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叔做得好。」
楚雲溪一句曹叔,讓曹管家差點濕了眼眶。他在將軍府這麼多年,小姐還是第一次喊他曹叔,那是對他的認可啊。
「曹叔,還有件事兒,要勞煩你。」
楚雲溪很客氣。曹管家是楚家的老人了,為人正直,她很欣賞。
曹管家恭敬道:
「小姐請吩咐,為小姐做事兒,那是老奴應該做的。」
「勞煩你將我們府上,所有守門的下人,都徹查一遍,看看有沒有得了不義之財的。」
父親和大哥都是高手,府中也有侍衛,如不是得了父兄允許,她想,就算是太子的人,也不能輕易進出。
君宏炎能跟楚雪兒暗通款曲,她思來想去,只可能是有守門的下人,被楚雪兒收買了。
沒有千日防賊的,得找出來處理了才好。
等把家裡的事兒處理完,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恩師司空玉曾說過,若遇到過不去的坎兒,就去青峰山找他。
她得想法子確認下恩師的安危。恩師的琴,為何會流落在外?前世並沒有此事發生。
隨著她的重生,命運的軌跡,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她還不知這變化是好是壞。
這幾日。一想起恩師的事兒,就讓她心慌意亂。
曹管家辦事利索,只半日功夫,就將守門的下人都徹查了一遍。
楚雲溪讓曹管家將府中下人都叫到大院裡,又命人在大院兒中間放了把椅子,她端坐其上。
下人們都好奇,大小姐這是要做什麼?
人都到齊了,一個小廝,被綁著押到楚雲溪面前。
曹管家稟告:「大小姐,這是王二,他家裡有個殘廢大哥,只有他一人出工賺銀子,卻翻新了房子,生活上也不見拮据。」
王二瑟瑟發抖,跪在地上:
「大小姐,小的不知犯了何事,為何要綁了小的啊?」
「你是當真不知?」
楚雲溪接過小蓮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
「說吧,不義之財,都是從哪兒來的?」
王二眼珠亂轉,結結巴巴回話。
「都,都是親戚接濟的。」
「哪個親戚,姓甚名誰?」
楚雲溪很淡定,王二卻還在嘴硬。
「大小姐,這都是小人的私事兒啊。您雖為主子,可也不能連小人的私事也要管啊。」
「私事兒?要是我沒記錯,在我們楚家,能去做守門差事的,都是簽了賣身契的!身世都是徹查過的,曹叔,我說得對嗎?」
楚雲溪看向曹管家,曹管家附和。
「大小姐說的一點兒沒錯,王二也確實是簽了賣身契的。只有幾個窮親戚,也多年未曾聯繫了。」
楚雲溪突然厲了神色:
「是不是要本小姐拉你去官府,你才肯交代?你知道背叛主家的奴才,會是什麼下場嗎?」
王二心慌意亂,簽了賣身契的奴才,生死都由不得自己。還有什麼私事?
要是到了官府,必定先是一番嚴刑拷打,背叛主家也是死罪,到時候活罪死罪都得受。
「大小姐,大小姐,奴才都是聽命行事的啊。」
「聽誰的命?行了何事?」
下人們看這陣勢,都知道是大小姐要發落那小廝了,個個只敢豎著耳朵聽,並不敢圍觀。
路過的小翠,看到那個小廝,嚇得轉頭就小跑回了立雪苑。
「二小姐,二小姐不好了。」
楚雪兒瞪了她一眼。
「慌什麼慌!又怎麼了?」
小翠急道:
「二小姐,那個,那個守門的小廝,被大小姐揪出來了。」
「什麼?」
有錢能使鬼推磨,可用錢收買的人也最不可靠。
「父親母親可在府中?」
小翠搖搖頭,老爺去了軍營,夫人去赴宴了。
「楚雲溪!你是鐵了心要跟我作對啊!」
楚雪兒恨得咬牙,「去看看!」
她來到院中時,正看到楚雲溪拿著一張畫了押的紙,舉在眼前觀賞。她上前就要去搶。
楚雲溪眼疾手快,退後一步,慢悠悠將那紙疊好,收入袖中。
「姐姐這是在做什麼?母親不在,姐姐就要越權嗎?姐姐有什麼權利,召集府中下人,耽誤他們做活?」
楚雪兒似在為下人們打抱不平。
「什麼權利?妹妹這話真是好笑!我的權利是出生自帶的,從母親肚子裡出來,我就有了成為楚家小主子的權利。」
楚雲溪嗤笑地說著。
「哦,我倒是忘了,妹妹從柳姨娘肚子裡出來,是沒有這種權利的,也不怪你無知,還來問我。」
楚雪兒氣得胸膛起伏。
「楚雲溪,你別太得意了。」
楚雲溪還沒作聲,倒是王二等不及了。
「二小姐,二小姐救救小人啊,小人都是聽您的吩咐行事的啊。」
王二見楚雪兒來了,忙向她求救。
「你胡說什麼?你可別胡亂攀扯。」
楚雪兒這時,恨不得堵上王二那張沒把門的嘴。
「二小姐,您不能過河拆橋啊,您說過,只要小的安心為您辦事兒,您會給小的一筆銀子,放小的自由啊。」
王二急了,要是楚雪兒也不保他,他還能活命嗎?
「呵呵,妹妹好大的權利。你也說家裡母親掌家,所有下人的賣身契,都在母親手裡,妹妹說放人自由,就放人自由?」
王二聽懵了,楚雪兒不是在家裡很受寵嗎?大小姐,不也一直護著她嗎?
以前,二小姐說的話,不是比大小姐說的話還管用嗎?就因為如此,他才會信了楚雪兒。
「大小姐,大小姐饒命啊,小的以為,那也是您的意思,才會聽從二小姐的命令。小的真的不知,那是二小姐自作主張啊!」
王二已經嚇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不再對楚雪兒抱有希望,轉頭去求楚雲溪。
「姐姐,你敢說那些事兒不是你的授意?你敢說你不是想要與安王私會,才會讓我想辦法的嗎?」
楚雪兒也不再否認了,她要讓所有下人都知道楚雲溪的醜事。下人們聽了主子的秘辛,個個低下頭去,恨不能隱身才好。
楚雲溪冷笑,她以前為何會那麼拎不清,她楚雪兒不知道嗎?
要不是她一直為安王提供方便,告訴他所有自己的喜好,為他討好自己出謀劃策,又一直慫恿自己,從旁煽風點火,她怎麼會一步步落入他們的陷阱?
「清者自清。」
楚雲溪不去與楚雪兒爭辯,只要將來,她與太子殿下琴瑟和鳴,楚雪兒今日這些話,自然不攻自破,她只是繼續處置王二。
「王二,你覺得自己無辜,只是聽令行事?那你方才為何下意識地就撒了謊?稱是親戚接濟?你分明心知肚明自己做錯了事。」
楚雲溪一針見血,王二連狡辯都不知該如何狡辯了。
「本小姐現在就給你明說,你犯了何錯!其一,你沒有明辨是非,提醒主子之過。楚雪兒要你所做之事,只要是有腦子,都知道不可為,可你被錢財收買,做了,還要把責任推給主子。」
楚雪兒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楚雲溪她什麼意思,她怎麼聽著像是在為她說話,指責王二攀咬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