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第一步
尹智友今天算是真的重新認識了崔武鎮,也重新認識了媒體電視上宣傳的金門集團。
那句話怎麼說.
惡人總是會屈服於更惡的人。
尹智友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和崔武鎮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紅酒。
一瓶酒很快就見底,尹智友努力從酒瓶中往杯子裡倒了兩滴,最終無奈的將酒瓶放在桌子上。
崔武鎮剛才冷眼看著這一切,這時候才開口,「紅酒不是用來壯膽的。」
「你在說我.壯膽?」尹智友已經有些醉態了,她迷茫的看了眼桌上的照片,看著上面熟悉的尹敬浩,忍不住伸手將相冊拽過來。
她瞪著上面熟悉的臉,半響沒說出話來。
一直以來尹智友孤僻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恐懼露了出來。
雖然嘴上口口聲聲說著,要殺掉那個找不到人影的仇人,可她畢竟高中還沒上完,甚至還有半年才能畢業。
這些天在學校又沒了朋友,整天被一夥女生霸凌,本來尹智友就不是什麼開朗大方的人,只是這些東西逼迫她將自己的外殼變得堅硬。
可背地裡的尹智友完全不同,怕生與極度缺乏安全感不說,她的內心實際上脆弱且敏感。
父親尹敬浩本來屬於她構建安全感的重要軸心之一,可他在尹智友面前.或者說隔著一扇門死了,尹智友還通過貓眼目睹了他的死亡。
崔武鎮看著她,輕輕嘆了口氣,他看著那張照片,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全在俊來的並不慢,即使他接到電話的時候躺在朴妍珍的床上。
朴妍珍就是之前霸凌其他人那個,為首的女生,一直都喜歡全在俊。
身份也不算低,是互助會裡經營酒店的朴會長的女兒。
老實說,全在俊對她沒什麼意思,但對她的肉體還是感興趣的,值得他好好品味。
但時間本來就不早了,他還要從首爾趕到安山市,踏入黎貝爾酒店的時候,即將到十二點。
全在俊帶著人浩浩蕩蕩的進入,門口東川幫的人被撥拉到兩邊,但面上不敢露出不滿。
雖然不知道全在俊是誰,但他們衣服上金門的徽章可映入了他們眼帘。
確認過了是得罪不起的人。
這些底層也不傻,他們可都知道,就算是崔武鎮在這個徽章面前也要老老實實低頭,更何況他們。
上下一致,崔武鎮要低頭,他們老老實實低下頭就行了,被扒拉兩下也無所謂,不是什麼大事。
崔武鎮第一眼見到全在俊的時候,也感覺他很年輕,穿的西裝革履,面容上透著股陰冷。
社長辦公室早就被敞開,全在俊進來後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笑得像個陽光大男孩,說出來的話也很自來熟,「崔社長看起來不錯。」
崔武鎮頗有些意外,「你是.」
全在俊咧了咧嘴,「我叫全在俊。」
他觀察著崔武鎮的反應,「應該聽說過?」
如果說有些人只要靠行為,惡名就能傳遍周邊城市,那麼全在俊一定是這樣的人。
相比於現在身處於美國的鄭在中,全在俊的行事更粗暴,更殘忍,是李佑手底下真正沾滿血的刀子。
動輒滅人滿門,是全在俊常幹的事情中,比較善良的了。
崔武鎮當然知道他,只是意外全在俊這麼年輕。
大家都很確定的一件事,這個全在俊似乎是那種天生的壞胚,根本不在乎其他東西,單純就想當刀子沾血。
其實他們這些人也挺羨慕李佑,有個這種手下的。
崔武鎮靠在椅子上,默默點頭,「全部長我還是知道的。」
全在俊笑了笑,「崔社長知道就好。」
他打量了一圈,看見了趴在桌子上的尹智友,挑起眉毛,「這就是那個尹智友?」
崔武鎮心念電轉,面上卻毫無表情,「是。」
全在俊做了個手勢,立刻有人上前,將醉過去的尹智友架起來,抬出了辦公室。
全在俊則並未急著走,在辦公室四處逛了一圈,最後默默看了眼崔武鎮後,坐到了崔武鎮面前。
「崔社長,」全在俊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崔武鎮也並沒有什麼反應。
「有些事情我們不在明面上說,只是有些事情你應該心裡清楚。」
崔武鎮默默點頭。
全在俊咧開嘴笑了笑,輕輕指了指他,「我會關注你的,崔社長。」
有些出乎全在俊意料,崔武鎮反而一臉認真的答應了下來。
真能忍.全在俊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
看著離開的全在俊,崔武鎮心中無奈。
