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容不得你
岳不群這時候沒有再謙讓,坦誠道:「承蒙定閒師太與莫大先生抬愛,我的確有心爭取這五嶽盟主之位,但絕非是為了一己之私,實在是不忍見我們五嶽劍派歷代前輩捨生忘死打下的大好局面,因為某些人的野心付之一炬。」
岳不群說到「某些人」時,目光冷冷警向了玉璣子三人,只差點名道姓。
玉馨子、玉音子面色一變。
他們已經習慣了拿話一激天門道人,天門道人就會傻乎乎的一頭撞上來,任他們拿捏。
原時空里,玉璣子一句「你嘴上說得漂亮,心中卻就是放不下掌門人的名位」,就讓天門道人失態喊出「從此刻起,我這掌門人是不做了。你要做,你就做去!」。
然後,被玉璣子抓住話柄,搶走了泰山派掌門信物,奪走了泰山掌門之位。
他們沒想到定閒師太和莫大先生會直接站出來支持岳不群,也從沒有遇到過像岳不群這樣義正言辭不卑不亢的回應,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紛紛望向了玉璣子。
玉璣子冷冷說道:「岳掌門,你這話是何意?貧道師兄弟三人只是將心中疑慮說出來,難道就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不成?莫說你現在還不是五嶽盟主,
便真成了五嶽盟主,也管不了這麼寬吧!」
岳不群說道:「玉璣道長說笑了。岳某做事向來是只求問心無愧,不在乎那些流言語。岳某若是有幸成為五嶽盟主,日後但凡是與五嶽無關的門派私事,
絕不會插手;與五嶽有關的事宜,也會與眾師兄弟商議,絕不敢自專。」
定閒師太、莫大先生頜首點頭,對岳不群這表態十分滿意。
玉璣子冷笑道:「好聽話誰不會說?左冷禪當初剛坐上五嶽盟主之位的時候,說的比你還要好聽,現在又是什麼情況?誰知道你岳不群會不會是下一個!」
岳不群淡淡說道:「日久見人心。玉璣道長若是不放心,且看著便是。」
玉璣子冷哼一聲,朝天門道人喝道:「天門師侄,你身為泰山掌門,難道就不想將我泰山派發揚光大?要眼睜睜看著五嶽盟主之位落到他們華山派手中?你對得起我泰山派列祖列宗嗎?」
天門道人是正人君子,只是脾氣急躁不善應變,他不願與玉璣子三人一起為難岳不群,但也的確是有爭奪五嶽盟主之心,藉此來樹立自己在門內的威望,臉上露出了糾結之色。
「天門師兄。」
岳不群之前要是見到這狀況或許還會有些擔心,現在已經完全不在意,主動開口說道:「五嶽盟主之位本就是能者居之。你若是也有意擔任五嶽盟主之位,
我們光明正大競爭便是,只要不為此壞了泰山華山兩派之間的情義就行。」
天門道人感激道:「岳師弟所言極是。我們公平競爭,無論結果如何,都是為了我五嶽劍派和江湖正道之將來,絕無怨言。」
定閒師太和莫大先生見岳不群輕描淡寫就化解了天門道人的窘境,一番話說的面面俱到讓人如沐春風,心裡也越發支持由岳不群成為新的五嶽盟主。
天門道人望向了玉璣子三人,問道:「三位師叔,你們覺得如何?」
玉璣子說道:「五嶽盟主的事情沒問題,但我們泰山派失傳劍法呢?這事還沒說清楚呢!」
天門道人沒想到繞了一圈竟又繞了回來,說道:「師叔,岳師弟已經將他得到的劍法都還給我們了,你要如何才肯信他?」
玉璣子微微冷笑,說道:「誰說我不信他了?我信他將所有劍法都拿了出來。但這些劍法在他手上那麼長時間,他未必就沒有多印幾份,也未必沒有練過,我———.
