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吳三桂所部三萬精騎奪路而逃。
西北之地,烽煙乍起。
吳軍才剛剛離開河西走廊,大寧都司副指揮使黃得功便領著麾下騎兵,將這塊富庶的地盤接管了。
兵不血刃。
明軍接連收復武威,張掖等重鎮,大軍快速占領了狹長,富庶的這一片地區,三日後。
兵臨嘉峪關。
至此,河西走廊重新納入大明版圖,這地方不但是西北重要的糧食產區,也是歷朝歷代平定西北的重要據點。
巍巍雄關,橫亘西北。
嘉峪關上,古舊雄壯。
這裡是絲路西去的咽喉,前涼,後涼,南涼,北涼,大涼皆建都於此,大小乘佛教也由此傳入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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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站在巍巍關城之上,大寧都司副指揮使黃得功裂開大嘴,放聲大笑:「大都督這一招驅虎吞狼,妙呀!」
「哈哈。」
麾下眾將,哄堂大笑。
這涼州重鎮,打從崇禎初年陝西兵亂之後便脫離了大明王朝的掌握,終於在時隔二十年之後。
大明的精兵再臨涼州,可情勢卻完全不同了。
如今大明是兵強馬壯!
鬨笑中,黃大人抓耳撓腮,興致來了便想要賦詩一首:「手握千里鏡,腰跨烏茲刀……」
「娘的。」
胸中波濤起伏,可黃大人卻猛拍大腿,只恨自己讀書少,這雄壯的邊塞詩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做詩這事兒還得請大都督來。
「瞧瞧,瞧瞧!」
黃大人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只好吼了一嗓子:「大都督英明!」
這位爺的性子十分跳脫,粗線條,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一邊率領十餘萬雄師進駐河西,一邊叫偵騎緊緊跟著吳軍。
他要看看吳軍打到哪了……
說起來,黃得功出身遼軍,當年和吳三桂也算同袍,可他是開原,鐵嶺衛系統的,是當年李成梁李大帥的舊部。
吳三桂是關寧,錦州系統的。
這兩大遼軍系統一向不對付,國難當頭選擇了不同的路,自然便迎來了不同的命運。
如今一個風頭正盛,手握雄兵。
另一個成了喪家之犬。
時也,命也。
瞧著落荒而逃的吳軍,黃得功滿心的幸災樂禍,笑的嘴巴都歪了,一聽說吳軍將吐魯番攻下了。
便殺氣騰騰道:「追!」
於是乎,明軍也走出了嘉峪關,一路追到了吐魯番,可憐吳三桂的吐魯番王當了沒幾天,又得棄城而逃。
再往西可就是准格爾草原了……
准格爾草原這地方能是隨便進的嘛,這地方從古到今,幾千年了,也不知道葬送了多少名將。
最少吳三桂不行。
不幾日,吳軍鐵騎滾滾闖進了准格爾大草原,便好似捅了馬蜂窩,招來了准格爾各部從四面八方的圍攻。
