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來一會兒,王大力滿面春風地到了白宋房前,親自給白宋鬆開手銬腳鐐,也開了門。
「記住了,不要給我耍花招,老子……額……我信你一回,要是你敢騙我,往後一輩子都別想出來。」
白宋看看王大力,反問:「你好像很開心?」
王大力摸摸自己的臉:「有嗎?」
白宋啐了一口,「都寫在臉上的,裝什麼裝?」
王大力眉頭一皺,又是那種不屑一顧的眼神!
王大力一生氣,一把揪著白宋的領子,鄭重其事道:「以後不准用這種眼神看我!」
「……」白宋莫名其妙,沒有說話,心說我是怎麼了?這瘋女人怎麼就突然炸了毛?
王大力還不爽,又說:「我知道你現在看不上我!但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叫你刮目相看的!我王大力不是匪徒!」
「我又沒說你是山匪,是你自己的內心在作祟吧?」
王大力猛地發力,想要將白宋推開。
白宋也被惹火了,沒有後退,而是一把捏住了揪著自己衣領的手。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再次爆發出力量間的直接對抗。
這一次,王大力可不服輸,分毫不讓,她不想叫這個男人看不起,任何方面都要跟他爭一爭!
房門口,兩人手握著手紋絲不動,空氣中似乎有一種怪異的氣流在運轉。
籬笆牆外有個外來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兩人,正是聖蓮教六人的代表之一。
他只看到了白宋的一個背影,隔著五六米的距離卻已經不敢再靠近。
空氣中有一股無法形容的熱流,仿佛周圍的空氣都沸騰了似的。
白宋的背影有一股白氣蒸騰,極致的真氣凝聚成為了實質,如熊熊火焰燃燒後的青煙。
這一幕落入眼中,那聖蓮教教徒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培……培……培元境,大大大……大後期!」
趁著兩人沒有注意到自己,趕緊起身一溜煙兒跑了,第一時間回去報信。
小小的山寨里冒出一個培元鏡大後期的超級強者,這怎麼解釋?怎麼可能?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除非是眼花了!
這個發現勢必要打亂聖蓮教的計劃。
同樣震驚的還有王大力,她做夢都沒想到這小子的力量來源於深不可測的真氣!
王大力的真氣才剛剛煉體中期。
之所以在江湖中名聲很大,全賴天生神力,因為一身神力,王大力就算是面對培元鏡的超級高手也有一戰的可能。
由此也驗證了玄普大師曾多次提醒過的,內力強度只是武者強弱的一個小部分,天下沒有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有的只是臨敵時的應變和運氣。
這一次,兩人手勁兒較量足足持續了兩分鐘。
最終結果居然是平分秋色!
白宋感受到了真氣的存在,同時也發現自己越來越能掌握體內的力量了,正是和王大力掰手腕兒,自己所承受的力量越強,體內真氣的回饋也就越強。
王大力先鬆了力氣,儘管她不想承認,但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力量上是無法勝過白宋的,天下間真有一個小小的男人能在力量上勝過自己這小小的女人。
王大力的氣也消了,覺得自己如此敏感反而是弱了自己的氣度,擰著眉,認真地看著白宋:「你是江湖中傳說里才有的人,你為何要留在這裡?你的內功之強,是我生平遇到過的高手之最,只要你稍微展現實力,甚至可以輕易地殺死我!我終於知道你為何會用一種不屑的目光看著我了。」
說話間,王大力有些頹然,看到白宋真氣凝成實質的那一刻,她就確信這個人是在扮豬吃老虎。
但白宋不明白這一點,因為他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真氣出體的時候。
對王大力的話,白宋有些似懂非懂,思考了一會兒也不知如何回答,索性就不回答了。
然而,王大力也只是片刻間的不清醒,想了幾秒感覺不對,如果白宋真是那種傳說中的高手,所有的一切都非常不合理!
「你的內力有問題!你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內力!」王大力忽然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你的內力源自他人,是有高手給你傳功的!」
白宋一機靈,心說這瘋女人怎麼突然開了竅?居然看穿了自身的秘密?
