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曾柔蒼白的俏臉上浮現一抹紅潤。林南也回憶起這位初中同學,曾經和她做了三年同桌。高中之後,林南去了江南一中讀書,而曾柔似乎還留在清州上高中。
大學之後,便再沒有了消息。蹙損雙眉,懶畫遙山秀。柔弱風條低拂首。用來形容現在的曾柔最為合適。
在林南的印象中,曾柔是單親家庭。母親早亡,父親酗酒度日。這個女孩在其他少年人還懵懂的時候就開始懂事的讓人心疼。以前初中的時候,林南曾經多次見到曾柔的手臂上有淤青。
只是那時候的林南沒辦法改變什麼,只能言語上安慰曾柔要堅強。
「那個……我的位子在裡面。」為了緩解尷尬,曾柔弱弱的說出一句。
少男少女已經長大,以前的同桌,現在再多看一眼都會臉紅。
「好的。」
林南微笑的起身。
曾柔準備抱著巨大的行李箱,放上行李架。可惜她太瘦了,根本舉不起來。林南見狀上前幫忙,輕描淡寫的拿起了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
曾柔有些驚訝,呆呆的看著林南。這行李箱有多重她自己清楚的很,林南竟然輕描淡寫的就放上去了?
林南看出少女的疑惑,淡淡笑道:「高中之後我經常健身,而且學習了一些功夫。力氣比較大。」
「這樣啊。」
曾柔恍然大悟,然後坐到了自己的位子裡。高鐵很快啟動,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回憶起高中的時光。曾柔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沒落道:「三年了,變化真大啊,馬上就要高考了,大家又要各各奔前程了。」
女孩的眼睛裡多了一絲迷茫。她又如何知道,對於她來說只是過去了三年,可對於林南來說,橫跨了一世。
「是啊,時間過去了的太久了。驀然回首,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又一切都沒有發生變化。」林南輕嘆一聲。
「咦?」
曾柔遲疑的看像林南,奇怪道:「怎麼聽你的口氣,老氣橫秋的,好像經歷了很多?」她遠比一般同齡女孩子要成熟,所以一雙大眼睛裡帶著睿智的光芒。
「經歷過一些,所以看透了。」林南洒然一笑。
「哦哦。」曾柔默默的點頭。兩人聊著天,曾柔逐漸的累了,靠在窗弦上緩緩睡去。林南看著熟睡的少女,眉頭微皺,她從曾柔的脖子上,看到了一抹黑色的氣息。
這種氣息不是普通人身上應該攜帶的。
且,睡夢中的曾柔額頭和脖子上湧出冷汗。高鐵的空調非常舒適,在二十度左右,適合休息和睡覺。曾柔怎麼會流冷汗的?
林南雙目一眯,眼中隱約浮現熊熊烈火。在他的瞳孔深處,有兩枚金色符文在涌動。
「鬼氣纏身?」
林南眉頭一挑。他心中頓時明白,為何曾柔一家總是不幸,父親酗酒,母親早亡了。
這個女孩的身上,帶著一絲鬼氣。但並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被人下咒。
『有意思了!我管你是誰,若是對付其他人我不必理會,可曾柔是我初中三年同桌,又是我少年的好友。這種魑魅魍魎的伎倆,也敢對我同學下手?』
林南心中閃過一抹寒意。
八個小時的車程,曾柔睡了六個小時。當車子到達清州高鐵站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鐘。
兩人從高鐵站準備分別。曾柔拉著行李箱笑道:「正好你回來了,今天就是周末。這次我們約上幾個初中時候的朋友,大家好好聚一聚吧?你可別輕易的拒絕,這次聚會後,大家再想想見,就沒什麼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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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這才回想起來。前世他回來給爺爺祝七十大壽,他和曾柔還有其他幾個初中的小夥伴也組建了一場聚會。
當時的聚會現場,曾柔也說了類似的話。可當時林南沒有放在心上,還以為只是一場普通的離別。
現在一聽,似乎有另外一層意思。
「你要走了嗎?」林南看著曾柔。
曾柔很意外,她本來想一個人默默的離開,可是林南竟然發現了。沉默了幾秒鐘,才點了點頭:「我爸在東南亞那邊找了一一份工作,我準備跟他一起過去。可能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在清州生活了幾十年,為何要突然離開,家裡遇到了麻煩嗎?」林南一針見血的說道。
曾柔更加意外,詫異的看著這位初中同學,沒有繼續說話。
「這個送給你。」
林南目光閃爍,掏出一枚玉符。
這枚玉符是林南用先秦古玉煉製而成。當初在半島酒店,林南斬殺黑龍後,從沈鶴的手裡得到這塊先秦古玉。林南吸收完古玉中的靈力,順手煉成了玉符。
本來想送給母親,當成護身符。既然現在曾柔有難,就先送給她吧。母親的護身符他現在已經築基,可以煉製更好的。
「這是?」
曾柔看到這枚玉符,眸光閃爍一下。她能看得出來,這枚玉符不同尋常。搖頭道:「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林南笑了笑道:「沒什麼貴重的,這是我從一個寺廟裡求道的。一百幾十塊錢的東西,只要你貼身攜帶,保一下平安還是沒問題的。」
「這樣啊,那好吧。」曾柔雖然不信,可林南都這樣說了,她不得不收下來。
「曾柔,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兩人旁邊的馬路上,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林南抬頭看過去,只見這個男人帶著大金鍊子,手臂上有紋身。皮膚黝黑,手掌寬大,嘴唇很厚。鼻子上還有一道疤痕。
「舅舅……」看到男人的那一刻,曾柔的瞳孔微微一縮,連忙拉著行李箱跑過去。下意識的把林南的玉符攥在手裡,不讓男人發現。
男人冷冷的朝著林南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他是誰?」
「我初中同學,坐高鐵的時候碰到的。」曾柔趕緊解釋。
「哼!都要走了,少跟這些人打交道,跟我回去。」男人一隻手抄起曾柔的行李箱,丟進路邊一台奔馳車的後備箱裡。然後拉著曾柔上了車。曾柔只能一顧三回頭,無奈的隔空對著林南揮了揮手。
等到車子離去後,林南的眉頭緊鎖。曾柔的這位舅舅開著兩百多萬的大奔馳,與曾柔家境貧寒不符啊?
