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戰後會議
會議室內，凡仁剛一走進就感覺到這裡的氣氛非常凝重。
數十名大夏智囊團成員與太空文明學的科學家們，此刻一個個盡皆都在皺著眉頭，思考著方才他問話所獲取的內容。
此前一番對話中，凡仁提了十多個問題。這些問題總結起來，一共涉及到三大類。
分別是狐狸因何來太陽系，空間技術類戰艦分類，以及太陽系附近的局勢。
可就是這短短數個小時的對話，所帶來的衝擊就令眼前這些大夏最聰明的大腦陷入了長久的腦力風暴。
葉榮山笑著看了凡仁一眼，招招手示意凡仁坐在身邊特意給他留出的主位上。
「葉老。」
凡仁連忙點頭致意，隨即也不拖沓，直接在對方身邊坐了下來。
「怎麼樣？有壓力沒？」
如今的葉榮山，雖然在緊要關頭接受了星海的二次抗衰老治療，但身體素質早已大不如從前。
不過可以看得出來，這位看似行將就木的老人臉上並無絲毫的沮喪。
相反，他身處這間會議室內，身上時刻散發出仿佛可以給人安寧的氣場。
凡仁笑著回道：「葉老，我剛剛在回來的路上突然想到一個類似的情景。」
「說說？」
另一邊，眉頭沒有鬆開的劉勝戰也循聲望了過來。
凡仁笑著朝劉勝戰點點頭，隨即望向場間一眾依舊在苦苦分析中的智囊團和科學家們，輕聲道：
「百年前，我們建國之初，當時的情況好像並不比如今好多少？
葉老，您是那個時代過來的，您來說說，若是先輩遇到了我們現在這個情況，他們會如何看待？」
「哈哈哈哈，問得好啊。」
葉榮山聞言，頓時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他的笑聲雖然蒼老卻十分渾厚和舒暢，吸引的沉思中的眾人望了過來，凡仁甚至在老人的笑聲中感受一股說不出的豪邁。
「豈止是一窮二白啊，那個年代的我們，前有狼後有虎，身邊的一個個勢力在他人的攛掇下，更是時時刻刻不忘上來咬我們一口。」
凡仁聽得面露沉重，他不是那個時代的人，但這段歷史深刻在心中，此刻聽著老人的感慨，仿佛置身於那個年代中，他能感受到的，就是一股各方壓力下的窒息感。
葉榮山見他這幅模樣，沒在意，反而伸手拍了拍凡仁的肩膀繼而道：「此時此刻，相較於彼時彼刻。不管怎麼說，如今的主動權在我們自己手中握著了。我想，再怎麼差都不至於連飯都吃不上了吧？」
凡仁連連搖頭道：「那還不至於，生物工程實驗室已經成功研究出利用二氧化碳製成碳水食物的技術了，在緊急情況下，我們甚至只依靠二氧化碳和水資源，就能保證人類不至於出現餓死的情況。」
「所以啊，不要想太多了，不怕打擊你小子，在先輩們面前，你小子還是太保守了。」
葉榮山指了指凡仁，隨著這段話說出來，連一旁的劉勝戰也不禁笑了起來。
相較於那些先輩們，凡仁的確是看起來有些保守了。
凡仁沉默了一陣，的確是這樣。
責任固然重如泰山，但如果因此躊躇不前，前怕狼後怕虎的安心龜縮在太陽系，難道就能確定不會被外星文明盯上了。
這次因為征服者號的躍遷引來了狐狸海盜團的窺視，那麼下次呢？
誰又能確定不會因為其他不知名的意外原因，被其他高等文明盯上？
葉老是睿智的，他聽得出來凡仁的言中之意。
和狐狸的對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太多，從對面對話中構建出來的宇宙觀來看，宇宙中的環境比藍星可惡劣的多。
狐狸文明在與天狼星文明的競爭中，滅絕至只剩下狐狸一人，如今唯一的遺產，那艘無畏艦也在意外之下，被人類給滅了。
雖然是文字間的簡單描述，但那可是兩個文明之間浩大的戰爭對決。
戰敗滅絕，贏家通吃！
如今的天狼星文明，勢力範圍橫跨數十光年，坐擁數百顆主權恆星系，麾下數十個低等文明只能依靠於對方的鼻息掙扎在生存線邊緣。
這其中發生的故事，又豈是簡單幾個字能描述的清楚的。
而這，又或許是這片冰冷宇宙中的冰山一角。
這條路，或許自從人類誕生以來，便再也沒有了選擇。
凡仁抬起頭，望向面前神色各異，但卻無一人有退縮的智囊團和科學家們，心中仿佛有一顆種子在漸漸發芽。
不僅如此，這一刻，他的目光仿佛透過了會議室，看到了藍星上，那些大夏的工人、科學家、子民們。
今天是危機倒計時歸零的日子。
可大夏，沒有發生一起騷亂。
數十億子民正抬頭仰望著星空，等待著他們的無敵太空軍，傳回捷報。
這是最好的時代。
「開會吧。」
葉老的聲音起了個頭，凡仁收起激盪的思緒，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狀態，隨後道：「阿呆，調出方才對話的內容。」
「好的。」
阿呆回應一聲，隨即在眾人眼前就出現了一副立體顯示屏。
上面是可以從各個角度看去，都不會變形的字體。
最上面的一條是關於太陽系與半人馬α星系之間的空間之門問題。
凡仁直接跳過這個，往下看去。
狐狸母星羅斯154號星系，與天狼星文明的內容歸納。
他停了下來，微微思索一番開口了：「從狐狸口中描述的內容來看，天狼星文明現在的首都星系距離我們30光年的距離，這或許是個非常遙遠的數字。
但要知道，狐狸說過，高等文明出行是利用空間之門在恆星系之間跳躍。
這個距離或許並不遙遠，甚至極有可能是僅僅只有4.2光年。
也就是，從我們太陽繫到半人馬α星系之間的距離。
諸位，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分析該文明的科技實力，以及對方在得知我們人類文明後的態度。」
