個人的眼淚都是那樣酸楚和苦澀，尤其是鳳凌雪，心口就好像被螞蟻啃噬著。
是她害了冬霜……她不該插手這個案子。
回憶起在這幻夢閣的短短几日，冬霜總是溫柔暖心的大姐姐形象，她會在所有舞姬被客人刁難的時候出現，也會準備好吃的點心給小妹妹們，還會一邊責備你一邊轉過頭為你向管事和佟嬤嬤求情。
她本是個善良的人，可正是因為太善良，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鳳凌雪一直堅信一句話：你的善良必須帶著鋒芒！
……
黃金失竊案和密室殺人案終於破了，蘇澈的名氣也水漲船高。
秦逸隨後這段時間倒也沒來過幻夢閣，像是被什麼事牽絆住了，所以鳳凌雪也逃過一劫。
只是，幻夢閣四大舞姬一下就少了兩個，夏荷也打算隱退，春柳也沒什麼勁頭，只想守著佟嬤嬤過以後的日子。
半個月後，秦都城外十里亭。
「謝謝你。」一身白衣的女子帶著一頂斗笠遮住了臉，正對著蘇澈拱手行禮。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希望你以後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鳳凌雪笑著點點頭。
「會的，蘇澈……不，我應該叫你一聲蘇姑娘吧？」女子摘下斗笠，露出精緻的眉眼，正是死去的冬霜。
鳳凌雪嘆了口氣，無奈道：「還是冬霜姐眼光獨到，是不是早就發現了？」
「沒有，你隱藏得很好，這幾日你將我放在郊外的一處小院子裡，還專門讓兩個男子來照顧我為我解毒，於是我就猜到，你不是男子。」
「為什麼？」鳳凌雪疑惑。
「那個玄服男子氣宇軒昂、樣貌非凡，一看就不是伺候人的，倒像是個貴族，以他這種身份怎麼可能幫你照顧我呢？想必……跟你關係不一般才會乖乖聽你的話吧？」冬霜打趣道。
鳳凌雪聳聳肩一臉無辜：「哪有什麼不一般，我跟他就是普通……」夫妻罷了。
後面這句話她沒說，冬霜也不打算問，只是重新戴上斗笠，然後揮手道別：「好了，江湖路遠後會無期。」
說完她轉身離去，只留下一抹灑脫的背影。
「保重啊，冬霜姐……」鳳凌雪揮揮手，只默默地祝福。
……
鳳凌雪回到幻夢閣便聽到有人在議論自己，於是忍不住停下腳步偷聽。
「你們聽說了嗎？蘇澈這下可是名揚整個秦都了，到處都在說她是如何神通廣大，只用了幾日就破了兩個大案。」
「是啊，我早就看他不是一般人，若是以後他能得到賞識，我們是不是也能跟著沾沾光啊？」
「你想多了，正經能沾光的怕是林笑笑吧？她可是早早就巴結上蘇澈了呢。」
「說起這個林笑笑，看著年紀小其實花花心腸最多，我那天看到她和三王爺秦溪在一起。」
「我也看到過，她肯定是要故意勾引想趁機攀上高枝，切，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有雲音兒在，哪有她的出頭之日？」
「這也不一定，四大舞姬一下台，下一個不就是林笑笑嗎？聽說嬤嬤準備再招一些舞姬進來。」
「那我們豈不是沒機會了？本來還以為四大舞姬倒了能輪到咱們幾個呢。」
「你想得美，以咱們的資質，若是夠得著四大美人，也不至於混到現在還不出頭啊。」
「唉，嗯不知道下一屆四大美女會落在誰的頭上呢？聽說秦都許多達官貴人都等著看幻夢閣新的四大舞姬呢。」
……
後面就是一些沒營養的話，鳳凌雪也懶得聽，轉身繞道朝後院走去了。
案子破了接下來也要進入正題，那就是舉辦選美大會。
剛好，幻夢閣需要新鮮的血液，而寧雨岑那邊也已經練好了舞技，是時候了。
「蘇澈，佟嬤嬤找你。」二狗見她回來，急忙說道。
「好，我這就去。」鳳凌雪點點頭，朝著瀟湘閣趕去，一進門便看到佟嬤嬤已經倒好茶等著她。
「蘇澈你可算來了，快坐。」佟嬤嬤熱情招呼她。
「嬤嬤您找我有什麼事嗎？」鳳凌雪覺得她眼神不自然，一定是有事相求，所以也不急著過去坐下，只走近問道。
「也沒什麼事，就是之前你給我的那些配方讓我們和嫣然閣合作確實大賺了一筆，這是些分紅你收好。」說著佟嬤嬤遞給她一疊銀票。
鳳凌雪也不推辭，欣然收下，並且說：「謝謝嬤嬤，還有別的事嗎？」
「……也不是什麼大事。」佟嬤嬤遲疑了一下，然後喝了口茶，這才裝作自然地問，「我認識一位客人是太醫院的，他看我最近用了你給的方子氣色大好便問我要，我就給了他，他說這是個藥方，一般不懂藥理的人應該不會配，我也是好奇，你竟然還懂一些醫術？」
鳳凌雪眸光一暗，心道：佟嬤嬤表面上是閒聊，可話里話外全是試探，難道是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