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殿內，那一道蒼老的身影，成了唯一的焦點。
所有白羽宗修士，哪怕現在被莫川的一絲氣息壓迫跪下了，但依舊努力挺直背脊，向那一道蒼老的身影，投去敬畏的目光！
「我等，見過陳老！」文弘玉硬抗著莫川的一絲氣息，臉色蒼白，率先開口。
「我等，見過陳老！」其他白羽宗修士，亦是緊緊盯著那一道蒼老的身影，十分狂熱道。
太上長老，陳老！
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是虛仙十九橋！
距離中位虛仙，僅僅只有一步之遙！
在白羽宗的地位，至高無上，是白羽宗的第一高手！
而眾多白羽宗修士，至少有幾百年沒看到陳老了。
據說這幾百年來，陳老一直在閉死關，企圖感應到虛仙境的第二十座仙橋，欲成就中位虛仙！
現在，陳老居然出關了，難道……
「唉。」陳老再次一嘆，掃視跪著的一眾白羽宗修士，最後，目光落在了一樣跪著的文弘玉身上，淡淡道：「小文，老夫對你很失望。」
文弘玉心裡咯噔一響，陳老繼續道：「在老夫閉關的這些時日裡，你這個宗主怎麼當的？為何向一個年輕人下跪了？堂堂一宗之主，代表的是白羽宗的顏面，現在居然下跪了，成何體統！！！」
「陳老，我……」文弘玉聽的心裡羞愧，可莫川的氣息，確實太可怕了，根本讓他動彈不得，他縱是虛仙十五橋，也無能為力。
「不必解釋，斷掉你十年的丹藥供給，以作懲罰。」陳老冷冷打斷道，面色威嚴，可以看出，他是一個說一不二的霸道之人。
「是，陳老！」文弘玉連忙道，心中鬆了一口氣，還好，十年，也不算太長。
「還請收斂氣息。」
陳老又看向了莫川，眼中閃過了一絲異芒。
他是被莫川的氣息驚醒的，以為白羽宗遭遇外敵了，所以連忙出關。
趕到這裡後，才發現這氣息雖然強大，但遠遠沒有到達虛仙二十橋，便又放鬆了下來。
然而，他又哪裡知道，這只是莫川的一小絲氣息呢？
還是那句話，境界高者，只要不刻意展現，別人就無法感知他的具體境界。
陳老以為這一絲氣息，就是莫川實力的全部，殊不知，只是億萬分之一。
「如果我拒絕呢？」莫川盯著陳老，開口道。
陳老搖了搖頭，淡淡道：「小友，雖然你實力確實不錯，但白羽宗，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話落，他抬手一揮，那一絲氣息，轟然斷絕。
所有人白羽宗修士，只感覺渾身一輕，面露喜色。
「剛才那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消失了？！」
「陳老到底還是陳老，不愧是我們白羽宗的第一高手！」
他們紛紛站起，然後，用譏諷的眼神，看向莫川。
你莫川再強，再可怕，還能有陳老厲害？
「陳老，您踏出那一步了？！」
文弘玉也從地上站起，面露震撼之色，看向陳老。
陳老搖了搖頭道：「沒有，虛仙二十橋，是一道坎，越過了便是中位虛仙，然而，這一道坎，哪有那麼好跨過？」
文弘玉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失落，因為中位虛仙，確實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
不過就在這時，只聽陳老又淡淡道：「但這幾百年的閉關，也不算白費，老夫已經把虛仙十九橋修煉圓滿了，虛仙二十橋，即中位虛仙之下，老夫敢說……沒有敵手！」
中位虛仙之下，沒有敵手！
這充滿自信的話語，震撼了所有白羽宗修士。
「恭喜陳老。」文弘玉大喜：「如果陳老再閉關幾百年，怕是真的要感應到第二十座仙橋了吧？」
陳老不置可否，眼中閃過一絲傲然。
其他白羽宗修士，底氣更加十足，紛紛告狀道：「陳老，您可要替我們做主啊！」
「這個莫川，仗著自己實力強，殘害同門，把此次進入天仙秘境的弟子，基本上全殺了！」
一個個白羽宗修士，指著莫川，神情怨毒，莫川剛才展露了一些實力後，已經讓他們相信了莫川的話，無比認定，其他四峰弟子，就是莫川殺的！
「什麼？！」
陳老古井無波的臉色，突然一變，有些震怒。
進入天仙秘境的弟子，都是百歲以下的，屬於年輕一代。
如果全部被殺了，就意味著白羽宗年輕一代的弟子，斷代了！
這對一個宗門來說，打擊是巨大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老看向文弘玉，冷冷道。
文弘玉渾身一抖，連忙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
陳老聽完以後，勃然大怒，盯著莫川，聲音冰冷，道：「豈有此理！殺了那麼多的同門，你還當自己是白羽宗的弟子嗎？是要逼老夫清理門戶嗎？！」
