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今日外出多了許多事。
至此之後,每日要去道觀給李淳風檢查,又要去興慶宮照顧貓兒,順便教小宮女如何養貓。
之後一段時間必然是難得清閒。
白宋從興慶宮出來已經是黃昏,他在興慶宮裡磨磨蹭蹭半天,主要是想著夜裡去找舒望私會。
雖是黃昏,但時間還是太早。
白宋先找到了李靖府上,在李府不遠的酒樓裡面點了些酒菜,一人慢悠悠地喝著吃著,一直熬到了快三更。
三更之後,李府上下都是熄燈,因李靖領命離京,宅院內多是安靜。
白宋躍上牆頭,觀摩府中各間院落,不久便發現西面小院有一間房開窗留燈。
窗台上放著一支蠟燭!
白宋心頭一喜,料定就是舒望想男人了,滿懷希望就要跳入房後。
不想一絲冰涼划過脖子,一柄劍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在了白宋的脖子處。
「白兄,不要讓兄弟為難,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白宋回頭一看,竟是許久不見的何方誓。
「何兄!」
「許久不見,白兄別來無恙啊。」
「別來無恙,別來無恙。」
故人相見,白宋喜不自勝。他與何方誓等人歷經生死,就算時隔近年,一見面還是分外親切。
白宋上前兩步,何方誓皺了皺眉,終究是把劍給收了起來。
兩人站在李府院牆,周圍有棵參天大樹作為遮擋,倒是無人發現這裡的情形。
何方誓說道:「白兄若是要敘舊,就隨我下了院牆,今夜我陪白兄不醉不歸。但下面的院落里,還是不要去了。」
白宋這人,重色輕友,比起敘舊,哪有跟舒望纏綿更具吸引力?
白宋想了,搖頭不悅:「既是兄弟,你攔我作甚?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舒望經歷生死,也是許久不見,我下去就跟她說說話而已,又不會被人知曉。你若當我是兄弟,就該當作沒看見。」
「哼!」何方誓冷笑一聲,心說好你個白宋,鬼才知道你是不是跳下去說兩句而已!若非當夜在蘆葦盪看到那一幕,還不知你這小子已經騙了小姐的身子,如今這事兒自己都沒想好如何處理,現在你還在老子面前裝小白兔?
何方誓要是沒見到蘆葦盪的一幕,估計還真把白宋的話當真了。
但現在何方誓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豈能讓他進去?
收回的劍卻又再一次拿了起來:「兄弟歸兄弟,小姐那便斷然不會讓你接近。」
白宋抿了抿嘴,上下打量一下何方誓,也生挑釁之心,想自己學有所成,倒不如試試這曾經以為的高手又有幾斤幾兩。
想罷突然地抽出腰間佩刀,橫作一掃,刀鋒掃過劍鋒,發出一聲脆響,黑夜裡擦出一陣火花。
何方誓只覺劍上傳來一股巨力,腳下一亂,差點兒從院牆上跌落。
何方誓被突然一刀逼退了兩步,再一看那白宋,居然乘機跳下院牆,進了小院。
何方誓暗罵一聲這混帳小子,莫不是認定自己的不會真的動手?當下也沒有多想,跟著追了過去。
白宋超院中走了幾步,何方誓便攔在了白宋身前,然後劍鋒直指的白宋手裡的刀,意在將這小子的刀打落再說。
片刻間,黑夜裡又是火光閃動,交手三個回合,何方誓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得逞!
到了這一刻,何方誓才意識到現在的白宋已非昨日白宋,這傢伙不再是一腔孤勇,光靠著不要命的蠻勁,居然是有了一些武功底子,並且身上力氣大了不少,每一次刀劍相撞,何方誓就能感覺到一股隱隱有些不敵的龐大壓力。
「這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何方誓默默想著,卻還是攔在白宋身前。
白宋站在小院,仿佛料想到了何方誓心中疑惑,有些得意:「何兄,許久不見,你的功夫退步不少啊。」
「好小子,還真有些變化,那我就不再客氣了。」
說完,何方誓再次過來,這次對方不再針對白宋手裡的刀,而是收斂了玩笑,當作是真正的對敵。
何方誓認真起來,白宋頓感壓力陡增。
左右橫刀,只能防守,一絲反攻的機會都找不到,又被逼得節節後退,眨眼的功夫就退到了院牆邊上,後背都已經退到了牆壁。
這時候,何方誓的攻勢不減反增,速度更快。
白宋擋了一刀,動作還未歸位,持刀手腕穴道被點,仿佛被針輕輕一紮,彎刀瞬間掉在了地上。
何方誓面露狠勁兒,還不收手,一劍直刺,擦著白宋的喉嚨把劍深深地插進了牆壁,要是這一劍落在白宋喉嚨,白宋便是十條命也不夠!
「還走不走?!」何方誓鬆開劍抓住了白宋手腕,喝問一聲。
剛才那一劍將白宋嚇得一身冷汗,現在還沒回過神。
等回過味兒極有後怕也有些掛不住臉面,咬牙說道:「不走!」
「還不走!」
何方誓眉頭一挑,另一隻手朝著白宋胸口打來。
白宋用左手橫擋,一把抓住了何方誓的拳頭。
兩人雙手相交,何方誓一下被攔住。
何方誓猛地一驚,沒想到白宋力氣大得出奇,剛才刀劍相接,對力量的感受不算明顯,這一下有所察覺,頓時臉色變了。
這人的力氣簡直超乎常人!
何方誓心驚之餘,卻是不肯弱了自身顏面,真氣一出,力氣陡增數倍。
一瞬間,白宋後背的院牆轟隆一聲巨響,整片牆都塌了。
而白宋卻在亂石之中紋絲不動,黑夜裡混著飄揚灰塵,一層薄薄的白霧圍繞白宋全身,若隱若現。
而何方誓卻已是連退十幾步撞在了小院的石桌上,方才穩住了身形。
何方誓難以置信,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拳頭,再看看白宋的位置。
就在剛才的瞬間,何方誓才算真正感受到了白宋的變化,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能從白宋身上看到一層白霧,剛才從白宋體內爆發出的反震力道更是讓人感覺匪夷所思。
「你……你何時練就的內力的……」
何方誓喃喃問了一句,沒能等到白宋回答,府中下人聽到院牆倒塌的聲音紛紛過來。
何方誓知道不能讓下人看到白宋,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便催促道:「快躲起來!」
「往哪躲?」白宋反問。
何方誓看著周圍,無一處可去,只有小姐的房間門開了。
舒望走了出來,對著白宋招手。
何方誓咬牙,跺了跺腳,指著白宋:「進去說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