白宋瞳孔一縮,對這女人更添了幾分警惕。
「說,我說得對不對?」
到這個份兒上,白宋也懶得去掩飾了,點點頭:「是又如何?」
「難怪你的力氣如此之大,到底是什麼人能給你一身無法形容的強悍內力?」
「天下第一大宗師。」
「……」王大力駭然,許久都無言以對,良久才回應道,「你的確有蔑視他人的資本。但是,我不會讓你瞧不起的,也不會放你離開。等我們成婚,我就去干一番大事業,倒要讓你瞧瞧,我王大力的本事!」
白宋的確有些看不上這女人,倒不是因為她的身份,不過是見過她的行為,在白宋眼裡就是個未經開化野人而已,所有看似隨性和蠻橫的表現,不過都是模仿身邊的山野莽夫罷了,這種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在追求什麼。
白宋沒法跟這個瘋女人溝通,淡淡道:「等什麼時候你干出了大事業之後,再跟我談成婚什麼的吧。有一點你至少先明白,感情不是強迫得來的,你這樣的,就算花再多力氣去布置婚禮,那也不過是表象,因為你自己都不知道感情是什麼。」
「我最討厭你高高在上的樣子,我憑什麼不知道?你憑什麼就知道?」
「就憑我已經有夫人了!我真心喜歡過女人,也有女人真心喜歡過我,你有嗎?」
「我……」王大力一皺眉,頓時語塞。
「我總有一天會讓你喜歡的!」王大力氣悶地一跺腳,「好!我就再聽你一次,等我干出了大事業,再成婚!」
說罷,一步走到後面房門口,扯下了上面的紙紅花,撕碎地上,狠狠地踩了一通。
白宋覺得這女人真的是有病,一句話之後立馬吩咐手下人把所有的東西都拆了燒了,又說明日一早就外出幹大事業去。
白宋不理她,這女人能有事情做,不來纏著自己是天大的好事,自己在山寨里正常活動不受影響,也就安心多了。
白宋先去了山寨牢房,裡面還關著二十幾人。
經過一夜的審訊,一些實在撈不出油水的人都已經被放了,剩下二十幾個都是家境不錯,能交出贖金的。
但剩下的人不知道,還以為那些家境貧窮的都已經被滅了口。一個個在牢房裡飽受煎熬,只期盼著家裡人能早點來交贖金。
聽說牢房裡越來越多的人出現受驚過度的症狀,白宋來此只是安慰他們不要過分緊張。
昏暗的牢房裡,很多雙眼睛都注視著白宋。
這個俊秀到讓人嫉妒的書生,前日是被大當家牽著手一路進山的。
「兄弟……兄弟……給,給大當家說一聲,我……我一定會老老實實交贖金的,千萬別殺了我。」
「兄弟,大當家身邊還缺人手不?我會推拿按摩,手藝很好的。」
「吵什麼吵?都給老子安靜點兒!」
一個中年漢子拿著鞭子打斷了眾人的聲音。
「一群鳥用沒有的東西,老子只吼兩聲就把你們給嚇傻了?」
說完,那漢子回頭看向白宋,很不客氣地把手按在了白宋的肩膀上:「嘖嘖……臭小子,當真是好福氣啊,大當家的滋味如何?昨夜怕是爽夠了吧?給老子說說,大當家有毛沒毛?滑不滑溜?」
白宋看看他的手:「有能耐自己去問啊?」
漢子一皺眉,瞪了白宋一眼:「別叫老子逮住機會,王大力不過現在喜歡你而已,別以為就能騎到老子頭上來!等她把你玩兒膩了,老子再來好好玩兒你。」
「你應該就是二當家的吧?」白宋笑笑問道。
對方一挑眉:「正是。」
「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騎在頭上撒尿,你這也能忍?你還是不是男人?老子要是你,早就提著刀去跟那丫頭拼命了,沒種的東西擱這兒欺負幾個囚犯?」
「臭小子,你特麼找死呢!」
那漢子大怒,拿著鞭子就要往白宋身上招呼。
隨行的山匪趕忙阻止,提醒道:「二當家,這……這可是大當家吩咐來安撫囚犯的,這要是被大當家的知道……恐怕……」
漢子腮幫子咬得嘎吱作響,白宋瞥了一眼:「叫得大聲有用嗎?怎麼不直接動手?」
對方一把將鞭子甩了,狠狠道:「老子出去透透氣!」
人走了,白宋隔著木欄,說道:「你們都不用那麼緊張,這山寨的路數已經摸透了,不過是嚇唬嚇唬你們,不會有人真的要你們性命。」
「還……還不會要人性命呢!二十幾個人,全都被拖出去砍了!」
「那些人沒死,都是被放了,家裡太窮,拿不出錢,不能留在山寨裏白養活。你們聽說殺人,都是嚇唬你們的。」
「真……真的?」
「你們現在都各自寫了家書回去籌贖金,也犯不著繼續騙你們。只要你們老老實實呆著,別自己嚇唬自己,總有一天會離開。」
聽到這話,牢房裡傳出一陣鬆氣的聲音。
但有幾人擠到白宋面前:「可是這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們幾個是到京城求學的,還有十天就是入學報名的時候,再不離開,我們就要錯過報名了!豈不是要再等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