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終於還是定下了,楚擎太有話語權了,這種話語權,甚至比馬如敬還要重,除非老馬同志施展大預言術。
至於那些將領們,也是分成了兩派,無非就是冒險的事,一派覺得可以冒險,一派覺得不能冒險。
用楊保北的話來說,這個險,可以冒,楚擎說的那些什麼前哨啊、漢化啊、拉攏牧民之類的,他不在乎,他覺得這些都是小事,他就著急解決他們銳士營老大難問題,現在軍伍老零化越來越嚴重,光守邊關了,個人婚配問題都沒解決,這才是大事。
楚擎原本沒當回事,覺得老楊動機不純,可轉念一想,意識到了一件事,還真別說,那些小部落孤兒寡母真不少,大閨女,小媳婦,男女比例很失衡,有的直接都能買一贈一甚至贈十一了,就那些小部落,加起來也就五六千人,十八歲到四十歲的草原女人,占了三成不止。
最終經過協商,銳士營去八百人,馬弓營五百人,驍騎營去四百人,果毅營去三百人,一共兩千人,駐紮水草牧場,除此之外,會運送一些物資過去,將牧場變成邊軍的前哨營地,楚擎率領捉狼軍和神草原繼續出關作戰,一旦缺乏物資,也不用和個孤魂野鬼似的碰運氣以戰養戰,初期一旦缺乏物資,直接回水草牧場補給就行。
至於深入草原跑的太遠怎麼辦,楚擎還沒考慮到這,反正就知道水草牧場比邊關近。
事情就這麼定下了,楚擎再三強調,是去駐紮的,不是去相親的,更不是去逛會所,各位將軍不能和軍伍說什麼相親之類的話,就說是駐紮,保證戰鬥力的前提,軍伍可以和牧民們接觸,甚至和女性牧民們接觸,但是不能做出任何違反軍紀的事。
楚擎不是不相信邊軍,而是不相信男人,就邊軍這群老光棍,一個個都餓的哇哇叫和校長副院長似的,這種事誰也說不準。
實際上楚擎是真的想多了,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麼開放,不注重民族和血脈血統之類的事,單單是讓邊軍接受涼人,雙方放下戒備之心,就需要一個極為緩慢的過程,更別說大家眉來眼去然後一起過日子了。
吃飽喝足聊完了,眾多將領心事重重的離開了,楚擎雖然困,卻堅持看著輿圖,完善著自己的計劃。
這些將領們說的也不錯,這的確是拿軍卒的命去賭,一旦投奔昌朝的牧民越來越多,就越容易出亂子,邊軍不可能派太多的軍伍過去,要是人數比例越來越懸殊,出了問題,駐紮的邊軍就會倒霉。
「少爺,邊軍去紮營,得有個管事的。」
福三陪著楚擎一起看輿圖,問道:「您有人選沒?」
「沒。」楚擎揉了揉眼睛,看向三哥:「你有沒。」
「小的也是亂想,您要是有的話,小的就不說了。」
楚擎笑道:「沒有,你說吧,你覺得誰成。」
「您看綠珠成嗎?」
「綠珠?」
「小的覺著,綠珠成,她本就是誥命夫人,軍伍尊重她,總是在望原城接收發放物資,百姓也都知曉她,許多事,陶胖子無法出面去做,都是她做的,關內來的百姓,與望原城百姓起了衝突,也都是綠珠解決的,腦子也活絡,學涼話,應也用不了多久。」
「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挺合適的。」
楚擎面露思考之色,隨即看向了遠處火爐旁啃羊腿的陶少章:「原本,我還想著大舅哥適不適合幹這事來著。」
福三面色一驚:「原來少爺你沒想著讓那些牧民們活?」
楚擎:「…」
福三不太確定:「少爺不是這個意思嗎?」
「當然不是。」
「那為何說考慮讓陶大人坐鎮水草牧場,小的還以為你不準備讓那些牧民們活呢。」
「大舅哥他…挺好的吧,就是運氣…」
楚擎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就大舅哥這命格,屬於是那種在家拿打火機點屁玩都容易給煤氣管道炸了,可問題是,要說他運氣不好吧,消防隊一來,發現整棟樓就陶少章一個昌人,其他的住戶全是瀛賊,煤氣管道炸死了所有人,就陶少章一個活口還健在。
所以說楚擎也沒辦法評價大舅哥的智商與行為包括運氣了,總之人肯定是好的,心也是好的,就是…反正沒法說。
「行了,那就這麼定了,明天起來和綠珠商量商量,尊重個人意願,她願意去,就讓她試試。」
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楚擎打了個哈欠:「我先回屋睡了,明天還有好多事,五天後,再次出關,這一次,一定要去草原深處殺他個天翻地覆。」
福三微微一笑。
他看出來了,自家少爺有執念。
這事說來也挺逗的,捉狼軍出關那麼多次,還是第一次時間這麼短,也沒砍上幾個人。
回到屋中躺在了床榻上,楚擎輾轉反側。
同樣都是穿越者,為什麼那些世面上常見的同行們,就那麼猛,什麼草原啊、深山老林的野人啊、瀛賊啊,說滅就滅,甚至還能莽穿地球,自己怎麼這麼拉胯?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呢?」
楚擎越想越來鬧心,自己都不配當一個穿越者。
打了個哈欠,楚擎剛準備入睡,雙眼一亮。
對了,武器,是武器啊,人家有火藥啊。
楚擎眼珠子瞪的滴流圓,火藥,火藥配方,一旦有火藥的話,別說涼戎,就是熱戎都能滅了。
「一休…不是,是一…對,一硝,就是硝石!」
楚擎終於確定了,火藥三大成分之一,第一個,正是硝石。
「一硝二…二…」
楚擎腦子裡划過一道靈光,低吼道:「二硫,對,硫,一硝二硫,沒錯。」
楚擎心臟狂跳,他覺得自己快回憶起來了。
「一硝二硫三…三…三…」楚擎騰地一下坐了起來:「一硝二硫三木…」
房門突然被推開,揉著眼睛的陶少章站在門檻處:「妹夫,你都睡了啊,那愚兄也睡了,早些歇息吧。」
說完後,打著哈欠的陶少章關上了房門。
楚擎翻了個白眼,面露狂喜之色:「終於想起來了,一呂二趙三典韋,四關五馬六張飛,前七後八…」
「九…九淺…」
楚擎,說不下去了,一臉呆滯。
他…又忘了,無論怎麼想,死活想不起來了,腦中那一閃而逝的靈光,如果回到鄉下夏樹,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陶少章!」
屋內,傳出楚擎的怒吼:「你*了個*我去你*個*你個大**我*你*啊!」
剛走出房門的陶少章,揉著眼睛回過頭,略顯困惑。
福三皺眉道:「你又惹我家少爺?」
「哪有,他說夢話呢吧。」
「夢話?」
「應是,說什麼一硝二硫三木什麼的,不知是何意,不管他,本官回去睡了。」
福三沒搭理他,側耳傾聽了一番,聽到楚擎在屋子裡罵罵咧咧的,也沒敢進去,直到楚擎罵夠了,睡著了,三哥這才回到旁邊的房間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