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滅門!抄查出謝閣老家!
李秉原是天子親軍勇衛營的武將,而也因此,在去年被升為了浙江任都指揮使,以保證浙江的兵權在朝廷手裡。
作為在應州大捷中立下重要戰功,又跟著周尚文參與了許多內地整頓綱紀之事的將領,他在一年裡,自然已控制住了浙江兵馬。
而李秉在如此說後,汪虎就問道:「他張部堂憑什麼拘管我們?」
「你問憑什麼?」
「憑的是皇權特許,先斬後奏!」
張璁這時也走了上來,看了看滿目鎏金煥彩的戲樓:「貴府此樓還真是華貴如天宮!」
「部堂謬讚!」
「這不過是為盡孝娛親才費重金建造此樓而已!」
「難道部堂就要因此治我汪家的罪嗎?」
汪虎說著問起張璁來。
張璁則在這時說道:「按照工部主事蘇榮壽的供狀所述,你們汪氏涉嫌私吞工部竹木,污衊本堂,本堂自然要來查明白!」
「你這是血口噴人!」
謝九這時突然插嘴大喝一聲。
張璁不由得皺眉問道:「你是誰?」
謝九素日也是仗著謝遷的地位狐假虎威慣了,在這時依舊昂首挺胸道:「鄙人乃閣老謝公之家人!」
「可有官身?」
張璁問道。
謝九聽後道:「怎麼,我沒有官身,你還敢惹我嗎?」
「既沒有官身,本堂不必親自動手。」
「李將軍,派人把他拖下去,就地梟首!」
張璁這時淡淡地吩咐了一聲。
「你們敢!」
謝九大喝一聲。
但李秉麾下的親兵還是走了過來把謝九強行拖拽了出去。
而謝九則不停地瞪著雙腿,扭動著胳膊,朝張璁大喊道:「姓張的,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砍爺的頭,我家大老爺位列台閣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撅著屁股求恩賞呢!」
張璁沒有理會。
而謝九接下來則真的被強行摁跪在地上。
在李秉親自舉起刀時,他才住了嘴,眸露出驚恐之色來。
「等等!」
謝九這時情急之下,大喊一聲。
「砍了!」
張璁則突然大喝一聲。
「一個白身,哪裡那麼多話!」
「謝閣老那裡,他要是不服氣,讓他來找我,或者直接給陛下上本彈劾就是!」
「天塌了,也有本堂頂著!」
張璁沉聲說後就目光狠厲如刀地看向了在場的所有權貴縉紳。
咔嚓!
李秉的刀也就落了下來。
鮮血噴灑在了汪家內宅的一棵桂花樹上,血水順著綠葉滴答滴答地落進了桂花堆里,然後浮起一粒粒桂花流入了泥土裡。
謝九的人頭則頓時滾落在了地上,也滾滿了桂花粒。
在場的汪氏家人與親友皆面色煞白。
吳勛也忍不住看向張璁:「閣下怎麼如此草菅人命?」
「你一個太監,待在這裡做什麼?」
張璁倒也沉聲問了一句。
吳勛頓時發抖:「咱家……咱家的事,你不用管!」
「那本堂的事,你也沒資格管!」
張璁回道。
吳勛沒再言語。
「李將軍!」
張璁這時吩咐了一句。
李秉這時提刀走了回來:「卑職在!」
「派人去抄查,把所有汪家私匿的竹木都抄查出來!」
張璁說道。
隨後,張璁就看了汪虎一眼。
而汪虎則一直陰沉著臉,唇色蒼白如雪,且微微抖動著,隨後硬擠出一絲冷笑來:「公如此酷吏行徑,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
「公如此昧忠良之心,害朝廷欽差,就不怕報應嗎?」
張璁說後,汪虎沒有回答,只突然抬手怒指張璁:「張孚敬,我發誓,我汪某與你張氏不共戴天!」
「不是已經不共戴天了麼?」
張璁好整以暇地彈了彈手指。
汪虎沒再言語,只兩眼依舊睜得圓圓的,看著張璁,仿佛能噴出火來。
畢竟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
他還特地沐浴了一番,準備晚些送走貴客後,就一度春宵呢。
但現在,張璁不但強闖他內宅,還在他內宅殺了人,乃至讓那些粗鄙武夫在他內院抄查起來。
汪虎自是怒不可遏。
他也看了一眼被押來的蘇榮壽一眼。
不用問,他也全明白了,知道張璁定然是用了耍渾的手段。
「張孚敬,你應該明白,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玩火自焚!」
汪虎也因此再次提醒了一句。
張璁沒有理會,只淡淡一笑。
