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星降世?視為何解?」李世民聽完心中多有不悅,只因老道仙風道骨,儀態非凡,看面容多有超凡出世之感,故而忍著心中不悅,好言追問。
老道捋著長須,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說道:「八月底,星相所現,結合道家所學,可得出十六字批言,批言所指對大唐氣運極其不順。老道特感憂患,故而遠來入京,給皇上提醒。」
「八月底,星相……」李世民眉頭緊皺,思緒飄忽。
八月底正是他在摘星台等候李淳風給出大唐運勢的那天,也是李淳風摔下摘星台的那天。
那天夜裡發生的事情李世民記得很清楚。
李淳風說當夜會預示大唐未來氣運,李世民十分在意,他分明記得李淳風未來的大唐將是大好的盛世,天下一片大好景象。李世民對此十分滿意,怎麼突然又來個妖星降世,對大唐極其不順呢?
李世民嘴角浮出一絲冷笑,卻也麼有點破,仍舊賴著性子問道:「不知道長那十六字批言是哪十六個字?」
老道漸漸收斂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這十六字批言的前面是,妖星降世,逆轉千年……」
「那後面一半又是什麼?」
老道拱手:「這後面一般尋常人不敢提及,若是從貧道口中傳出,皇上必當遷怒!」
李世民有些好奇,再問:「不管什麼,道長但說無妨,朕定不加怪罪。」
「皇上一言九鼎,既然皇上已經有言在先,那貧道就大膽說上一句。這後面一半乃是『李唐三代,江山易主』!」
「放肆!」李世民爆喝一聲,從龍椅上站起,目露凶光,盯著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道。
一邊的太監也嚇傻了,自己手中拂塵掉在了地上,捂著額頭險些要給嚇暈了過去。
這是瘋子不成?
當著皇上的面兒說『李唐三代,江山易主』,這是有幾個腦袋拿給皇上出氣的?
太監大喊一聲:「來人,將這口無遮攔的瘋子給帶走!」
說罷,太監又趕緊安慰皇上:「皇上,勿要動怒,這些牛鼻子……」
話音未落,外面的護衛已經進來,二話不說就要將老道給帶走。
老道高喊:「皇上剛說過不怪罪的。」
李世民怒氣未消,轉頭盯著長孫無忌:「這就是你讓朕半夜來聽的話?」
長孫無忌下跪,但並未有多少慌亂,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皇上息怒,這番話臣下早有聽聞,只是過於驚駭,不敢當面說給皇上聽,故而借用此道人之口……」
「借用道人之口……長孫無忌,你好大的膽子,當真是恃寵而驕,什麼都沒有顧忌了嗎?」
「陛下,臣一片赤誠之心,怎敢有半點兒忤逆?只是民間傳言不少,臣聽聞之後有所顧忌,但也不敢妄自揣度,故而告知皇上,讓皇上有所戒備。」
「有所戒備,難道你也相信這牛鼻子的胡話?」
「這位道長在民間頗有名望,其掌握的術法比李淳風有過之而無不及。並且在民間這十六字批言不是道長一人所說,民間道人,凡有真才實學者皆是從八月底的星相之中推演出這十六字批言。若一人胡言也就罷了,但人數多起來之後總讓人心有不安,加之皇上又十分信服道家的占卜之術,故而冒死諫言,請皇上息怒。」
「民間多有傳言?民間傳言豈能當真?李淳風曾斷言,未來大唐當是一片盛世!」
「那李淳風心術不正,沒將真正的預言告知皇上!」
即將被帶走的老道高聲說道。
太監心急,忙催促護衛:「你們還傻愣著幹什麼?趕緊把這瘋子先帶走!」
「慢著!」李世民擺手,看向老道:「你說李淳風心術不正?!你可知李淳風自投靠朕之後,算無遺策,占卜之術百試百靈,從未失手!其本事乃是朕親眼所見,而你不過是幾句話而已。」
「李淳風不過一年輕小兒,學道時短,根本不足信,所掌握的不過是道家法門中的偏門法術!而且他是皇上身邊的寵臣,若是說出真正的預言,豈不是要開罪皇上?試問他又如何能告訴皇上真相!」
「道長是說李淳風對朕有所隱瞞?」
「正是!皇上若是不信,明日詔李淳風當面對質,看他如何回答!」
……
夜裡,白宋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袁天罡的話在腦海中迴蕩不散,讓人無法平靜。
嘴上不服,心裡卻是擔憂。
人性本如此,白宋也難以例外。
白宋想如果真的是劫數到來,自己應該如何應對?
想不到所謂的劫數是什麼,卻是隱隱約約能猜到會跟長安有關。
或許離開了長安城,自己就能躲過一劫。
想到這裡,白宋的思緒中就給了自己很多離開長安的藉口。
比如已經不能當官了,就沒有繼續留下的意義。
自己在長安待久了,見了皇帝和許多重要的歷史人物,自己跟他們逐漸產生關聯,也是給自己沾染了因果。
白宋本就不想要這樣的生活,離開長安,抽身事外,似乎也不是什麼壞的打算。
但轉念又一想,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危機而離開,自己是不是太慫了?
自己現在非但有內功,有保鏢,還有許久沒有用的空間,有這些依仗,即便遇到了困難,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白宋就這麼作思想鬥爭,躺在床上沒有一點兒睡意。
翻來覆去好幾次,肚子出被什麼東西頂著,十分不舒服。
伸手進衣服摸了摸,才摸出來虞青青送給自己的套娃木雕雞蛋。
看到這玩意兒,白宋才恍然想起虞青青說過讓自己打開,裡面有驚喜。
於是白宋趁著無事,耐著性子一層一層打開。
這套娃雞蛋一共六層,最裡面一層里放著一個小紙條。
打開一看,上面只有幾個字——呆瓜,人家是姑娘!
白宋一愣,有些錯愕,正在這時,身邊睡著的小子一個翻身抱住了白宋的胳膊,雙腿夾著白宋一條腿,像條蠕蟲一樣黏在了白宋身上。
共處多日,在學院也是這般通鋪睡著,虞青總愛這般抱著白宋,時間久了,白宋已經習慣了。
之前不覺得,現在看了紙條,忽然感覺這人胸部為何如此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