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剩下的這些士兵們,元青的心裡一片冰涼,這件事情實在是自己太大意了。
若是自己事前的準備再周密一點的話,可能他們現在就不是這副樣子了,至少,他們的體力也能夠維持得更好一些吧。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想這些都已經晚了,這世上也沒有什麼後悔藥,現在他只能閉著眼睛一條道走到黑了。
「二狗,帶幾個人去把那些馬放了吧,我們用不著了……」
元青呼嗤呼嗤的,喘了幾口粗氣然後紅著眼睛對二狗說道。
「諾!」
二狗應了一聲,然後帶了一隊人走了出去,這些戰馬他們是用不著了,留在這裡只能是便宜那些匈奴人,乾脆現在把它們放生吧……
「兄弟們,既然咱們今天是註定要死在這裡了,那就讓咱們殺個痛快吧!老子現在還真是有點餓了,就算是死也得做個飽死鬼!」
元青說著,手起一刀,直接從旁邊一匹倒斃的戰馬身上,割下了大大的一塊馬肉。
整個谷內的屍體全都堆積在一起,無論是人或者是戰馬的,那馬屍上沾滿了匈奴人血液,現在被元青就這麼削下,戰馬體內殘存的血液也開始不斷的往外滲出。
元青乾脆抄起了地上那塊血肉淋漓的馬肉,趁著上有一絲餘溫,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來。
身邊的那些士兵們也一個個有樣學樣,自己挑選自己中意的部分。
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了,也顧不得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了。
元青的確還有最後的手段,他們在谷道出口的位置布置了大量的石頭,只是這些石頭一旦放下的話,整個谷道將會被徹底的封死。
就連他們自己也將會被困在這裡,就算是那些匈奴人想從外面把這些石頭清理乾淨,沒有幾個時辰,想都不要想。
至於那些匈奴人攀緣而上的話,那這事情就更加的簡單了,沒了戰馬,僅僅憑藉著那些匈奴人手中的彎刀,真當陌刀軍手中的刀子殺不了人嗎?
「頭兒,所有的戰馬都放走了!」
時間不大,趕在匈奴人到來之前,二狗他們終於趕到了。
「殺!」
自從上次吃了陌刀軍的虧之後,伊稚斜就一直在想著應對的辦法。
這可算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了,聽著黑風口那邊傳來的震天的喊殺聲,伊稚斜麾下的那些騎兵們瘋狂的開始加速。
很多人的手中都揮舞著連枷,狼牙棒之類的重武器,這就是伊稚斜想出來的應對辦法。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元青幾乎已經能夠看到那些匈奴人猙獰的嘴臉了。
「何君安!發動!」
元青狠狠地咬了咬牙,然後朝著山崖上方大喊了一聲。
上面留守的幾個士兵對視了一眼,然後揮動手中的陌刀,狠狠的砍斷了最後的幾根繩索。
「轟——隆——隆——」
巨大的聲音響徹谷底,整個峽谷之中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就算是一直在不斷叫囂的督戰隊,都是為之一愣。
「混蛋!」
鐵木那真是氣得渾身發抖,這些該死的漢人下手實在是太狠了,他們連自己都封死在了谷內……
看著那些巨大的石塊,所有匈奴人的心理都升起了一陣的無力感……
想要清理這些石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其中還有幾塊重達數千斤的,這下子,恐怕明天早上天亮之前,他們能出去就已經不錯了。
「轟——隆——隆——」
就在這個時候,國外再次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這下子鐵木那總算是明白了,說了半天是自己的援軍到了。
「兄弟們,給我殺出去,大單于的援兵到了!」
鐵木那的這一嗓子,頓時讓所有的匈奴人重新的燃起了希望,自己的援兵到了,匈奴人的士氣一下子升到了頂點。
剛剛停滯的戰場,頓時就陷入了白熱化,無數的匈奴人如同是不要命的惡狼一般,朝著漢軍撲了上來。
「哈哈哈哈,兄弟們咱們今天早都已經夠本了,現在就讓那些匈奴人見識一下,咱們大漢陌刀軍的厲害!」
元青狂笑著帶上了頭盔,既然現在都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們現在也沒有必要再節約什麼體力了,左右都是一死而已,還不如現在趁著還有力氣殺個痛快。
「大風起兮雲飛揚!」
元青狂笑著,吼出了這一句高祖所作的大風歌。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跟在元青身後的那些陌刀軍士兵們,高聲應和著。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殺——」
「漢軍威武!」
陌刀軍的士兵們狂護著戰號,不顧一切的朝著那些匈奴人發出了反衝鋒。
他們手中的陌刀,如同是死神的鐮刀一般,瘋狂的收割著匈奴人的生命。
然而這些匈奴人的彎刀,對他們的殺傷力卻實在是有限得很。
重甲步兵的強悍,在這一刻顯露無疑,但是他們畢竟人少,匈奴人人多勢眾,而且現在士氣正盛。
等他們衝出不到幾百米遠,幾乎所有人都陷入了對方的人海戰術之中。
匈奴人開始不顧一切的沖了上來,他們現在不畏生死,事實上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越怕死的人死的越快。
二狗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的體力已經消耗到了極點,兩隻胳膊早就已經沒有知覺了,現在還能殺人完全是因為下意識動作。
手中的陌刀刀鋒都已經變成了鋸齒,他自己都已經記不得砍斷了多少彎刀了,就算是精工打造的陌刀現在都有些不堪重負了。
他奮起一刀砍在一個匈奴人的肩膀上,可是他的體力下降實在是太多了,這一刀並沒能直接要了他的命,反而是讓得匈奴人一把抓住了他手中的刀柄。
停滯的這麼一瞬間,立刻就有四個匈奴人盯上了二狗,他們不顧一切地衝到二狗的身上,有人奮力地摘下二狗的頭盔。
二狗頓時大驚,乾脆拋下了手中的陌刀,反手拔出了腰間的那把短刀,一刀捅進了他的胸膛。
那傢伙頓時應聲而倒,可是,又一個匈奴人沖了上來把他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