這個仗打的莫名其妙。
吳軍被明軍攆著跑,又因為出逃時過於倉皇了,攜帶的輜重糧草不多,糧食吃光了只好搶。
吳軍接連劫掠了幾個草原部落,殺了人,搶了牛羊,為了填飽肚子下手越來越兇殘了。
准格爾蒙古各部大怒,開始大量集結兵力,圍剿吳軍。
可是很快各部蒙古王公,也被打了個暈頭轉向,今天和吳軍打了一仗,剛把吳軍打跑了,可一轉臉又遇到了明軍,又和明軍打起來了。
又過了幾天,吳軍竟然又和明軍打上了……
整個准格爾草原打成了一鍋粥。
真真是豕突狼奔。
一時間西北大地,烽火連天,准格爾各部的聯軍,吳軍,明軍再也分不清是敵是友,反正一見面就打。
反正不管怎麼說……從大明孝宗年間開始算起,時隔一百多年之後,明軍再一次走出了嘉峪關。
三方混戰持續了一個月,終於,終於打了個結果來了,終究是被前後夾擊的吳軍撐不住了……
一來人生地不熟,而來缺乏補給,漸漸表現出了頹勢,在三方騎兵大混戰中,傷亡越來越大。
草原深處。
天山腳下。
一場騎兵大戰過後,屍橫遍野,昔日揚威天下的關寧騎兵,人人都是一身血污,在疲憊中默默的擦拭著傷口。
遠處是巍巍天山,白雪覆蓋的天山山脈東段,綿延起伏的大雪山令人望而生畏,一眼望不到頭。
天寒地凍,河流早已凝結成了厚厚的堅冰。
死寂中,副將王輔臣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低低道:「將主,前面沒路了。」
一陣死寂。
吳三桂環顧左右,欲哭無淚。
從嘉峪關出發時他還有三萬精騎,可這一路血戰打過來,戰死的,掉隊的,迷路的……
三萬鐵騎,十不存一。
如今他身旁只剩下不足千人的隨扈力量,都是跟隨他多年,對老吳家忠心耿耿的心腹家丁。
前頭沒路了,這樣的天氣也沒人敢進天山。
進去就是個死。
可四面八方都是准格爾人的騎兵。
「哈哈,哈哈哈!」
一代梟雄走到了窮途末路,吳三桂有些癲狂的大笑起來:「周世顯,周大都督……這是叫咱們關寧軍去死。」
事到如今他已經想明白了,周世顯這是逼著他去死。
「哈哈哈!」
悲涼的狂笑聲中,吳三桂抬頭看天,狀若癲狂,他好似瞧見了遠在萬里之外,一雙冷漠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
那雙俊朗而又冷漠的臉上,十分鄙夷,好似正在朝著他森森的冷笑:「你為什麼還有臉活著?」
「哎。」
癲狂過後是一聲輕嘆。
在王輔臣的攙扶之下,吳三桂緩緩起身,一生戎馬,一個個記憶的片段浮上心頭。
他通紅的眼中,竟漸漸變得柔和了許多。
「曾經,曾經……」
他也曾少年意氣,英姿勃發,也曾一腔熱血,滿腦子想著保家衛國,更是以區區十八騎勇闖敵營,在關寧城下殺的韃清人頭滾滾。
他曾經少年得志,是那樣的不可一世。
兇悍如清軍也不敢多看一眼,看一眼就是個死,皇太極,多爾袞又算是什麼玩意?
什麼八旗精銳,白甲兵。
他十六歲那年便早已不放在眼中了。
可。
吳三桂眼中有一絲迷茫,他是怎麼一步步迷失,走到了這一步的,他為何背叛了生他,養他的大明?
他為何鬼迷心竅放清軍入關?