凡仁話說的比較籠統，但在場的智囊團們哪個不是人精，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當即有一名成員就站了起來道：「我先拋磚引玉，我認為，從狐狸的表露出來的信息可以表明，目前我們的太陽系在一定程度上是非常安全的。
他也說了，前來的目的主要是因為征服者號的躍遷波動引起的。
而且這個偵測範圍只有10光年，從那個所謂的天狼星文明遲遲沒有反應的結果來看，他們依舊沒有注意到這裡，或許根本原因還是在對方看來，我們這裡的價值比不上他們搭建空間之門的成本。
有鑑於此，我個人建議，我們可以繼續維持我們此前做出的發展規劃，繼續在太陽系內安穩的發展我們的自身實力，等到將來我們具備一定實力之後，或者說太陽系內的資源滿足不了我們之時，再把目光放到周圍星系處，邁出我們的腳步。
我的話說完了，僅代表我個人意思。」
凡仁沒有反對，會議室內沉默了起來，思考著對方的提議。
這位智囊團成員的意思很明確。
廣積糧，高築牆。
這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在此前對狐狸文明的無畏艦之時，懲戒者號就暴露出來了致命的缺點。
他們的攻擊手段太過於落後。
在那個神秘力場影響下，電磁炮根本無法破防。
或許征服者號上的常規電磁炮可以破防，但征服者號的存在，一定意義上是做為最終底牌才能使用的戰略型武器，不可能大搖大擺拿出來使用。
就例如這次，在對方擁有可以隨時躍遷的前提下，征服者號的主炮是就要進行長達數十秒的聚能過程的。
這個時間，完全足夠飛船進行躍遷逃走。
可通過釣魚的方式，逼迫對方進入力場狀態後，對方在1小時之內，根本無法離開原地，所以才有了消滅對方的機會。
在人類沒有研究出什麼能阻止空間躍遷的手段時間，征服者號的使用條件極其有限。
凡仁想通這些，目光掃向其他人員。
星海的一名太空學研究科學家站了起來。
很明顯他，從事的研究令他在性格上有些放不開，站起來之後，看向周圍大佬們的目光有些露怯。
凡仁給他示以鼓勵的目光，在看到頂頭上司的眼神後，這位科學家深吸一口氣，隨後道：「大家好，剛剛智囊團的先生說的大致意思沒有任何漏洞，但我想補充一點。」
見眾人望向他的目光帶著疑惑，這位科學家不再猶豫接著道：「我們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了在天狼星文明中，或許他們的確是這片星域內最強大的文明勢力，但除了他他們呢？連已經被滅絕的，只能東躲西藏的狐狸海盜團都能發現我們的存在，誰又能保證沒有其他文明沒有窺視著我們的存在。
而他們是在觀望狐狸海盜團和我們之間的戰爭結果，還是在謀劃什麼我們無法想像的計謀？
當然，也不排除的確是沒有文明注意到這裡發生的一切。
不過我想，關於這個問題，我們需要認真對待。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謝謝。」
這位說完，凡仁心裡頓時一個機靈。
在和狐狸的對話時，接受了太多的信息，使得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了解天狼星那種頂級文明身上，完全沒考慮到，在太陽系周圍10光年內，有著十幾顆恆星系，這些恆星系中，就沒有其他文明嗎？
就連狐狸海盜團都發現太陽系的強大躍遷波動了，誰能保證沒有其他文明沒有發現？
「阿呆，接通狐狸的關押室，我有問題要問他。」
「好的老大。」
阿呆答應了一聲，隨即眾人面前的台子上的模擬畫面，就轉變成關押室內的畫面。
此刻，那隻狐狸拉聳著耳朵，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狐狸！」
「啊？」
凡仁突然間的喊聲，令這隻狐狸兩隻長長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低著頭也跟著抬了起來，他目光望向門口，見空蕩蕩的，隨後就猜到了這是在隔著房間跟他溝通。
「您說。」
狐狸也是個非常乾脆的，合作態度很好。
凡仁直接道：「在太陽系周圍十光年內，是否還有能觀測到我們這艘戰艦此前躍遷波動的文明存在？」
那邊的狐狸聽到這個問題後，明顯愣了愣，可也沒有過多猶豫就坦然道：「當然有，我知道您的意思，對方為什麼沒有像我們這樣過來探查是麼？
據我猜測，還是那個問題，主要是沒有空間門的原因，不怕您笑話，我們是流浪者，我們的母星已經沒有任何的資源了，也不具備攻打其他同等級文明的實力，盯上這裡就是想跟著高等文明後面喝口湯。要不然，光我們一艘無畏艦遠距離跳躍的費用，這趟就是血本無歸。」
「但也能說明，我們這裡的存在最起碼已經被這些文明記錄在案了是吧。」
狐狸點點頭，沒有否認說道：「即便不談你們這艘飛船躍遷引發的空間波動，僅僅你們這些年在太空活動時，各種電子信號的擴散程度，已經完全可以被捕捉了。」
凡仁順著問道：「不瞞你說，我們在太陽系邊緣布置了各個方向的，針對10光年以內各個恆星的偵測衛星，但這些年來，除了你在進入到半人馬α星系時，被我們注意到，我們從來沒有發現其他恆星系有過電子信號的信息。這是什麼原因？」
「電子屏蔽技術啊，這很難理解嗎？」
狐狸的聲音有點令人討厭，但又很真實。
凡仁聞言怔了怔，屏蔽整個星系電磁信號的技術？
怎麼說呢？
倒不是說人類沒這個技術，主要是.
