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將離別
陳懷安聽著，他知道白靈兒說的是誰，只是黃淵的變化，他並不知道，如今聽到白靈兒這麼一說，心中升起對黃淵的讚嘆。
「還有小時候教我識字的先生，他很神秘，他還很愛吹笛子，他吹的笛子……很好聽。」
「那還真是不錯。」陳懷安回道，他不會在這裡暴露身份。
天下別離的事太多，他不想經歷別離的事，就算要經歷，他也只想一個人獨自承受。
「你和他很像，他的眼睛也看不見，但他好像心裡有一雙眼睛，我總感覺，他看得見，就仿佛這世間的萬物都在他的眼中，他是那麼的透徹，只是……他好像不認我們了。」
陳懷安驟然一驚！
「或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陳懷安回道，他不可能在這裡承認他的身份，他要不了多久就會走，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或許吧。」白靈兒神色哀傷的說道。
「陳平安，你知道嗎？當時我知道我小時候的那個玩伴被人練成傀儡的時候，我的心，好痛…好痛…」
「我不顧師尊的令，離開了這裡，對萬法教的人，見一個殺一個，見一對殺一雙。」
「但我心中的恨沒有半分消減。」
白靈兒的眼眶微紅，月光揮灑，映照著他們的身影，將他們的影子拉長。
夜裡的微風拂過她的青絲，她的青絲被微微帶起，輕輕飄揚，而在她的對面，是陳懷安，他的髮絲也在飛舞。
「他是那麼的單純，他的妻子還在家裡等著他回家，他的女兒還沒有叫他一聲爹。」
「他明明可以活著回來的，但卻被萬法教的人煉成了傀儡。」
白靈兒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些許顫抖。
「放不下的，終究會折磨你自己。」陳懷安開導道，他清楚白靈兒現在的心境，她放不下，她重感情，但陳懷安何嘗不是呢？
所以他不喜歡別離，他在開導白靈兒，又有誰來開導他呢？只是獨自承受罷了。
「好了，就到這裡吧，人總要往前看的，太在意過去，你只會患得患失。」
陳懷安說完正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白靈兒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
陳懷安聽到白靈兒的聲音停住的腳步，他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你的白髮，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發生了一些事，一夜白頭而已，不必在意。」陳懷安說道，他說完他也消失在原地，像清風一樣。
「誰的發似雪非雪花？」
「是你嗎？先生……」
白靈兒說完，她也離開了這裡，在她離開後，陳懷安的身影從空中浮現，他看著白靈兒離去的方向，緩緩開口，「是我」。
……
陳懷安來到聖雲道地的後山，這裡一般是關閉弟子，讓弟子思過的地方，所以這裡也叫思過崖，用於讓弟子反省自己錯誤的地方。
陳懷安默默地拿出了笛子，笛聲在思過涯中婉轉，今天發生的事，太多太多，多到他不知道該從哪裡思考起，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走。
笛聲持續了很久，直到半夜，陳懷安才停下。
【姓名：陳懷安，年齡：57】
【壽命：1762，根骨：凡骨】
【功法：LV38幻流劍法（6%）】
【技能：無歸】
【等級：LV38（24/100）】
【目前作用：增加壽命，疏通經絡、
驅潮溫身、悟性提高，求神問卜，水墨丹青，溯源之花，命魂之眼，既定之果】
【今日增壽：兩個時辰】
【病症：癲笑症，可吹無歸逐漸治療，目前治療進度：81%】
陳懷安看著系統面板，來到聖雲道地，他基本都在查閱典籍，以至於幻流劍法和無歸熟練度都落下了很多。
「你聽了這麼久的笛聲，難道不打算出來嗎？」
「嘿，我就知道你知道我一直在。」火芸嬉笑著跳了出來。
「你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實力強就是不一樣，我連隱藏氣息都做不到。」
「其實你也已經很強了。」
「但和你的差距依舊很大，不是嗎？」
「這不一樣。」陳懷安回道。
「有什麼不一樣的？強就是強弱，就是弱。」
陳懷安聽完後沉默不語，他的強，是系統給的，或者說他的修為是系統給的，而直到現在，他也沒弄明白系統的存在。
火芸見陳懷安不說話，又說道：「你的笛聲中好像有一點哀傷，還有一點惆悵，看來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不是嗎？」陳懷安回道，他收起了笛子，火芸見他收起笛子，連忙說道；
「誒誒誒，你先別急著收啊，我還沒有聽夠呢，你可以再吹一曲嗎？」火芸像一個鄰家少女般說道。
在她的身上，看不到半點屬於天才的傲氣，就像一個愛玩鬧的小姑娘。
「可以。」
陳懷安說著，把笛子放到了嘴邊，無歸的旋律再次響起。
火芸則坐到一邊的石頭上雙手撐著腦袋，輕輕搖著頭，聽著陳懷安吹曲。
夜色中，清風徐來，陳懷安靜靜佇立，手持笛子，悠揚的曲調緩緩流淌。
他綁著眼睛的黑布隨風輕輕飄動，在他旁邊，身著火紅色衣裙的火芸，安靜聆聽，宛如一朵盛開的紅蓮。風拂過他們，靜謐而幽幽。
一首曲子很快吹完，但陳懷安並沒有停下，而是又吹了一遍。
他現在很享受，他喜歡這種安靜的氛圍，此刻的他什麼也不用想，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
但，曲子總有結束的時候，該來的依舊會來，該想的依舊有想。
「好聽。」
火芸笑著說道，絕美的臉龐在黑夜中也顯得那麼醒目。
只是，陳懷安看不見，也不會特意放出神識來看，他已經有些明白，為什麼他的眼睛只能看半米了。
「你是不是要走了？」火芸突然問道。
「嗯。」陳懷安並沒有做任何隱瞞，他本就要走，這個世界他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或者說，他被引來這個世界，所要做的，就是拿到那把古樸的黑劍。
「這樣啊。」火芸臉上並沒有任何失落，她的眼睛滿含笑意，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陳懷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