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抬手就捂住了二棒槌那張嘴。
秦塔狠狠地看了眼二棒槌,倒也沒和王梟客氣。
王梟從小在礦山耳濡目染,這方面技術還真不錯,比秦塔自己包紮處理的還要好。
突然之間,秦塔開口。
「你剛剛又為什麼要偷偷跟蹤星海茶樓那些人?」
王梟非常鎮定。
「我和那些人有仇。」
「你們和他們不在一個層面上,別去招惹他們。」
「沒關係,提前準備準備總是好的,萬一用到了,不抓瞎。」
兩人各懷鬼胎,不再交流。
重新處理包紮完傷口,秦塔很是滿意。
「你們今天表現不錯,我如果再有其他需要,會通知你們。記住,別亂碰那些炸彈,你母親也不允許離開這個院子,否則,後果自負。」
他做好偽裝,把購買的所有物品裝進背包,順著廚房窗戶不知去向。
院子內鴉雀無聲。
「秦塔這老狐狸太厲害了,變相在給我們施加壓力。」
小黑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裡。
「梟哥,你去星海茶樓做什麼?」
「就去看看。」
小黑死死地盯著王梟。
「你為什麼要租房子?」
「躲狗九。」
「梟哥,咱們兄弟是哪兒做得不到位嗎?」
「你別瞎說。」
「那你為什麼不說實話?」
小黑一字一句。
「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不清楚狗九這件事情,不是說換個房子就能躲掉的嗎?又為什麼一個人去跟蹤他?都不和我們打個招呼?嗯?」
王梟語噎了。
他很清楚,小黑這裡瞞不過去了。
一聲長嘆,充滿無奈。
「狗九這畜生沒有人性,我們和他現如今只有你死我亡。我真心害怕他傷害到大家。所以我想要在狗九對我們下黑手之前,幹掉他。」
「我自己去跟著他,是想看有沒有機會,把一切都在我們兩個之間解決。」
「就算是暫時沒有機會,也可以更多了解他的行蹤,以及興趣愛好。再慢慢找機會。」
「那你租房子呢?」
王梟咬緊嘴唇。
「秦塔是變異殺人狂,極度危險。我想帶著我母親以及秦塔換個地方居住。順便想想辦法,把狗九騙到新租住的房子內,利用秦塔除掉他。到時候不管鬧得多大,多危險,我自己來面對。只是沒想到秦塔這麼狡猾,壓根也不在這裡常駐。這等於徹底打亂了我所有計劃。」
王梟十分壓抑,拿起白酒「咕咚,咕咚」。
「我不是想要騙你們什麼,只是想要自己把問題解決,畢竟是我連累你們的。說實話,我是真的後悔來這裡了。我真的害怕你們任何一個人,因為我,再受到傷害。」
飯桌邊安靜了許多。
大河打破沉默。
「之前蛇哥給我們分析你租房子的意圖,我們還不信,現在看,還真是這樣。梟哥,說句心裡話。你有點太見外了。我們能趕走他一次,就能趕走他第二次,第三次,若是不信,你讓他來試試就知道。光澤區和其他幾個區,不一樣的。」
「沒錯!」
小河跟著開口。
「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再說了,兄弟之間哪有連累之說。」
「你以為當初蛇哥是擅自做主,把你帶回來的嗎?」
「他在去找你之前,就已經把大傢伙兒叫一起,認真商量過了。」
「我們一致認為,你救了蛇哥,那就是我們的兄弟,你有難,我們就必須挺身而出,因為我們是一個整體。」
「包括對於狗九的了解,我們比你只多不少。我們既然敢這麼做,就有心理準備!」
二棒槌「嘿嘿」一笑,擦了擦自己的鼻涕。
「梟哥,俺不太會說話,但是俺看著你就是舒服,就是順眼。和你在一起不管幹啥,心裡就是有底,精神依靠你懂吧?比黑山蛇踏實多了。打眼看見媽,俺也覺得親。」
二棒槌指了指自己帶著補丁的衣服。
「活這麼大,頭一次有人不嫌棄俺的衣服臭,還給俺縫洗衣服。」
二棒槌也是性情中人,情到深處,眼圈有些微微濕潤。
「俺喜歡這種感覺。俺就要和你做兄弟。所以,天王老子欺負俺哥都不行,打不過也要打。死都要站在你身後。」
小河喝了杯酒,面露不悅。
「梟哥,你也看見了,我們這幾個人,沒身份,沒地位,沒錢,沒本事,還撈偏門,在哪兒都是被人看不起的那種。」
「但我們知道什麼叫江湖道義,兄弟情義。這些年,我們誰都出過事,不管何事,兄弟們誰都沒退縮過。他狗九拳頭大,就厲害嗎?厲害也沒關係,厲害咱們兄弟頭上,那就磕他。咱們兄弟,生是一條心,死是一灘血。」
「可是你的行為讓我真的不理解,你是在告訴我,以後若是哪天我小河惹了不該惹的人,也不該和你們說,省的連累你們,我就應該自己去面對嗎?」
「小河,我真沒那個意思。」
「那你就不該這麼做,想都不該想!你這他媽就叫看不起人!我小河不配做你兄弟嗎?」
小河「咣!」的一聲,拍到了桌子上。
「行了。小河。」
黑山蛇打斷了他。
「梟哥,我們幾個都是爛命,死在大街上都沒人管的那種。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賺了。我們雖然是小人物,但也有屬於我們自己的世界。」
「對你這邊,就一個要求,如果你看得起我們幾個,大家還能處。從今往後,見外的話,一個字都別說,見外的事,一個指頭都別做。」
「狗九也好,秦塔也罷,磕他就完了。最壞又能如何?」
「要麼拉著手趟過去,要麼拉著手離開這世界。手拉在一起,別鬆開,那就足夠,哈哈哈!」