岳靈珊衝上前去,厲聲喝道:「玉璣子,我爹念在你們是客人的份上,已經是一讓再讓,你不要得寸進尺!你若是再敢胡攪蠻纏栽贓污衊,我爹不與你一般見識,我卻是容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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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天這段時間跟著岳不群每天念書,已經能聽懂玉璣子是在故意找茬,心中對玉璣子甚是不滿,只是礙於岳不群教他的那些江湖禮節,才一直老老實實站在那裡。
此時見岳靈珊站出來,石破天立刻跟了上去,說道:「小師妹說得對,你再亂說,我也容不得你!」
他一言甫畢,其餘眾華山弟子紛紛按劍上前,齊聲喊道:「我們也容不得你!」聲音響亮,語氣堅定。
玉璣子臉色驟變,跟在他身後的眾徒子徒孫慌忙拔出兵器,背靠背環繞成一團,與華山弟子對峙起來。
場上局勢瞬間緊張無比。
岳不群心中大感欣慰,面上卻是將臉一板,喝斥道:「你們要做什麼?還不快退下!玉璣道長是你們的長輩,你們怎可沒大沒小的亂來!
眾華山弟子聞言向後退了開,但手並沒有從劍上拿開,一副你們再敢亂說就要拼命的架勢。
岳靈珊叫道:「爹,我華山派首戒欺師滅祖不敬尊長,他們若真是德高望重的長輩,女兒怎敢對他有半點不敬?但他從頭到尾都在胡說八道倚老賣老,這種人就不配被當作長輩!」
這話已經不止是在罵玉璣子三人,也是在暗戳戳地說天門道人。
玉璣子生怕天門道人醒悟過來,喝罵道:「小丫頭片子,這裡也有你說話的份!你爹沒教會你守規矩,貧道今日親自教你!」右手疾探,朝著岳靈珊抓了過去。
岳靈珊怡然不懼,說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本事了!大師兄,你給我壓陣!
她這段時間日夜苦修混元一氣功和天靈功,早就想試試自己進步如何,將身子一側,躲了開,右手並成劍指,斜著切向玉璣子的手腕,正是華山劍法當中的「金玉滿堂」。
石破天嗯了一聲,收回了抬起的手掌。
玉馨子和玉音子則將手按在了劍柄上,目光緊緊盯著石破天。
他們已經從定閒師太口中得知石破天以一敵十七生擒鍾鎮等人的事跡,但到底沒有親眼所見,並不十分相信。
再加上他們最近新學了泰山派失傳劍法,自覺武功大進,認為他們兩人聯手就算打不過石破天,攔住石破天片刻還是沒有問題。
玉璣子沒料到岳靈珊還敢主動進攻,慌忙收手躲避,但卻已經來不及,右手衣袖直接被岳靈珊一指刺破,伴隨著刺啦一聲,半截衣袖飄落下來。
玉璣子臉色一沉,右手募地揮出,身隨手走,左邊一拐,右邊一彎,越轉越急,速度也越來越快。
岳靈珊這段時間武功進步很大,但主要都集中在內功和內力使用上,於招數上面並沒有太大進步。
面對玉璣子這一招,她就有些不知如何應對了,只能是向後退去,想拉開距離多觀察一下。
但,她並不知道玉璣子這一招乃是泰山劍法當中的殺招「泰山十八盤」,融地勢於招式當中,越盤越高,越行越險,招式也越發狠辣。
她的這一退正中了玉璣子下懷,讓玉璣子能夠完全發揮出「泰山十八盤」這一招的威力。
石破天眼見著岳靈珊落入了下風,並沒有急著出手相救,而是開口說道:「小師妹,你不用慌張。他這一招看似變化多端,但到你身前時,只會從左右兩個方向打來。你只需要先使「有鳳來儀」前半招,再接『無邊落木」後半招,就能破解他這一招。」
岳靈珊對石破天的話深信不疑,不假思索地使出了「有鳳來儀」前半招,只聽到的一聲,恰好打在了玉璣子的手臂上,逼得玉璣子動作一緩。
緊跟著,岳靈珊轉身向前,使出「無邊落木」後半招,劍指接連刺出,恰到好處的避過了玉璣子的手臂,直接點在了玉璣子胸前穴道上。
玉璣子的內力遠在岳靈珊之上,身子只僵直了一瞬,就運轉內力沖開了穴道但在場之人都看的明白,玉璣子這一招已經徹底輸了,如果岳靈珊用的不是劍指而是寶劍,只這一下就能給玉璣子刺個透心涼。
