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虛空中那些劍氣炸裂，浩瀚人群內心無不掀起狂瀾，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震驚到了。
白天極只一道念頭，便將楚清漓的萬千劍氣盡皆抹滅，這是什麼級別的力量？
簡直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不過第九層階梯之上的那些大人物卻看得十分清楚，白天極剛才動用的乃是空間力量，而且，已經超出了勢的範疇。
所謂勢，分為兩種，一種是自身之勢，另一種則是天地之勢。
用自身之勢戰鬥為聚勢，而用天地之勢戰鬥則為借勢，無論是聚勢還是借勢，最終都用於增強自身的實力。
當勢強大到一定的程度後，便可脫離自身，籠罩一方空間，修行者一念間便可調動勢的力量發起攻擊，而這片空間內的勢，被稱為意志。
從某種角度來理解，意志是由無數股強大的勢凝聚而成，因而比勢更為強大，覆蓋的區域也更為廣闊。
一般而言，即便踏入了天罡境界，絕大多數人都處於領悟勢的階段，唯有極少數天賦異稟之人將勢凝聚成意志，而他們的實力，自然比那些領悟勢的人要強大許多。
而白天極，便是那極少數人之一，將空間之勢凝聚成意志，從而綻放出剛才那驚艷的一擊。
諸多大人物目光意味深長的看向白天極，沒想到三年時間過去，白天極的實力竟然精進到如此地步，實在讓人大感意外。
三年前的白天極，遠沒有現在這麼強。
當然，這與他的境界有很大的關係，當時白天極不過天位修為而已，而如今已經到了下天罡中期，實力提升巨大也在情理之中。
「白兄，你生了個好兒子啊！」一位大人物看向白羽稱讚一聲。
「白兄天賦超凡，白天極青出於藍勝於藍，日後前途一片光明，不可限量。」又有人朗聲開口。
「白天極能有如今的成就，想必白兄指點了不少，白兄功不可沒。」
「過獎了，修行上的事都是他自己摸索感悟，我向來不過問，不敢邀功。」白羽擺了擺手，雖然嘴上是這樣說，但他臉上的笑容卻十分燦爛，可見心情十分不錯。
在場有不少下天罡中期天驕，但只有白天極一人的勢凝聚成了意志，只這一點，便足以證明他的天賦超過其他人了。
高台上方的虛空中，白天極雙手負於身後，臉色平靜如水，一襲白色衣衫隨風飄動，渾身透露出一股超然的氣質，仿佛他是這片天地的主宰，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蕭沐陽目光凝望著白天極的身影，自然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出眾的氣質以及無與倫比的自信，那是甄霄與林淮都不曾擁有的。
看來，白天極的實力在兩人之上，而且可能強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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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沐陽眉頭緊鎖著，他一直對九師姐的實力十分有信心，但此刻他的心卻有些動搖了，九師姐這一戰恐怕會很難。
「我之前便說過，若是你與我聯手，絕對能夠走到東華宴的最後，現在你應該知道我的話並非虛言。」白天極淡淡開口道，目光平靜的看著楚清漓。
「是又如何，你想表達什麼？」楚清漓冷淡的反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向你們說一聲感謝，替我掃除了不少麻煩，雖然他們也算不上什麼麻煩，但至少不需要我親自動手，節省了不少時間。」白天極笑著說道，仿佛只是在說再尋常不過的話語，然而卻使得無數人目露鋒芒，內心猛烈地顫動起來。
白天極口中的你們，自然是指楚清漓與蕭沐陽這對師姐弟。
楚清漓與蕭沐陽一路過關斬將，擊敗了不少天驕，而在白天極看來，他們這是在為他掃除麻煩，讓他可以輕鬆奪得東華宴第一。
明知蕭沐陽與楚清漓的實力都非常強大，但白天極依舊說出如此狂妄的話語，可見他是多麼的自信，並沒有將兩人放在眼裡。
蕭沐陽眼神極為鋒利的看向白天極，為他做嫁衣嗎？
野心還真是夠大的。
此時顧刑那雙漆黑的眼眸也盯著白天極，心中生出一股強烈的戰意，他有些後悔之前沒有挑戰白天極，竟然讓此人狂到這等地步。
楚清漓眸子冷漠的看著白天極，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只見她周身的劍意強盛到極點，隱隱要凝為實質一般，伴隨著她纖細的手指點出，諸多劍意匯聚在一起，化作一柄斬天之劍，氣勢滔天，無所不破。