舅舅這麼有錢,她家怎麼會這麼窮的?而且這位舅舅,舉手投足之間,帶著內勁。一隻手就能拿起一百多斤的行李箱,絲毫不費力。
「曾柔身上的鬼氣,與他家裡有關係嗎?」林南摸了摸下巴。
「還看啊,人家都走遠了。」突然,在林南的背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林南回頭看過去,不由嚇了一跳。
母親杜若雲站在身後,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那姑娘不錯啊,雖然有點瘦弱,可是氣質很好。」
「你剛才送她的是什麼東西?定情信物嗎?難怪你死活不跟幕遮定親,原來有自己喜歡的女孩啊。喜歡就去追啊,媽准了!」杜若雲一臉寵溺的笑容。
林南瞬間感覺頭很大,車站人來人往太多了。他竟然沒有注意到,被提前趕過來接車的母親給『監視』了。
「媽,你可別胡說,這是我初中同學,剛才在高鐵上偶遇的。」林南趕緊解釋。免得母親亂點鴛鴦譜,甚至找到人家女孩子家人,再來一個定親之類的事情就麻煩了。
林南深知母親杜若雲的為人,她絕對做得出來。
「呵呵。你覺得我信嗎?」杜若雲臉上帶著笑容。「你剛才送那姑娘的是一塊玉對吧?那東西一看就價值不菲,要是普通的同學。你送人家這麼貴重的東西幹嘛?」
「媽,真沒有。」林南感覺解釋不清楚了。
杜若雲大有深意的一笑,道:「行吧,小南說沒有就沒有。你要是那天覺得時機成熟了,一定要把人家女孩帶回來見我跟你爸哦。」
林南滿頭黑線。杜若雲卻走上來,拉住了林南的手腕,朝著停車的地方走去。
林南任由母親拉著。通過剛才這一場鬧劇,林南這才發現,原本他一世沒有見過母親,心中還有一絲忐忑。卻被剛才突入起來的鬧劇全都擊潰了,心中再無任何不適。
他仿佛回到了那個夏天,回到了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上了母親的紅色寶馬後,杜若雲一腳油門,道:「就先不送你回去了,你跟我先去酒店。等處理完了酒店的事情,我跟你一起回家。」
「好吧。」林南的當然無權反駁。母親做事基本上雷厲風行,說一不二。
清州的酒店生意,幾乎全都被林家壟斷。四星級的酒店一口氣開了十幾家。杜若雲帶著林南來到總店,看規模與規格,就算評一個五星酒店都足夠。可惜因為證書遲遲下不來,依舊掛著四星級的名頭。
「什麼破酒店,遲早關門得了。」
林南與杜若雲剛剛進入酒店大門,就聽到一陣難聽的聲音傳來。
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二十七八歲左右,滿臉桀驁不馴。
旁邊跟著另外一個年輕人,一臉尷尬,點頭陪著不是。
林南認出此人,他大伯的兒子。也就是他的堂哥,林驍。
林驍今年二十五歲,國外研究生畢業,海歸高材生。林南回憶了一下,前世的堂哥林驍就是在爺爺七十大壽從國外回來的,後來再沒有出國,一直在家中幫忙。
後來林南才從母親那裡知道,林驍是完不成學業,被國外的名牌大學勸退。大伯一家礙於臉面,一直把這件事秘而不宣。
只聽林驍一個勁的賠著不是,道:「趙少,實在是對不起。」
「哼!對不起有用嗎?這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你們林家的酒店還想升五星?做夢呢吧。」
這位趙少絲毫不給面子。
杜若雲見狀,快步走上去問道:「林驍,怎麼了?」
「我和趙少在談一單生意,可是趙少突然想吃精品和牛排,酒店裡沒有。」林驍解釋道。
杜若雲笑著說道:「趙少,和牛排昂貴,清州一般沒什麼人消費的起,所以酒店裡沒有準備。請您包含一下,不如這樣吧,我現在就派人從江南市調師傅和牛排過來,保證您中午吃得上。」
「你算什麼東西?說讓我中午吃,我就中午吃?」趙少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嘲諷。
話音剛落地。
「啪——」
一聲脆響傳來。
杜若雲與林驍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趙少整個人飛出去,翻倒在地,一嘴的牙齒掉了七八顆。
吐出一口黑血。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林南站在趙少原本的位置,拿出一張手帕擦了擦手,隨意的丟棄:「你又算什麼東西?敢用這種口氣跟我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