工程也太大了。
這需要在整個太陽系邊緣都布置數億的電磁屏蔽衛星，才能保證沒有任何電磁波泄漏出太陽系。
真的有必要麼？
察覺到對面的人類沒有追問，仿佛陷入了思考，狐狸試探性的說道：「說實話，我起先根本不在意你們的電磁波信號，因為強度規模有限，這足矣說明你們這裡的太空活動並不活躍。還是那句話，我們來這裡的主要目的就是因為發現大型戰艦的空間躍遷波動」
「所以，大部分星系的文明，都會將自身的電磁波信號屏蔽掉？」
狐狸點點頭道：「是這樣，畢竟誰也不想自己時時刻刻被其他文明盯著自身的發展狀況。」
凡仁恍然，既然這麼說，那接下來不管討論出什麼結果，電磁屏蔽衛星的布置這件事就必須是板上釘釘的了。
「謝謝。」
他禮貌性的道了聲謝，隨後阿呆單方面切斷了狐狸的通信。
凡仁轉過頭，望著一眾智囊團和科學家們，剛剛的對話並沒有隱瞞他們。
而隨著這段對話結束後，最先前那名智囊團成員站了起來道：「是我考慮不周，那既然這樣的話，就說明我們已經是暴露在周圍10光年範圍內其他文明的眼中了。」
他頓了頓，臉上有些糾結，隨即頹然道：「很抱歉，我無法判斷出這些可能存在文明的目的，以及我們的存在是否會被他們盯上，並且是否已經在著手安排針對我們的掠奪計劃了。」
凡仁聞言，不在意罷罷手道：「不用如此，正是有你們的存在才能有更多不同的看法，大家的目的都是共同的，請坐。」
隨即，他目光再次轉向那名星海的年輕科學家。
「還有其他什麼要補充的嗎？沒關係，可以暢所欲言。」
對方聞言，卻沒有及時回應凡仁，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凡仁以及其他一眾人也不著急，靜靜地等待著。
沒多久，這位科學家眼睛微微亮起，他目光看向周圍人正等待他發言的樣子，臉上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來。
他起身道：「是這樣，我有個想法。既然我們已經完全徹底暴露在其他文明的關注之下，那不如將計就計，繼續維持我們如今的信號規模程度，製造一種假象。」
他的話沒說完，意思已經被在場所有人理解了。
暗度陳倉。
繼續維持當前發展規模的信號規模，製造一種落後發展的假象。
暗地裡，繼續大力發展太空工業。
凡仁聽後，倒也不反對，眾人又就這個話題各自發表了一些看法。
這個時候，有一名星海的科學家站了出來向他問道：「凡總，我們能從這隻狐狸身上，以及他那艘只剩下一半的飛船中，獲得什麼技術嗎？」
場間眾人聞聲安靜了下來，目光也隨即望向凡仁帶著一絲期待。
目前已知的是，狐狸可以向他們提供空間之門的搭建技術，但材料問題還沒解決。
那其他技術呢？
例如躍遷引擎技術、材料加工技術、那艘飛船所使用的空間跳躍技術、對方的火力系統、裝甲維修技術、加力燃燒器技術等等。
這些都是目前人類與對方相比較，差距極大的技術。
凡仁沒急著回答，這些問題他原本是打算在接下來和狐狸溝通中，慢慢提出來的。
但現在看來，狐狸表現出來的合作態度非常好。
並且目前還沒發現他話里的其他漏洞。
既然此刻被這位科學家提起，那不妨就趁著現在解決。
想到此處，他命令阿呆再次接通了狐狸的通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