野心。
是野心令他迷失了自我,是那個埋藏在內心深處,從來不敢大聲說出來的皇帝夢。
如今夢醒了,是殘酷的現實。
「罷了。」
吳三桂悲戚一笑,翻身上馬。
或許周世顯是對的,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死是最好的結局,如今窮途末路,他的皇帝夢醒了。
吳三桂這才想起了自己的本分,才想起來自己是大明的將軍,想起了他麾下的關寧軍……
是大明傾舉國之力,耗盡了財政,民力,物力打造的無敵雄師,可是他最終還是背叛了大明。
或許戰死沙場,才是他的歸宿。
千言萬語化為一聲淒涼的吶喊。
「殺!」
大明中興三年,二月中。
大明平西伯,也是大清冊封的平西王吳三桂,於天山腳下遭遇了准格爾蒙古聯軍的四面圍剿。
麾下千餘護兵全數戰死,無一生還。
一代梟雄,命喪大漠,
夕陽西下,長河落日。
二月末,呂宋。
南洋的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家中美人兒如雲,鶯鶯燕燕的在耳邊響個不停,花香,女二人沁人心脾。
清晨,餐桌上。
周世顯一臉寵溺抱著兒子,細心的餵著羊奶兌成的粥飯,好似捧著一件世上最珍貴的瓷器。
「哎喲喲,熠兒真乖。」
這天倫之樂令人心曠神怡,全身上下都透著舒坦,什麼爭霸天下,孤家寡人的破事兒都不去想了。
餵飽了長子,又抬起頭瞧著二房夫人孫怡人,送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他的這位師妹又不聲不響幹了一件大事。
她又懷上了。
「嘿!」
周世顯眉開眼笑瞧著她,這上哪說理去呀,別人想盡辦法也生不出來,她這裡好似下餃子。
一個接著一個停不下來了。
興許是和體質有關。
「屁股大,好生養,古人誠不欺我也。」
「啐。」
孫世妹狠狠啐了一口,你屁股才大,你全家都大屁股……
「呵。」
可她很快又得意起來,那神情,便好似打了勝仗的將軍,正一臉幸福的接受著侍女的祝福,恭維。
還輕撫著爭氣的小肚子。
眉開眼笑。
「呵呵。」
一旁,王微,陳圓圓兩個絕色侍女服侍這她,在一桌子好菜裡頭挑挑揀揀,一臉的羨慕。
這是祖宗。
正對面,大明長公主正捧著小臉生悶氣,她再怎麼溫婉也終究是皇家貴女,生了半天悶氣終於情緒失控了。
她身為大明公主,肚子遲遲沒動靜。
可首輔家的貴女一來就懷上了,這上哪說理去呀?
大蘿莉氣的抓起一個饅頭扔了過來……
太生氣了。
「哎?」
周世顯被軟綿綿的饅頭砸在臉上,呆了呆,又摸了摸頭,瞧著杏目圓整的小嬌妻。
他一臉的無辜。
這事兒也能怨我?
「要不咱……想想別的辦法?」
「啐。」
小嬌妻,大蘿莉瞬間臉紅而耳,一聲輕啐,赧然低下了頭,卻又黛眉微微皺起,似乎是甚至有些不舒服。
「咦?」
廳中響起一聲輕叫,孫怡人是生養過的,她懂得多,不由得睜大美目和夫婿對看了一眼。
難不成公主也懷了?
「快,請醫官!」
廳中一瞬間兵荒馬亂,果然……
「給殿下道喜了,是喜脈。」
「嚯!」
這下子大都督行轅炸了鍋,消息傳了出去,太上皇,皇太后聞風而來,道賀聲絡繹不絕。
真的喜上加喜了。
「呵呵,哈哈哈!」
懷抱咿呀學語的長子,周世顯瞧著羞紅過耳的小嬌妻,笑的嘴巴都歪了,這便是如今整個大明王朝的縮影。
上上下下都在忙著生育。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甚至還提升到了國策的高度,內閣正在琢磨著出台政策獎勵生育。
諾大個王朝,區區四千萬人口是絕對不夠用的,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四萬萬還差不多。
一番熱鬧。
崇禎爺早已笑的合不攏嘴,皇太后眉飛色舞,索性在內宅住下了,她要親自照料女兒的飲食起居。
一時間皆大歡喜。