小黑放聲大笑,一飲而盡。
王梟眼含熱淚,舉起酒杯。
「兄弟們,對不起,我發誓,下不為例。」
「敬梟哥,敬兄弟!」
小黑第一個起身,大河,小河,二棒槌,緊隨其後。
「敬梟哥,敬兄弟!」
一陣豪飲。
小黑照著二棒槌腦袋就是一巴掌。
「二棒槌以後你再拿我當參照物,我給你腦袋瓜子削放屁了。就你這智慧水平線還敢評價和誰在一起踏實?你侮辱誰呢?」
「我說的是實話。我有發言權!」
「我讓你發言,我讓你發言。」
小黑照著二棒槌又是幾巴掌,兩人一個跑,一個追。
院子當中,一陣歡聲笑語。
這是王梟從未有過的幸福感覺。
終於,不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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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光輝人民醫院住院部。
麵包蟹帶著墨鏡,叼著牙籤,哼唧著小曲兒,徑直進入一間病房。
房屋內,麻子躺在床上輸液。
兩個馬仔氣勢洶洶地上前攔住豐笑笑。
「你是誰?」
「我是你爸爸。」
麵包蟹拼出吃奶勁兒的一擊勾拳,把這兩個人同時掄翻。
一個腦袋撞到病床,直接暈厥。
另一個倒地後被豐笑笑踹中小腹,滑撞到牆邊,徹底失去抵抗力。
麻子有點蒙。
「你,你是誰?」
「我是你爸爸。」
豐笑笑很有經驗,捂住麻子嘴朝著麻子小腹就是一拳。
麻子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表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腰眼處鮮血滲透繃帶。
「老實點,別出聲。」
豐笑笑鬆開手。
「我問你,你是誰?」
麻子都快哭了。
「大哥,你不認識我就來打我?」
麵包蟹賊橫。
「讓你回答,讓你問了嗎?」
又是一拳!
麻子瘋狂掙扎翻滾,愣是沒敢出大聲。
眼瞅著麻子從痛苦中逐漸平靜。
「你是誰?」
「麻子。」
「為什麼要欺負我兄弟。」
「您兄弟是誰啊?」
豐笑笑眉毛一立,嚇得麻子趕忙往後挪了挪。
「大哥,我真是不知道您說的是誰,稍微提醒我一下啊。」
「王梟,黑山蛇!」
麻子是見過世面的人。
打眼一看豐笑笑這面容長相,穿著打扮,絕對是富家子弟。
和王梟黑山蛇完全掛不上鉤,怎麼還成兄弟了。
他非常狡猾。
「他們沒和您說嗎?」
「他們說是誤會,我不信,所以才來問你。」
「大哥真厲害,說找我就能找到我。」
麻子句句在探底。
社會經驗上,豐笑笑還是非常欠缺的。
「老子當初在我兄弟家門口就看見你了,只不過你受傷躺在車後,沒看見我而已。」
「看一眼就能找到也夠牛了。」
「廢話真多!老子最熟悉的地方就是警安局還有各個醫院診所了。」
麵包蟹有些不耐煩。
麻子立刻調轉話題。
「大哥,是這樣的,我們和王梟有些債務往來。」
「多少錢?」
「五十萬。」
「這麼多?怎麼欠的?」
「其實也不是王梟欠的,是他父親!這裡面的事情挺多,現在他父親跑了,只能和他要了,這錢要要不回來,我們都得完蛋,所以才會有那些事情發生。」
豐笑笑皺起眉頭,從房間裡面轉悠了起來。
轉著轉著,剛剛暈厥的那個馬仔醒了。
豐笑笑二話不說,上去「咣,咣,咣!」的又是三拳,再次給他錘暈。
另一個馬仔趕忙往後蜷縮身體,滿臉恐懼。
該說不說,這豐笑笑和別的胖子還真不一樣。
力大無窮,拳硬似鐵,招呼到身上是真要命。
做了很大的思想鬥爭之後。
豐笑笑掏出車鑰匙,遞給麻子。
「做人做事,得講道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車的前頭有凹陷,是你那個叫糞叉的朋友撞得,他一時半會出不來,我也沒法索賠。反正你們是一起的,你自己修修。」
「車價值一定高於五十萬,剩下的算是我兄弟賠償你們的醫藥費。」
「債就這麼抵了。」
「不要告訴王梟我的事情,以後也不要去找他麻煩,知道嗎?」
麻子都傻眼了,原本真實金額就幾千塊,還是套路的。現在里里外外滾到五十萬,還真有人買單,而且超出價值,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豐笑笑臉一沉,再次舉起拳頭。
「好好好,一定,一定,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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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笑笑家門口。
鑼鼓升天,鞭炮齊鳴。
到處都是來拜訪祝賀的親朋好友,滿滿的讚譽之聲。
豐淘淘考上了創世聯盟文研學府,乃光輝城近十年來第一人。
豐家蓬蓽生輝。
「豐大哥,不用多久,你們家就要搬離光輝城了!」
豐正雖然努力壓制,但依舊難掩喜悅。
「哎,我對光輝城有感情的,別的地方再好,我也不願意去,再說了,日後發展還不好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