話音落下，形成恐怖音波，讓所有人都耳朵生痛，甚至流出了血。
不過，眾多白羽宗修士，卻並不在意，反而神色越發興奮。
陳老的實力，果然強大！
一句話，便能傷到他們！
李雲冰臉色發白，顯然也感知到了陳老的可怕。
她忍不住為莫川擔憂了起來。
不過隨即，李雲冰發現，李萱顏、姚柔、萬夢夢三女，神色倒是十分平靜，並未為莫川擔驚受怕。
難不成……李雲冰心中突然浮現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我從來不把自己當作白羽宗的弟子，如此冷血的宗門，不待也罷！」
莫川神色平靜，深深的看了一眼陳老，道：「再者，老東西，你就不問一下，我為什麼殺那些同門嗎？」
「為何？」陳老眼睛一眯，冷冷盯著莫川，已經把莫川當成一個死人了。
「那些同門，要殺了李萱顏、姚柔、萬夢夢三位師姐，換取一個活命的機會。」莫川眼神幽幽，沒有細說，而是簡潔道來：「所以，我才殺了他們。」
李雲冰身軀一顫，幾乎要站不穩了。
她看向三女，發現三女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李雲冰頓時明白了真相，心中悲哀，再一次對白羽宗失望。
而文弘玉等白羽宗修士，也是一驚，聯想到之前對李雲冰的冤枉，臉色變得有些陰晴不定。
但就在這時，陳老開口了。
「她們三人，是第五峰弟子吧？」
陳老看了一眼李萱顏、姚柔、萬夢夢三女，面無表情道：「第五峰主李雲冰的道侶，方章之，曾在白羽宗大開殺戒，因此，第五峰本就有罪！」
「她們三人，是宗門的罪人！」
「那麼其他弟子，殺了這三個罪人，換取活命的機會，有何不可？！」
「這三個罪人，死了便死了，也算死得其所，戴罪立功，不是嗎？！」
這話一出，眾多白羽宗修士，先是一愣，然後立即附和。
「沒錯，第五峰的都是罪人，死了就死了！」
「用三個罪人的命，換其他四峰弟子的命，我覺得很划算！」
聽到這些惡毒之語，李雲冰、李萱顏、姚柔、萬夢夢，緊咬著唇，心中對白羽宗的最後一絲留戀，也消失殆盡。
莫川說的對……如此冷血的宗門，不待也罷！
莫川輕笑一聲，看著陳老，緩緩道：「老東西，我本來很納悶，白羽宗的弟子，為什麼都如此自私、無恥。
「現在聽了你的話，才恍然明白，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大膽，竟敢對陳老不敬！」
「莫川，你真是有一點實力，就狂妄到沒邊了，陳老一巴掌就能扇死你！」
眾多白羽宗修士，神情大變，怒視著莫川。
陳老也是臉色陰沉，眼睛一眯，鎖定莫川，冷冷道：「你似乎對於自己的實力，過於自信了……」
話還沒有說完，莫川便強勢打斷道：「我剛剛……好像沒有讓你們站起來吧？繼續跪！」
轟！
他再次釋放一絲氣息，嗯，比之前那一絲氣息，強上了一點點。
「噗！」文弘玉等白羽宗修士，臉色瞬變，吐出一大口血，再次跪了下去。
而且這一次，比之前還狼狽，一個個弓著腰，額頭都快碰到地面了。
這是磕頭，真正的羞辱！
「還有你，老東西，也給我跪！」
莫川又看向了陳老，語氣平靜。
陳老臉色扭曲、猙獰，面對莫川的氣息壓迫，承受了巨大壓力。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撲通！！！
陳老亦是跪了下去。
「不可能！」文弘玉等白羽宗修士，看到這一幕，面色大變。
陳老可是堪稱中位虛仙之下，無敵的存在啊！
怎麼也跪下了？！
李雲冰更是呆滯了。
第五峰這是收了一個怎樣的怪胎弟子？！
「老東西，過於自信的人，是你自己。」
莫川走向陳老，表情淡漠，伸出了手掌，掌心黑色漩渦浮現。
「不！放過老夫……」陳老驚慌失措，本能的從黑色漩渦中感到危險，想要逃脫，但卻被莫川的氣息死死鎮壓，動彈不得。
下一秒。
陳老整個人被吸進了黑色漩渦。
「叮！吞噬一名虛仙十九橋，獲得19點生命仙源！」
系統的提示音響起，數據面板更新。
生命仙源：205點
殿內，一片死寂。
一道道目光，充滿了不敢置信。
陳老，白羽宗的第一高手，就這麼死了？！
緊接著，文弘玉等白羽宗修士，臉色慘白，恐懼到了極點。
因為此刻，莫川的目光，落在了他們身上。
「你們也下去陪那個老東西吧，白羽宗，如此齷齪、冷血，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莫川面色冷漠，把掌心的黑色漩渦，朝向眾人。
文弘玉等白羽宗修士，頓時面如死灰，無比絕望。
然而，就在這時，殿外，突然響起了一道戲謔的聲音，有人在靠近。
「有意思，本座來的似乎正是時候，白羽宗正在上演一齣好戲啊！」
聽到這道戲謔的聲音，李雲冰的身軀猛然一顫，面色大變，如臨大敵。
這聲音……正是方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