瞧著侍女將兩位夫人攙走了,翁婿二人,相視一笑,平日有什麼齟齬也就一笑了之了。
此時,外頭親兵小心的走了過來,附耳道:「大都督,西北急報。」
周世顯接過急報看了看,只是淡淡道:「知道了。」
他的神情便好似瞧見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稍一沉吟,又將急報順手遞給太上皇。
「嗯?」
崇禎爺一呆,他早已不過問軍務,如今駙馬將加急軍報遞給他,必然非同尋常,好奇的拿起來看了看。
一瞬間。
崇禎爺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便好似被點中了穴道一般,呆若木雞,往事種種,浮上了心頭。
良久才發出一聲輕嘆。
「哎。」
吳三桂死了,在天山腳下戰死的。
廳中陷入長時間的沉默,說起來這位崇禎爺可真是被吳三桂那一家子人,坑慘了呀。
他一生對吳三桂掏心掏肺,要錢給錢,要人給人。
可。
「罷了。」
將加急軍報遞了回來,崇禎爺白白胖胖的臉上露出一絲感傷,至少……吳三桂死的像個男人。
像個大明的將軍。
「是。」
周世顯輕聲應道:「陛下聖明。」
他看的出來,這一刻的大明太上皇,歷史上的明烈帝朱由檢是真的看開了,超脫了。
對大明王朝來說,這是天大的好事兒。
午後,軍議。
黃得功將西北戰況,一五一十的呈報了上來。
吳軍三萬餘騎出嘉峪關,剛開始打的還挺順手,一路攻下了敦煌,吐魯番,哈密等地。
可一衝進准格爾盆地,戰局立刻發生了逆轉,三萬精騎連個浪花也沒翻騰起來便全軍覆滅了。
參謀軍官們不由得頭碰頭湊在一起。
議論紛紛。
「西北……」
參謀軍官的低語中,周世顯定定的看著諾大的西北地圖,眉頭微微皺起,良久才道。
「傳令。」
「叫黃得功謹慎著點,不可浪戰。」
西北這地方實在是,過於錯綜複雜了,回,漢,蒙古,野生部落,各方勢力糾纏在一起,也不知糾纏了幾千年。
從嘉峪關往西,是准格爾各部。
向北。
是正在急速擴張的沙俄,虎視眈眈的哥薩克,哈薩克……
歷朝歷代這都是華夏的一塊心病,又好似一顆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炸了。
以滿清為例。
從康熙年間開始,清廷多次對西北用兵,一直打到了乾隆年間,傾舉國之力,幾十萬大軍反覆圍剿。
打了整整七十年,死傷無數,耗盡了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國力,打到最後……
也還是不了了之。
「難呀。」
雖然千叮萬囑,可西北還是出了岔子。
不幾日,試圖進入准格爾的黃得功所部,也在天上腳下遭遇了伏擊,傷亡過千,不得已又退回了河西走廊。
中興大明出嘉峪關的第一次嘗試,以失敗告終。
「呵。」
放下西北軍報,周世顯咧嘴笑了,看來他在南洋的舒坦日子過到頭了,舒坦了這麼久……
也是該動一動了。
可。
一個更加現實的問題擺在面前。
南洋的荷蘭人怎麼辦,荷蘭人去年在台灣府,呂宋一線吃了大虧,賠償了一筆巨款,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如今隨著風向變化,歐洲本土天氣轉暖,荷屬東印度公司重新集結起了一支艦隊,並且正在馬六甲的占城等地招兵買馬。
殺氣騰騰,卷土而來。
「難辦呀。」
瞧著巨大的世界地圖,周世顯陷入深沉的思索,仗打到這個份上,中興大明在西北,東南兩個方向都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壓力如山。
西北剛走出嘉峪關就被堵回來了,南洋的局勢更加不妙,荷蘭人的艦隊已經在馬六甲開始了大規模集結。
就連東瀛那一塊地盤上,德川幕府的參與勢力也不太安分,叛亂,刺殺此起彼伏。
一下子吃的太飽,太撐,消化不良了。
可是該怎麼破局呢?