大約一刻鐘過去後,身著甲冑的李秉疾步來的了張璁這裡:「部堂,他們沒抄查到許多竹木,包括蘇榮壽說的二十根上等金絲那楠木,也沒有抄查到。」
張璁聽後沉下臉來,看向了汪虎。
汪虎冷冷一笑,眉間難掩得意之色。
「張孚敬,你冤枉老夫了!」
「老夫素來奉公守法,家教嚴正,所以,我汪氏怎麼會做大逆不道的事!」
汪虎還笑著對張璁說了起來。
張璁看向李秉:「真的認真查了?」
李秉頷首道:「就差沒掘地三尺了!」
張璁又看向了蘇榮壽:「你騙了本堂?」
蘇榮壽忙搖頭如撥浪鼓,道:「沒有!絕對沒有!下官豈敢!」
張璁則道:「派人去抄查蘇榮壽提到的別的大戶!」
李秉拱手稱是。
汪虎則呵呵一笑,然後看向張璁:「張孚敬,你這樣胡作非為,別說我汪某看不下去,整個浙江撫按只怕也看不下去,乃至整個朝堂也看不下去的。」
「看不下去就別看!」
張璁直截了當地回了一句。
「張孚敬!」
而汪虎則繼續大喝一聲,且把手裡的拐杖往地板上一敲:「你休得猖狂!天下不直你久矣!你污衊我汪氏不說,還要污衊整個浙江士族,你就不怕激起浙江士怨民憤嗎?!」
張璁沒有理會汪虎。
這讓汪虎因此氣得咬牙。
待半個時辰過去後,李秉才跑了回來,對張璁搖頭說:「也沒有抄查到!」
張璁聽後神色嚴肅起來。
而汪虎這時則更加猖狂得意起來,且呵呵冷笑著問道:「張孚敬,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明白我汪氏和浙江士族都是冤枉的了吧?」
「你也是浙人,你如此污衊鄉人,可有想過將來如何面對鄉人?」
汪虎問後還繼續問了起來。
「我們雖是鄉人,但卻是不同的鄉人,你們是鄉里百姓之賊,而我是鄉里百姓之仆!」
張璁說後就笑著道:
「看樣子,蘇榮壽所說的竹木的確沒在你們這裡。」
嘭!
汪虎把拐杖再次一敲,喝道:「他本就是污衊!」
接著。
汪虎還指了蘇榮壽一下。
蘇榮壽則哭道:「部堂,我真沒說謊啊,那些竹木還是我親自押送到他們家的!」
「你胡說!」
汪虎又大喝一聲。
隨即。
汪虎又對張璁說:「張孚敬,你如此胡作非為,聽信他人污衊之言,擅抄尚書府邸,我汪家必找言官參你,狠狠的參你!」
「沒錯,應該狠狠的參他!」
汪家的其他人也跟著說了起來。
連一旁的吳勛也跟著嘴角微揚起來,說自己也會跟著彈劾張璁。
李秉一時有些看不下去,看向了張璁。
但張璁這時只沉下了臉。
「把汪家的成年男丁全部押來!」
張璁隨後直接吩咐了一聲。
露出一臉的殺氣!
李秉忙拱手稱是。
站在一旁的汪虎之子汪泰見此問道:「張孚敬,你要幹什麼?」
噗呲!
張璁突然拔出尚方寶劍,且一劍刺向汪泰。
汪泰頓時後背往後一縮,口吐血水,雙手下意識地抬起,隨後又抬眼看向張璁。
「此乃尚方寶劍,專殺不臣者!」
張璁說了一句。
接著。
他就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汪虎:「汪方伯,接下來,本堂會將你汪氏男丁一個接著一個的殺掉,直到你肯說出竹木抽分的下落那一刻止,至於事後,本堂怎麼向朝廷解釋,這不用你操心,本堂可以說你們是造反了,也可以說你們通夷了,反正就是事後補一道本而已!」
「天下士族總不能因為鄙人如此做,就要找天子算帳吧?」
「最多就是找鄙人算帳。」
「可鄙人早就將身死置之度外,你們現在又能奈我何?」
張璁說著就拔出血淋淋的劍來,看向汪虎:
「本堂從剛中進士時起,就敢跟楊新都他們玩命,你們又算得了什麼?」
「無非就是拿身家性命威脅!」
「可你們要清楚的是,能被人拿身家性命威脅到的是你們,不是我!」
「實話告訴你,當年本堂爭大禮的時候,就篤定哪怕陛下不敢與他楊廷和玩命,本堂也敢玩命為陛下力爭大權!」
張璁繼續說了起來,目光越發陰冷。
「你!」
汪虎剛抬起手,卻因一時驚恐與驚怒交加,而當場暈厥了過去,直接倒在了地上,雙腿蹬抵在門板上,兩眼緊閉。
張璁則拿起八仙桌上的半盞冷茶來,然後澆在了汪虎的臉上。
汪虎當即醒了過來,轉了轉眼球。
噗呲!
張璁又是一劍刺向了汪虎另一子。
汪虎一臉懵,當即癟嘴失聲,右手顫抖不已地指著張璁。
而汪虎的三子汪夔這時立即跪了下來:「我說!我說,竹木被轉移去了餘姚,是在謝二爺家!」
張璁回頭看著他:「哪個謝二爺。」
「謝迪!」
「謝閣老之弟,他讓我們提前轉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