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嘿嘿樂著。
可樂著樂著,又有點鬧心了。
邊軍窮,為國征戰的軍伍,娶不到婆娘,自己有什麼臉可樂?
想著想著,楚擎又樂了。
有什麼可覺得丟人的,自己才來多久,還沒老四登基的時間長,該被嘲笑的是老四和臣子們才對,和自己有個毛關係。
「老族長,你這麼想吧,你要是將你們草原女子,嫁給軍伍,那就算是一家人了,六大營不會幹你們,這也算是一個保障,對不對。」
楚擎試圖講道理,試著說服著扎扎父子:「再者說了,嫁給了邊軍,可以生活在草原,也可以生活在關內,一起搭夥過日子,有了孩子,算是你們游隼部落的子孫,也算是我們昌人的子孫,這不比什麼斬雞頭拜把子結盟的關係鐵啊,咱都成親家了,你說是不是。」
老扎扎撇了撇嘴:「那為什麼不將你們昌人女子嫁過來?」
「靠,我們自己都沒餘糧,還將女子嫁給你們。」
「那我們用五百個女子,換你們一百個女子,怎麼樣。」
「大哥你別鬧了,誰願意去啊,瞅瞅你們窮成什麼樣了,還穿獸皮呢。」
老扎扎反唇相譏:「比你們昌人的邊軍還窮嗎?」
楚擎:「…」
這話,楚擎沒辦法反駁。
邊軍那已經不是窮了,這也是他佩服邊軍的原因之一,糧餉都發不全,知道的是為國把守邊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跑邊關做慈善獻愛心來了。
眼看著沒辦法說服了解行情的父子二人,楚擎眼珠子又開始亂轉了起來。
福三注意到了楚擎的神情,心中篤定,自己少爺肯定是又準備坑人了。
以前在京中的時候,楚擎很少「眼珠子亂轉」,不過來到邊關後,就會出現這樣的神情,就如同被勇次郎給了一嘴巴子的郭海皇似的,倆眼珠子都不是同一個方向轉。
亂轉了半天,楚擎露出了奸詐的笑容。
剛要開口,楚擎又意識到搭配錯表情了,連忙換上了一副認真的模樣。
「老族長,就金狼王和我們大昌朝這情況,你知道吧,不死不休,不是我們乾死金狼王,就是我們乾死金狼王,對吧。」
老扎扎點了點頭,靜待下文。
「你看我給你分析分析啊,邊軍會出關,草原一望無際不假,可我們這一次會穩紮穩打,一步步蠶食草原上的地盤。」
老扎扎皺起了眉頭,他對邊軍出關作戰這事,半信半疑,事實上,楚擎完全就是胡說八道。
「處於戰略目的考慮,也算不上蠶食地盤,算是壓縮金狼王和那些貴族部落的活動空間吧,我們未必會打贏,但是我們一定不會打輸,因為有神臂弩,因為有城關,因為有大量的關內子弟來到邊關成為新的邊軍。」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等我們幹掉了金狼王大汗和貴族部落,草原,就算是我們昌朝的地盤了,我沒必要騙你,也不想和你說什麼我們就是為了幹掉金狼王,然後你們草原愛怎麼樣怎麼樣,我說這樣的話,你肯定也不信,所以草原,涼戎,會成為我們的附屬國,當然,我們也會扶持出一個新的大汗。」
老扎扎明顯會錯意了:「打贏了,我們游隼部落當大汗?」
「這個承諾我可不敢隨便做,大家現在只是結盟,還沒到那份上,我想說的是,最先出關作戰的,肯定是邊軍六大營,打下草原後,你們涼戎,得死上不少人,很多草場、牧場、地盤,都空出來了,而這時候,根據我們昌朝的制度,有功之士,論功行賞,一般都會封賞一些地,關內的土地,沒多少了,朝廷應該是會封關外的地,也就是草原,各處牧場,按丁口,一個軍伍有多少親族或是後代,按照這個數字去分。」