周世顯揉著發酸的眼角,最終眼中射出森森寒芒,在馬六甲的位置上點了點,他要……
偷襲馬六甲。
代號,虎。
和複雜的西北問題比起來,他還是覺得荷蘭人好欺負,這一拳重重的砸在馬六甲,至少可以讓荷蘭人元氣大傷。
「打!」
這一戰,一定要將荷蘭人打疼,打殘,至少幾年之內不敢再深入南洋,讓他可以騰出手來用兵西北。
午夜時分,官廳中徹夜不眠。
深夜軍議,有資格參加的只有區區不到十人,將星雲集,鄭森,石亨,顏繼祖,陳永華……
這都是大明軍中新一代的少壯派。
周世顯命人將一份作戰計劃發了下去,便端坐上首,閉目養神,好似睡著了一般。
「呼。」
領到作戰計劃的少壯派們,齊齊深吸了出了一口氣。
「偷襲馬六甲。」
這個作戰計劃可太大膽了,讓眾將驚出一身的白毛汗,這也太狠了吧,一剎那,眾將官心臟瘋狂的跳動起來。
從呂宋到馬六甲遠隔千里,還都是茫茫大海,在海上,荷蘭艦隊占據著絕對的上風。
明軍艦隊隨時都面臨著覆滅的危險。
不過……
很快鄭森,顏繼祖等人眼中亮起奇光,這樣的奇思妙想風險大,收益也極高。
沉寂中。
眾將紛紛將視線落到了陳永華身上。
作為大明在南洋的情報頭子,陳永華深深的吸了口氣,徐徐道:「占城一地,至少有荷蘭人的主力艦三名百艘,武裝商船八百艘,炮位超過五千門……」
「嚯!」
眾將不由得心虛起來。
可心中又蠢蠢欲動。
這一仗若是打成了,只怕是兩三年之內,荷蘭人再也無法在南洋,集結起來這樣一股強大的力量了。
若能偷襲得手,將占城化為一片廢墟,至少,至少可以在南洋爭取到一段長時間的安定繁榮。
讓大明得到喘息的時間,趁機將水師力量建設起來。
「標下以為,可。」
「附議。」
都是些膽大包天的少壯派呀,沒有什麼不敢幹的。
方略已定,剩下來的便是執行。
這一戰的可行性高不高呢,眾將眼睛紛紛亮了起來,這事兒還得落到陳永華的軍情司身上。
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陳永華眼睛亮閃閃的,輕道:「正巧,標下這幾日和揆一商量著,要在占城開幾家煙館。」
「哦?」
眾將再次錯愕,這軍情司不聲不響,都把煙館都開到占城去了?
占城就是新加坡,也是馬六甲海峽沿岸最重要的一座港口,更是荷軍艦隊主力的集結地。
「嗯。」
陳永華應了一聲,點點頭,又看了一眼大都督,大都督還在閉目養神,可他的心臟已經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
「砰,砰。」
陳永華咽了口唾沫,有些拘謹道:「標下有九成把握,收買一些占城守軍中身居高位之人。」
聽到此,周世顯終於睜開虎目,徐徐道:「放手去做。」
陳永華忙道:「遵令。」
這是個頗有城府的人,為人十分低調,懂的少說話,多做事的道理,還真是天生的情報頭子。
廳中再一次沉寂下去。
眾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麼一合計,偷襲占城之事倒不是大都督突發奇想,還真是挺有操作空間。
沉寂中。
鄭森又道:「標下手中可以集結的水師力量,主力艦約一百二十艘,武裝商船並艨艟鬥艦約五百艘。」
「只是……有經驗的水手,水兵太少。」
「本鎮不管!」
周世顯再一次睜開了雙目,徐徐道:「招兵,僱傭,收買,你自己想辦法。」
「是。」
鄭森趕忙應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軍議一直持續到了天亮,一個針對占城,針對荷屬東印度公司的驚天陰謀漸漸成形。
起身,略有些疲憊,周世顯輕道:「諸位,執行吧。」
「嘩。」
廳中眾將,起身應諾。
「標下遵令。」
散會,眾將官紛紛起身,離開了白虎節堂,心中不免十分亢奮,可又有些忐忑。
這下子可是把荷蘭這個世界海軍第一強國得罪死了,無論成敗都結下了死仇,日後恐怕連子孫後代,也要掰扯不清了。
這個代號「虎」的作戰行動,多半要在歷史上重重的寫下一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