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長孫珏反問。
「我想知道。」百里緋月倒打一耙。
長孫珏冷黑的眸子盯著她，試圖在她露在外面的眼睛裡找到一點蛛絲馬跡，但是沒有，完全沒有。
「凌三小姐不心虛的話，來這裡幹什麼？」
「當然是想知道真相。如果我沒記錯，曾經隱約聽過東廠的段容段大人私下是屬意支持齊王殿下你坐上那個位置的。既然段大人支持殿下你，你們私底下關係應該比較近，我就想問齊王殿下一聲，好好的人，怎麼就沒了？別的醫童都是被刺客誤殺，怎麼擱在素衣的妹妹這裡，就嚇得掉河裡屍骨無存了？」
冷笑了一聲，「若非怕我身邊丫頭知道她妹妹出了事，她心裡傷心難過。我倒是很想討討這個公道！真當她們家裡沒靠山就好欺負了！不明不白死了，話都沒人說一句了！」
目光深邃盯著長孫珏不放鬆，「我滿肚子疑惑，殿下的管家又主動提起，我怎麼都要來一趟的！就是要問問殿下，以往選作醫童，只要是段大人負責的，為何不到南疆，沒遇到刺客，也是各種各樣理由半路就死了不少的？」
長孫珏眸光閃了閃，「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長了腦子。一個兩個是巧合，畢竟路途遙遠，水土不服病了死了也是有的。可要是十個二十個，甚至更多，且每一年都如此。那還能是巧合嗎？」
在她看到長孫珏那一刻，不過兩句話，百里緋月就確定了，眼前的人不過是因為素雲和素衣的關係，又素雲剛巧落水『死了』，心底或許有點懷疑，來詐她。
呵呵呵，他要真是知道，或者素雲已經落在他手裡了，長孫珏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那絕對是碾壓式的發號施令，何必和她這樣打太極。
畢竟，他們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得很，長孫珏也不是個多有耐心的人。
「凌婧，知道太多，太囂張的人通常活不長。」長孫珏冷冷地警告。
「巧了，威脅我，算計我的人，往往也活不長。」
「你什麼意思？」長孫珏的語氣已經有點危險了。
百里緋月很無辜，「字面上的意思，」又笑了聲，「齊王殿下前幾日在將軍府，意外飛來一場艷福，可不就是拜算計我的人所賜麼。」
雖然不過是睡一個女人，但是長孫珏也不是那種葷素不忌什麼都吃的人。
凌嫣然美是美，但是不是他好那口。
而且，當時他成了她們陰謀的一個道具，一個棋子！
眼下被百里緋月一提，在謀全大局，心底的那股子恥辱也不是作假的。
「好，凌婧，你很好！自己都要死了，還在這裡這般有恃無恐！」
百里緋月掏了掏耳朵，「敢問齊王殿下，我活得好好的，怎麼就要死了？」
長孫珏冷笑了一聲，「太后就要給你和九皇叔的婚期指定具體時間了，你還想活？」
所以，她的婚事，景帝插手了不算，太后又插手了嗎？
要說按照以往進攝政王府女人來看，不出意外的話，那她還真要死了。
但是，她會乖乖真的去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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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笑！
意味深長地看向長孫珏，「這我就不懂了，齊王殿下你應該很高興看我去死啊？怎麼著，這語氣，好像還有點關心我提點我的意思？」
腦子被門夾了麼？
不止腦子被門夾，接下來長孫珏的話簡直是驚雷。
「凌婧，本王可以娶你。可以救你一命。只要你親自在太后面前去說，你願意嫁給本王，本王就能救你一命。」
百里緋月像看白痴一樣看著他，「所以齊王殿下你今天找我來，其實是為了說這個？」
長孫家的人，腦子果然不是一般人理解得了的。
不，應該說，她身上有什麼值得長孫珏這樣忍辱負重來娶她啊？
難道僅僅因為她前天醫會賽賽場露出了點醫毒之術的實力？
那他犧牲也太大了！
所以，長孫珏，到底想在她身上得到什麼……
知道她背後的身份？
應該不可能，她背後的身份都能被長孫珏知道了，那她就是白痴了。
那就讓她來試試好了！
當下嘲諷一笑，「真是有意思，當初宮宴死都不願意娶我。現在到有點上趕著求著娶我的意思。嘖嘖，齊王殿下，我也不和你繞彎子，我凌婧就算找個街邊的乞丐，也不會考慮你。要是今天就為了說這個，抱歉了，我沒時間奉陪了。告辭！」
街邊的乞丐？
趕著求著娶她？
要不是……
長孫珏深深吸了口氣，「凌婧，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怎麼著，齊王殿下還要強留不成？」她嗤笑了聲，「我倒是不介意讓齊王殿下馬上再失了神志衝到大街上去發回春。」
「你……」
她怎樣？
對這種明顯不懷好意，有所圖的人，當然，現在還不知道他圖的是個什麼。
但這種明顯厭惡嫌棄她得要死，還假惺惺湊上來說要娶她的人。
她可沒那麼好的耐心。
大家都明白彼此是啥貨色，也不用裝出朵花兒。
但是長孫珏不愧是皇家人，城府還是有的。
只冷笑了幾聲，「好，凌婧，這是你自己選的！」
「是我自己選的，不用送了。」
百里緋月乾脆利落出了書房，出了齊王府。
出了齊王府才真心覺得，這都他媽什麼事兒！
長孫珏都要主動娶她了，嘖嘖。
惠貴妃和長孫珏這對母子，到底打什麼主意呢？
難道她身上還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香餑餑不成？
看了一眼天色，對身後護衛道，「租輛馬車，去回春堂。」
而書房裡的長孫珏，百里緋月離開後，幾乎就是一種暴怒的狀態。
不識好歹的賤人！
正在這時，一個看似穿著小廝衣裳，實則明顯練家子的人走了進來。
「王爺，查清楚了。這幾天突然出現在京都的那對帶著僕人的異族男女確實是……是北漠太子拓拔胤和其妹妹拓跋麗雅。」
長孫珏目光一凜，「肯定？」
「應該不會錯。」
長孫珏先前還盛怒的表情，逐漸沉凝了下來。
下個月，的確有別國的使團來京，但是，那是受到邀請的，和大景不分上下的強國，西月國！
根本沒邀請北漠這樣的小國！
何況，就算邀請了的，也不該這樣偷偷摸摸提前私自進京。這都可以當作不知道身份的細作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