莫大先生和定閒師太對視了一眼,眼中儘是驚駭之色。
五嶽劍派常年並肩作戰,他們沒少見泰山派之人使出「泰山十八盤」這招,
但這麼多年來,從未有人能將它破解。
魔教之人大多都會選擇在「泰山十八盤」剛使出來,威力還沒提升到最大的時候,搶先一步將其打斷。
石破天只簡單看了一眼,就直接找到了「泰山十八盤」破解之法,用華山劍法在「泰山十八盤」威力提升到最大的時候將其破掉,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莫大先生暗暗想道:「不是說陸大有才是風清揚的衣缽傳人嗎?怎麼這令狐沖在劍法招式上也如此厲害?」
目光望向岳不群,見岳不群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他瞬間明白岳不群這是有心讓自己女兒徒弟落一落玉璣子的面子,頓時打消了上前勸和的念頭。
玉璣子三人胡攪蠻纏,他同樣是厭憎不已,樂得見這三人受些教訓。
玉璣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若與他交手的人是岳不群或者石破天,他這一下就就直接認輸了,但面前卻是岳靈珊這個名聲不顯的小丫頭,他就這麼認輸了,顏面何存?
玉璣子叫道:「好好好,不愧是名師高徒,當真是了不得!」右手成劍指,
刷刷,接連刺出五下,招數古樸,卻又內藏奇變,正是他近來才學會的五大夫劍。
岳靈珊慌忙向後退開,求助道:「大師兄。」
石破天說道:「小師妹,你先使『天紳倒懸』前五個變化,再使『蕭史乘龍』第十七到十九個變化,最後用『古柏森森『。』
岳靈珊想也不想,依照著石破天所言將招式接連使出,她的動作看上去有些僵硬,不夠連貫,明顯是還做不到將這些招式打散打亂之後,重新組合在一起。
但,用來對付玉璣子已經是綽綽有餘。
先是巧妙至極的避開了玉璣子的前四劍,最後一招『古柏森森』更是直指玉璣子破綻,逼得玉璣子不得不向後退開。
玉璣子倒也可以憑藉自身內力硬扛下來,但他到底還是要些顏面,做不來這種事情。
岳靈珊經過這一番交手,也看出了自己與玉璣子之間的差距,占了便宜、落了玉璣子臉面,目的已經達到,果斷選擇了停手,退到了石破天身邊。
岳不群開口說道:「玉璣道長,珊兒從小被我慣壞了,說話做事不知收斂,
你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天門道人也忙說道:「師叔,就到此—"
「不行!」
玉璣子直接打斷了天門道人的話,他若不能找回場子,別說是什麼五嶽盟主了,以後也沒臉再在江湖上走動了,倉一聲拔出了隨身寶劍,指著石破天說道:「以指為劍到底是發揮不出劍法精妙,令狐沖,我們來比劃比劃!"
定閒師太擔心兩派真的撕破臉,忍不住插嘴勸道:「玉璣道長,五嶽劍會召開在即,大家沒必要因為這點事情傷了和氣。」
玉璣子沒見過石破天與人動手,但也聽說過石破天內功深厚一事,他只想找回場子,並不是真要和石破天分個勝負生死,說道:「定閒師太你放心,我們只比招式,不比武功,不用內力,不會動真火的。"
玉璣子朝著石破天拱手做揖,說道:「請。」
石破天轉頭望向了岳不群,見岳不群朝他點頭,當即按照岳不群教他的江湖禮節,還禮說道:「請前輩指點。」
玉璣子也不客氣,長劍一挺,朝著石破天胸前刺了過去。
玉璣子已經深得泰山派劍術精髓,一劍既出,二劍隨至,劍招迅疾無倫,將穩重紮實、剛柔並濟、精準打擊的特點展現的淋漓盡致。
但,石破天只是將身子輕輕一側就避開了,反手一掌拍出,輕飄飄不帶半點真氣,速度也不快,只是角度極為巧妙刁鑽。
玉璣子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聽得啪的一聲響,手掌就已經輕輕拍在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