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狂轟濫炸,可把朝鮮水師轟爛了,這支水師本來不弱,可在近代風帆戰列艦的重火力面前,好似白紙一樣脆弱。
「轟,轟!」
重炮在轟鳴,一顆顆低空飛掠的炮彈劃破了長空。
短短一個時辰,葡萄牙王國的風帆戰艦便徹底摧毀了朝鮮水師,連帶著整個港口的防禦設施。
濃煙沖天,火光熊熊。
「該咱爺們兒露臉了。」
大雪紛飛的天氣,在風帆戰艦掩護下,平底大船緩緩駛入碼頭,年輕的鳳威軍騎兵開始登陸。
這是周世顯提督標營馬隊的第一戰,磨刀霍霍向王京。
王京就是漢城。
屁大點地方又是個半島,一千騎兵在朝鮮登陸,好似風捲殘雲一般,打著海盜的骷髏旗,長驅直入。
一路砍瓜切菜。
周世顯的提督標營馬隊,用的是什麼刀?
清一色的烏茲鋼刀,也就是大馬士革刀,這玩意實在太貴了,以鳳威軍的財力也裝備不起,只打造了一千多把。
那可真是削鐵如泥。
正應了那句話,好東西的唯一缺點就是,貴!
胯下戰馬是蒙古馬與藏馬混血,滿清精心培育的優質遼東馬,爆發力又好,耐力又強。
再說兵員素質,這一千多騎是周世顯的護軍標營,這是什麼素質,冠絕天下,和大清正黃旗比也未必遜色。
一天後,朝鮮王京已映入眼帘,漫天大雪沸沸揚揚的落下,周世顯在大批騎兵護衛下,默默的在官道上輕裝疾馳。
骷髏海盜旗張牙舞爪,迎風獵獵。
幹這種事肯定要隱藏身份。
前方朝鮮王京之外,出現了大批騎兵的影子。
「吁。」
騎隊緩緩勒住戰馬,瞧著前方十里外的敵騎,這朝鮮國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然拼湊了五六千騎兵出城迎戰。
朝鮮兵也是家丁制,學大明的,精兵都是王公大臣蓄養的家奴。
朝鮮國小朝廷里也搞黨爭,學大明的,互相捅刀子比大明還狠,這就是一個沒有靈魂,沒有歷史,處處模仿大明的小朝廷。
五六千朝鮮騎兵的甲冑,馬匹還算齊全,可服色雜亂,一看就是臨時拼湊起來的大雜燴。
朝鮮就是處處學大明,處處也沒學會,學的不倫不類就算了,還把大明讀書人狂妄自大的臭毛病學去了。
朝鮮的衣衫是大明的,偏偏要改一改,好好的儒衫改的活像個農夫,文化是大明的,偏偏要弄出個不知所云的文字。
漫天大雪紛飛,兩軍對峙,肅殺,森然。
一個穿著大明儒衫的朝鮮大臣,五六十歲了,打馬上前,一臉的怒氣沖沖,衝著周世顯,衝著鳳威軍張狂大罵。
「爾等何人,竟敢冒犯我大朝鮮虎威?」
周世顯戴著斗笠,千餘騎默然肅立在雪中,沒人搭理。
可這貨口氣越來越大了……
「呔!」
那個朝鮮官員神氣活現,鼻孔朝天,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大叫著:「速速離去,不然,我大朝鮮無敵雄師,必將爾等千刀萬剮!」
標準的漢話還是一口鳳陽官腔。
「滾,快滾!」
「嗯?」
周世顯覺得手心發癢,這貨咋就這麼欠揍呢,能把欠揍這件事,演繹的如此淋漓盡致,也真是沒誰了。
可見民族氣質這玩意還真是遺傳。
鳳威軍官們一時啞然,石亨不由得摸了摸頭,狐疑著,這貨到底哪來的自信呢,不明白。
「砰。」
一聲銃響,那朝鮮官員發出一聲慘叫,從馬上掉了下去,雙腿抽搐了幾下斷了氣。
「呼。」
一陣寒風吹過,夾著雪花,血液從那朝鮮官員身下汩汩流出,染紅了積雪,十分刺眼。
周世顯戴著斗笠,看不清神情,只是從嘴角溢出兩個字:「披甲。」
「嘩!」
標營將士翻身下馬,換馬,披甲,鳳威軍的提督標營馬隊也披三層甲,這妥妥就是大清白甲兵的標準。
最裡頭是鎖子甲,中間套一層棉甲,外頭還有一件百鍛精鐵打造的胸甲,戰馬也披甲。
馬甲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這樣的騎兵衝起來好似一輛輛坦克,可以說是無堅不摧了,這戰鬥力相當於大清白甲兵。
可裝備更勝過白甲兵!
古往今來騎兵打的是什麼,是錢,兵員素質占優,戰馬素質,裝備碾壓,這樣的仗毫無懸念。
這一千重騎純粹是用銀子堆起來的,每一個都是燒錢機器,可換來的是近乎變態的戰鬥力。
衝擊力逆天!