小扎扎抓著耳朵:「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老扎扎卻是神情微動:「如果我們的女子,嫁給你們的軍伍,那這些地,這些草場、牧場,就是我們游隼部子孫的?」
「賓果。」楚擎打了個響指:「大致就是這個意思,你想啊,你們的女子,嫁給邊軍,越多越好,將來打贏了,給邊軍封賞了地,這些地,不還是你們游隼部落的嗎,對不對,我們昌人,很少能適應草原上的生活,我們擅長種地,而不是放牧,所以這些地,封來封去,到了軍伍手裡,不還得留給他們的子孫嗎,而他們的子孫,有一半你們涼戎人的血統,能種地,也能放牧,只要你們的女子多多嫁給軍伍,多多生孩子,那就是穩賺不賠的投資理財啊,嫁的越多,生的越多,你們游隼部的地盤,就越來越大,你說對吧。」
盛兆軍滿面佩服的望著楚擎,就這一番話,四個字足以形容---胡說八道。
不說別的,光說地這事,朝廷給地,那是需要策勛的,很繁瑣的程序,不是說你上陣砍人就給地,當年他從軍的時候,砍了那麼多人,別說地了,連個門兒都沒給。
老扎扎與小扎扎面面相覷。
聽著吧,好像有點道理,但是吧,又覺得有點扯。
「不,我還是無法這麼做。」
老扎扎搖了搖頭:「這件事,我們可以以後再說,我不想答應你。」
為了軍伍的下半身…下半生考慮,楚擎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術,見到老扎扎還是不鬆口,徹底沒脾氣了。
「行吧行吧,那就以後再說。」
楚擎鬧心扒拉的拿起酒杯,也沒敬扎扎父子,自顧自的喝了一杯。
見到楚擎有點想翻臉的節奏,老扎扎也不敢輕易得罪,笑呵呵的說道:「楚將軍,我們剛剛結盟,當我們真正相信對方時,再商量這些事,可不可以。」
「可以。」
「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我可以見到你們的大帥嗎?」
「你見他幹什麼?」
「他是大帥,我們舉族投靠,當然要見他,他代表著邊軍。」
「行吧,過幾天我安排。」
老扎扎滿意的點了點頭,也不知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事,欲言又止。
楚擎沒好氣的說道:「還有什麼要求,一起說出來吧。」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太年輕了。」
老扎扎看了眼楚擎的臉色:「你是捉狼軍的頭領,可代表不了你們的邊關和皇帝,我想見另一個人。」
「誰。」
「我從你們昌人的商隊口中得知,就連你們的大帥,在邊關,都說了不算,有一個人,他到了邊關,你們昌人都說,他是昌朝皇帝的親信,皇帝的手,皇帝的腳,皇帝的眼睛,他是昌朝皇帝最忠誠的走狗,他的權利很大,你們所有人,所有昌朝的頭領與族人,都畏懼著他,他就像一隻瘋狗,昌朝最兇惡的瘋狗,他才是掌權的人,他代表天子,代表你們的朝廷,這個瘋狗,才是說了算的人,我想見他,我會以最高的禮節,去見他,我知道,他才是你們邊軍最厲害的人,我可以見到他嗎,我需要這條瘋狗的承諾。」
福三彎下腰,低頭問道:「少爺,拉出去砍了吧?」
「哎~~~~」楚擎長長的嘆了口氣,望著滿面正色的老扎扎:「您猜怎麼著,這不是巧了嗎這不是,我就是你說的這個瘋…不是,我就是你說的這個代表天子與朝廷的人。」
「什麼?」老扎扎一臉狐疑:「你不是捉狼軍的將軍嗎,為什麼又成了瘋狗?」
「你特麼才是瘋狗,你全家都是。」
罵完後,楚擎回頭對福三說道:「想著點回關後查查,哪個商隊說的,咬死…不是,乾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