嗡的一聲巨響，那柄斬天之劍仿佛破開空間，無視空間距離，一瞬間殺至白天極的面前，一股無比恐怖的劍道氣息從劍身上咆哮而出，欲撕裂白天極的身體。
「不在一個層次上的力量，縱然再怎麼反抗，也終究是蚍蜉撼樹。」白天極口中吐出一道淡淡的聲音，說話時他依舊站在原地，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只見此時，無盡靈氣環繞於白天極周身，仿佛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氣場，當劍道氣息接觸到那股氣場的時候，立即被抵擋在外面，根本無法穿過氣場。
連氣場都無法穿過，自然更不可能傷害到白天極。
「楚清漓的攻擊何等強大，卻破不開白天極的防禦，他的實力竟然這麼恐怖嗎？」無數人內心充滿了震撼，只感覺眼前的景象太過夢幻，根本不是真實的。
兩人同為下天罡中期修為，差距卻如此之大，更何況楚清漓本身也是一位頂尖天驕，白天極的強大讓他們有些難以理解。
「白天極的勢已經凝聚成意志了，他以空間意志鑄就出的防禦，楚清漓以劍勢去攻擊，自然無法將之破開，除非她也凝聚出意志。」
此時，有一道聲音從人群中傳出，說話之人正是林淮。
林淮臉上帶著幾分感慨之色，他本以為白天極的實力與他在同一個水平上，但現在才知道，即便沒有輸給蕭沐陽，他最後還是要敗在白天極的手下。
白天極已經領悟出意志，全場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沒有人，蕭沐陽也做不到。
「轟。」一道巨響聲傳出，只見那柄斬天之劍從上空殺伐而下，如同一柄絕世神劍般，氣勢如虹，所過之處，靈氣盡皆被撕裂開來，不可阻擋。
當斬天之劍刺在那股氣場上的時候，空間中爆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響，氣場狠狠地震盪了下，仿佛遭受了極為強大的攻擊，隨後斬天之劍向下移動了幾分。
「破開了嗎？」無數人目光死死地盯著虛空中的景象，呼吸仿佛都停滯了下來，不敢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縱然是第九層階梯上的那些大人物，目光也都頗為凝重的看向下方的戰場，自古以來，以勢破開意志的人不是沒有，但那些人無一不是驚才絕艷之人，楚清漓能做到嗎？
白天極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空那柄氣勢驚人的斬天之劍，深邃的眼眸中露出一抹鋒利之色，竟想以勢破開他的意志，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了！
只見白天極腳步向前一踏，頓時有一股股無形的力量從空間的不同方位爆發而出，同時拍打在斬天之劍上，震得斬天之劍劇烈顫抖起來，伴隨著一道巨大的聲響傳出，劍身寸寸炸裂開來。
諸人看到斬天之劍破碎，臉上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終究還是失敗了。
果然，勢與意志之間的差距巨大，縱然楚清漓天賦卓絕，也沒能跨越這道差距。
虛空之上，楚清漓目光冷冷的看著下方的白天極，渾身繚繞著強大的劍意，她正欲繼續攻擊，此時卻有一道聲音傳入耳中：「師姐，放棄吧。」
楚清漓臉色變化了下，目光朝階梯上的蕭沐陽望去，只聽蕭沐陽開口道：「他已經掌控了意志力量，而且是空間意志，師姐的攻擊對他而言沒有多大的威脅，再戰下去也無法扭轉結局。」
「我可以消耗他。」楚清漓回道，她心中實則已經知道自己無法戰勝白天極，但她可以拖下去，儘可能消耗白天極的力量，如此便能為小師弟減少壓力。
「師姐相信我嗎？」蕭沐陽忽然問了一聲。
楚清漓美眸一滯，隨後肯定的回道：「自然相信。」
「既然相信，請師姐放棄這一戰，讓我與白天極公平一戰。」蕭沐陽開口道，語氣無比的平靜。
楚清漓心頭微顫了下，目光看向蕭沐陽的眼睛，她看到了一股無比堅定的信念，這一刻，她仿佛讀懂了蕭沐陽內心的想法。
小師弟何等驕傲，縱然結局是敗，他也絕不會用外力去贏得勝利，那不是他。
隨後楚清漓看向主持者，開口道：「我認輸。」
此話落下，空間寂靜無聲。
無數人神色愕然的看著楚清漓，他們原本以為楚清漓會竭盡全力一戰，即便不能取勝，也會藉此機會消耗白天極的力量，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直接地認輸了。
這實在出乎他們的意料。
白天極目光看了楚清漓一眼，心中閃過一縷念頭，究竟是她自願認輸，還是蕭沐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