「殺!」
千餘騎披甲,換馬,便暴躁的發起了進攻。
「駕!」
隨著高大戰馬邁開優雅的小碎步,一千多重騎開始加速,一個個重甲騎兵將兩米半的破甲槍擱在肩頭。
隨著戰馬的顛簸有節奏的起伏著。
加速,再加速。
隨著重騎兵沖了起來,大地為之戰慄,一個個鳳威騎兵在馬背上顛簸著,漸漸將肩上的破甲長槍放平。
「轟隆隆!」
一時間朝鮮王京內外,儘是轟隆的馬蹄聲,這便是沖陣重騎,一衝起來便是排山倒海。
不是把敵人衝垮,就是把自己累死。
可顯然朝鮮兵,沒有這個本事將鳳威軍的提督標營累死,不斷的加速中,原本散亂的鳳威重騎,開始向同伴聚攏。
一眨眼,重騎兵從散亂的橫隊漸漸變成了一堵牆。
一堵由鋼鐵組成的移動城牆。
「希律律。」
重騎兵組成的鋼鐵城牆轟隆隆碾了過來,五六千朝鮮騎兵就慌了,牆式衝鋒這誰糟的住?
「希律律。」
很快朝鮮軍出現了逃兵。
可也有不怕死的拍打著戰馬,揮舞著刀槍往上沖的,終於,滾滾鐵騎正面撞上了雜亂的朝鮮騎兵。
「轟!」
一個照面那些甲冑單薄的朝鮮騎兵,就被碾過去了,就那麼碾過去了,撞飛了,連人帶馬打著轉,飛起來足足十幾米高……
和全速衝鋒的重騎對撞,能好的了麼。
慘叫聲,戰馬嘶鳴聲響成一片。
「噗,噗!」
如牆一般推進的鳳威軍重騎,一個個彪悍騎兵挺著腰杆,平端著兩米半的騎兵破甲槍,將面前一切活物撞飛,碾碎。
碾過去了,壓過去了……
一炷香的功夫殺穿了敵陣,鳳威標營馬隊大致完好,只有十幾匹戰馬崴了腳,傷了幾個人。
五六千朝鮮騎兵可就慘了,一個照面沒了一半還多,太慘了,到處都是人,馬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
慘叫聲震天。
不遠處鳳威軍的重騎兵緩緩減速,在曠野間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轉向之後又兜了過來,殺了個回馬槍。
這可太要命了。
「轟隆隆。」
鳳威重騎再次加速,緊接著,朝鮮王京的大地再次顫抖起來,二次碾壓,這是二次碾壓呀。
兇殘,太兇殘了。
短短一刻鐘後,五六千朝鮮王京騎兵覆滅,被鳳威軍的一千重騎兵生吞活剝了,連個渣子也沒剩下。
「啊……啐。」
周世顯啐了口唾沫,什麼玩意兒啊?
「吱!」
此時王京異動,城門處喊殺聲四起,一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黑衣細作,正在四處砍殺守門的朝軍。
不久火光一閃,一枚響箭沖天而起。
「嗚……啪!」
「轟!」
朝鮮王京的城門外,吊橋轟然落下。
石亨鬆了口氣:「大人,幸不辱命。」
周世顯笑著贊道:「辦的好。」
這是軍憲司安插的內應,早已經偷偷潛入朝鮮王京,趁亂砍殺了守軍將城門打開。
提督標營,軍憲司的首戰,這是殺雞用了牛刀,就憑朝鮮這點兵力,又哪裡頂得住?
此刻的朝鮮王京在鳳威軍兵鋒之下,好似一個被扒去衣衫的女子,再也沒有反抗之力了。
「鏗!」
周世顯拔出戰刀,徐徐道:「進攻!」
戰馬嘶鳴著,鐵騎順著敞開的城門湧入,沿著王京的街道一路殺向朝鮮皇城景福宮。
「滴答,滴答。」
親兵護衛之下,周世顯驅策著戰馬,在屍體堆里緩緩而行,抖了抖軍服上落下的雪,輕道。
「該殺的殺,該抓的抓。」
石亨忙道:「標下遵令。」
王京已破,此戰毫無懸念。
「駕!」
戰馬再次疾馳起來,親兵環繞,周世顯並未進入朝鮮王京,而是奔著碧蹄館去了。
碧蹄館有一座忠烈祠,大明援朝忠烈祠。
深夜,朝鮮王京以北三十里,碧蹄館。
「吁!」
周世顯在大明忠烈祠外翻身下馬破舊不堪的祠堂上方,有一張牌匾,上面寫著幾個大字。
「再造藩邦。」
這四個字是朝鮮宣祖大王寫的,這才幾年吶,破爛成這樣了,再後來……周世顯瞧著這四個字,搖了搖頭。
再後來這裡的人連歷史都不認了。
「吱。」
塵封多年的大門推開,一股陳腐的氣味湧來,讓周世顯微微皺眉,這裡多久沒人打掃過了?
這座忠烈祠是萬曆末年修建,其中供奉著援救朝鮮,而戰死於此的大明忠勇將士,遼軍居多。
萬曆援朝時間長達七年。
忠勇明軍與倭寇,在此激戰了整整七年,傷亡不計其數,光是總兵以上的將領陣亡的,就有鄧子龍,李寧,盧繼忠等人。
數萬將士長眠於此,可朝鮮人感恩了麼?
「噠,噠。」
踩著積雪,周世顯步入祠堂,瞧著一個個英靈牌位落滿了灰塵,心中邪火蹭蹭的往上躥,這才幾年呀?
這才不過二十年,朝鮮人早已經將這些大明英靈遺忘了,李朝君臣可真是夠健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