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的建成,給予了不少商賈信心。
事實再一次證明,頭鐵的楚擎是最後贏家,至少是目前這個階段的贏家。
終於有商賈前往京兆府詢問關於開辦學堂抵稅的事了。
對陣國子監,楚擎全身而退,昌朝最高等的學府身敗名裂,就連國子監祭酒龔承安都「自縊」在了刑部大牢之中。
當然,商賈也都有著自己的小心思,楚擎手裡,還抓著二十張宮試名額,這才是他們的目的。
因為楚擎的階段性勝利,也在無形之中推動了商會的進程。
南郊大棚一里外,再次建蓋起了一個大棚。
這個錢不是楚擎花的,商賈們集資。
楚擎不是出不起這個錢,而是想讓商賈們有一種「認同感」,出了錢,商會成立就有他們的一份心血。
播撒什麼種子,便會結出什麼樣的果實。
楚擎再次感慨著自己是幸運的,遇到很多很多志同道合的人,最讓他感到慶幸的是,圈子裡的人,只有他一個懶鬼,其他人都很勤奮。
所以勤奮的其他人忙著籌辦商會、完善寒門書院、修路,而懶鬼楚擎,正坐在正堂之中打哈欠。
楚擎有些自卑,因為江月生正在處理公務,福三在角落裡研究昌律,就自己不停的打著哈欠,好像是個大閒人一樣。
想了想,楚擎決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給窗戶關上,我睡會。」
江月生抬起頭:「大人,自你今日到了衙署後,已經睡了兩個時辰了。」
每天都有好多疑問伴隨著二狗,就比如楚擎這個「工作時間」的問題。
以前陳言一天能睡三個時辰就不錯了,白天去戶部當差,下了差回千騎營衙署處理公務,至於他江月生,同樣忙的腳不沾地。
結果現在楚擎接手了千騎營,一半的時間在睡覺,剩下一半的時間和福三侃大山,可最讓江月生鬱悶的是,千騎營衙署,非但運轉正常,而且工作效率也越來越高了。
其實這個問題很好理解,說穿了就是一個字---錢。
以往千騎營的一應開銷哪來的,靠宮中,靠天子訛來的,扣人家孫安等太監宮女們的工資、幾處皇莊的收益,大頭還是人家章松陵送進宮中的。
就這樣都沒達到收支平衡,可想而知,發工資的老闆都窮成這樣了,下面打工的探馬們得是什麼情況。
不是探馬們躺平摸魚,而是現實不允許。
就說去其他州府打探消息這種事,你說怎麼去吧,坐馬車,沒那個錢,去驛站用軍馬,怕暴露身份,用衙署中的馬,養馬什麼的耗費太多。
年前吳王為了讓天子安心,將他閨女送到京中給太子當陪讀,探馬打探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往京城趕,想提前讓天子知道這事。
就想吧,京中的探馬來回傳遞消息都靠兩條腿,窮的和什麼似的,更別說外地的探馬了。
後來潿江這個探馬到京中了,結果人家昌承恪的閨女都入學了,在宮中文樓都上好幾天課了,估計要是這探馬再耽擱幾天,昌承恪他閨女都畢業了。
千騎營的職責就是傳遞消息,傳遞消息就要速度,想要速度,要麼騎馬,要麼飛鴿傳說,或者高端點的玩心靈感應,除了心靈感應之外,養馬和養鴿子都花錢。
老闆窮,手下打工仔預算不夠,這才是問題的本質。
楚擎來了,直接給窮逼老闆蹬了,自負盈虧,現在探馬們不但伙食好,全員有了座駕,離開京中出差,還有車馬費,錢管夠,天天吃肉,營養跟上來不說,工資還漲了,工作效率自然就提上來了,而且還是成倍的提升。
見到楚擎又開始趴桌子上睡覺了,江月生嘆了口氣。
他就是覺得以楚擎這個年紀,活的這麼懶散,辜負了大好年華。
當然,這是江月生的想法。
從京中砍到邊關,從邊關砍回了京中,一天累的和死狗似的,大好年華沒虛度,現在是副統領。
楚擎天天睡大覺,天天辜負大好年華,然後…他是大統領。
江月生又瞅了眼楚擎,微微嘆了口氣。
這就和老媽似的,在老媽眼裡,孩子接連看一個小時手機就得瞎,但是孩子要是連看十個小時書,什麼事都沒有。
「我家少爺正在長身體的時候。」福三掃了眼江月生:「你一個副統領,管大統領睡不睡覺,你要造反?」
江月生呵呵一樂,不吭聲。
二狗現在學聰明了,從來不和福三正面剛,儘量做到不讓自己自取其辱,也就是所謂的暫避鋒芒。
福三看向楚擎:「少爺,二狗不但管你睡覺,他還笑,他嘲笑你。」
楚擎抬起頭,皺著眉頭看向二狗:「笑個屁,你管老子睡不睡。」
江月生:「…」
福三繼續看昌律了。
甭管江月生說不說話,他都有招治這傢伙。
眼看楚擎繼續睡了,門被推開,王通通面帶焦急之色:「大人,宮裡來了禁衛,要您速速入宮。」
楚擎抬起頭:「又有哪個宮殿塌了?」
「北關涼戎要宣戰!」
屋內三人齊齊色變,楚擎抓起白狐裘就跑了出去。
傳信的是童歸,站在門口來回踱著步。
沒等楚擎開口問,童歸迅速解釋道:「大人,非是軍報,半日前,又有涼戎使團入京,呈了戰書,陛下召集了不少軍中將領前往敬儀殿。」
楚擎聽過後,迅速跑出了衙署,鑽進馬車中,福三駕車,直奔皇宮。
坐在馬車中,楚擎心事重重。
眼瞅著馬上過年了,涼戎竟然下了戰書?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因為演武日之事。
可楚擎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涼人和大昌朝大大小小打了上百仗,還從來沒有提前下戰書的先例。
除此之外,冬季還未過去,涼人即便開戰也要開春之後,畢竟他們要打也是打攻城戰,冬季圍城,非戰鬥減員就要達到至少兩成。
胡思亂想著,馬車到了皇宮外面,楚擎一路小跑來到了敬儀殿。
殿內已經有十多位臣子在殿內激烈的討論著,眾人圍著一個巨大的輿圖,北邊關和不太詳細的草原輿圖。
黃老四穿著龍袍,背著手望著輿圖,身後則是眾臣吵來吵去,大多都是武將,還有南宮璽與幾位尚書。
叫喚最大聲的是雲麾將軍譚忠平,口水都快噴衛長風臉上了。
「糧草跟上,只要糧草跟上,拖欠的糧餉發放夠,十五萬,十五萬關中軍,本將就能踏平草原!」
衛長風都懶得搭理譚忠平。
剛才還有個將軍說要十萬人就夠了。
就這群將軍,一個賽一個的能吹,總之就是一句話,只要錢到位,我們就能去邊關殺上八個來回。
作為戶部尚書,衛長風倒是支持將軍們乾涼人,唯獨只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