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
百里緋月意味深長地看了司蕾幾眼,眸中邪氣一閃即過,看向台上的景帝,笑得特別無辜,「這就沒辦法了,陛下。司小姐這個時候還來咬臣女,臣女只有……」
話沒說完就轉了個彎,她看向和景帝幾乎平起平坐的黑袍男人,聲音嬌滴滴酥麻入骨,「王爺,蓉城染了時疫的人。你還不快讓人帶出來。」
先不說她突然這嬌滴滴的噁心語調,在她蓉城兩個字出口的時候,景帝的瞳孔就微不可見的一縮。
長孫無極今天心情似乎不錯,只低笑了聲,一揮手。
外圍的侍衛出去,很快不知從哪裡就抬出來十數個人!
百里緋月心底呸了一聲。
這男人果然早有準備!
而周圍的人看到蓉城得了時疫的人真的被抬出來了,當即臉色大變,又是猛地一下四散開。
百里緋月反而走了上去,先前的手套還沒褪下,匕首也還在手中,熟門熟路又要開膛破肚。
就在她匕首尖要戳進擔架上那人的胸膛時,一威嚴的老者聲音突然響起,「住手!」
逐漸出現在眾人視線的是個清瘦冷淡模樣的老者,那老者出現後,也沒看台上兩尊大佛,只是看向蹲在擔架旁,拿著匕首的百里緋月。
百里緋月記憶中,還真不認識這麼個人。
但是被人盯著也沒說話。
老者看不出喜怒的開口,「他不是還沒死嗎?你要活刨了他?」
「對啊,」她聳聳肩,「我又沒辦法把他體內的蠱引出來,不活刨怎麼辦?」又毫不在意補充道,「他左右中了這撈什子蠱,也是要死的。不如死得其所,證明一下蓉城時疫的真相。」
「你……」
百里緋月微微歪了點頭,她怎樣?很殘忍嗎?那也比不上給這些人下蠱的人殘忍啊!
老者沒在看她,而是看向台上的人,先是規規矩矩向景帝行了禮,視線才又落到那戴著鬼面具的黑袍男人身上。
「攝政王殿下,老朽來了,還請殿下把老朽那不中用的徒弟放出來,讓老朽見他一面吧。」
什麼意思?
這倒是出乎百里緋月的例外了,這人居然是衝著長孫無極來的?
只見上座的男人淡淡一揮手,很快外圍又有人抬著一個人進來。
那擔架上的人百里緋月就熟悉了,不是王秋豪是誰!那個在小巷道遇到當時中蠱的她,被長孫無極撞見剁了命根子那個王秋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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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耆老先生的徒弟……
等等,所以,這個老者是耆老先生?
百里緋月看那老者的眼神瞬間就不一樣了。不止她,之前那些準備巴上王秋豪,在醫會賽開始前核對名單的時候還在到處找王秋豪的那些人當即眼神也不一樣了。
耆老先生!
居然是神醫耆老先生!
只是他們還沒來得及怎麼感嘆驚嘆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見到了神醫耆老先生,就被擔架上抬出來的,面容凹陷的王秋豪驚住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王公子這是……這是也遭了這位攝政王的毒手嗎?
那邊耆老先生轉目看著擔架上的人,王秋毫此刻剛剛醒來,視線逐漸清晰,從最開始的一點迷茫,到想起了什麼,全身都激動起來。
喉嚨發出嗬嗬嗬嗬的粗喘聲。
「師……師父……為我……為我……」報仇!
耆老先生靜默地看了他半晌,「這或許就是報應,老朽的報應。」看向台上的黑袍男人,「只是王爺,老朽有罪,不該報應到老朽的徒弟身上,他是無辜的!」
他微微垂眸,「陛下,攝政王殿下,老朽當年私自研究出來的蠱蟲,被人成批培育,害了蓉城的人,老朽一條命也無法贖其罪。只是老朽這徒弟,並不知道老朽做的孽。還請陛下和攝政王殿下能饒他一命,放他歸家。」
這話一出。
周圍又是一片倒吸氣聲。
什麼意思?
蓉城的時疫竟然是這位神醫耆老先生的蠱?
雖然剛剛這位凌三小姐也說了,但是他們還是沒完全相信的。現在聽到傳聞中的神醫耆老先生開口,還是這麼驚人的開口,心中真是無法形容那種感覺了。
鬧了這大半天的蓉城時疫也是蠱!
還是神醫耆老先生的蠱!
景帝也是面色劇震的模樣,「你……你說的可都是真的?蓉城的時疫難道不是……」
轉而神色化為震怒,「簡直大膽!你身為醫者為何會研製出蠱那種害人的邪門歪道,還讓人拿去害了人!說,背後主使是誰,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這邊眼看就要問出這場陰謀的主使,另一邊。
京都一處房舍內。
床上躺著的黑衣女子沉沉昏迷,臉色蒼白,氣息微弱。
忽然,女子的睫毛顫了一下,手指也微微動了一下。
半晌,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甚至以為自己死了,好半晌才回憶起,自己倒下去之前,看到了追風!
望著陌生的房屋,這是哪兒?
追風救了她?
她睡了幾天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被百里緋月傷了的逐月。此刻,逐月就要坐起來,渾身綿軟得奇怪的身體讓她覺得非常不對勁兒!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她的內力呢!她的內力呢!她怎麼一點內力也提不起來!
她驚慌地就要下床,睡太久又有傷,撲通一聲就滾在地上。
此刻剛好推門進來的追風看見這一幕,心都一緊。「逐月!」
逐月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雖然也沒有什麼力道,瘋狂搖晃道,「我怎麼了?你告訴我,我怎麼了?我的內力呢!啊?說話啊,我的內力呢!」
追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不忍心說出那個真相。
「你說啊,你說啊!」
追風艱難地開口,「你的內力……沒了。武功……廢了……」
「什麼?什麼……」逐月喃喃地後退了兩步,突然尖叫一聲,「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麼可以沒了內力,她的武功怎麼可以廢!
逐月只覺得聽到了晴天霹靂一般。
她一直好強,苦練了這麼多年,才有現在的身手,而她能待在主子的身邊,憑藉的也是一身的武藝,倘若是武功廢了,她還如何能待在主子身邊?如何能充當影使了?
凌婧那個賤人,那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