他不覺得李佑會因為一個尹智友就對他動手,但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了,李佑要通過尹智友控制他。
崔武鎮嘆息了一聲,幸好他現在的價值還足夠大,而且聯盟處於初創期,李佑也沒心思直接吞併東川幫,這才讓他能夠倖免於難。
第二天晨光初照,城市的喧囂透過薄薄的窗簾,一絲絲滲入昏暗的房間。
床上的尹智友蜷縮著,似乎是做了什麼噩夢,她的眉頭緊鎖,白皙的額頭上沾滿了細密的汗珠,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酒精氣息。
床頭剛好透過一絲光線,照在尹智友的額頭上。
尹智友的手無力地搭在額頭上,眼睛艱難地眨動了幾下,試圖驅逐那刺眼的光線。
她的喉嚨乾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噬沙礫。
一種難以言喻的噁心感湧上心頭,她努力坐直身子,卻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尹智友努力回想著昨夜的片段,但最終只能任由冷汗沿著背脊涔涔而下。
「這裡是金門安保。」
冷漠的男聲讓她反應了過來,尹智友看過去後,全在俊正冷冰冰的看著他。
「你被會長看中了,」全在俊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但現在的你還不合格。」
他指了指這個房間,「你會在這裡接受一些訓練,等到我說可以了,你才能離開。」
尹智友掙扎著起身,「那我的事呢?」
聲音嘶啞,嗓子十分乾澀。
她怔怔看著全在俊,「我還要替我爸爸報仇。」
「報仇?」全在俊挑了挑眉毛,「報仇是件很簡單的事情,等你有了能力,什麼時候都可以報仇。」
他笑了笑,「親手報仇的感覺一定會很不錯。」
全在俊在門口看了她一眼,「會長能看中你,說明你一定有過人之處,希望你別讓會長失望。」
「趕緊收拾收拾。」
看著離開的全在俊,尹智友掙扎著想要找到水,喉嚨的乾渴幾乎要燃燒起來。
床頭柜上的水杯空空如也,她只得下床,腳步虛浮,從小到大她還從未喝過酒,這第一次她就喝了那麼多,情況可想而知。
在尋找無果後,尹智友只得撲到廁所洗手盆的地方,將水龍頭冰涼的水灌入口中,這才帶來一絲舒緩。
她回到房間,靠在櫥柜上,閉上了疲憊的雙眼,任由那股清涼滲透進身體。
頭疼這才逐漸緩解,世界開始重新清晰。
尹智友睜開眼睛,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很乾淨的房間,沒什麼不好的東西,但也沒什麼亮眼的地方,應該就是普通的宿舍樓。
尹智友拔開窗簾看了眼外面,還剛好能看到遠處的漢江。
尹智友洗漱完,收拾好房間裡的東西,推開門走進走廊。
並沒有房間號,那些房間號的位置上都標著一個名字,尹智友回過頭看去,自己剛剛出來的房間正貼著自己的名字。
「尹智友xi,」一個男人站在走廊的不遠處,喊了尹智友一聲,「全部長叫你去一趟辦公室。」
他朝著另一側指了指,「那邊電梯上到七樓,最裡面的就是全部長的辦公室。」
男人也並沒有給尹智友反應的機會,說完後就匆匆離開了這裡。
尹智友挪了挪步子,慢慢挪到電梯前。
這裡的環境有些詭異,尹智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好在這時候樓內的小喇叭響了起來,不多時就有一批人脖子上掛著毛巾,從樓梯走上來。
他們看著電梯前的尹智友,咧著嘴打了聲招呼,「新人!你醒了?」
「新人?」尹智友愣愣的說。
「當然是新人,」其中一人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兩眼,「來這裡的人都是從京畿道里被挑上來,過來訓練後才有資格加入金門,就像學校一樣。」
「你現在剛進來,自然是新人。」
尹智友聽的默默驚心,隨即按上電梯。
「對了,」見她按了電梯,這人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不是去七樓和八樓,我們這些接受訓練的人不允許使用電梯,都要爬樓上來。」
尹智友默默點頭,在電梯打開後,她朝著這些人輕輕鞠躬後才踏上電梯。
「聽說這是昨晚全部長親自帶回來的人,」一旁的人說道,「有什麼背景?」
「全部長什麼時候在乎背景?」有人駁斥了一句,「更何況如果有什麼大背景為什麼來這裡?」
「說的也是.」
尹智友搭著電梯一路向上,來到七樓。
這裡的環境就好多了,沒有下面那麼陰森,陽光照射在這裡,反而讓這裡有些明媚。
走廊兩側都是裝了玻璃門的辦公室,裡面男女都有,也都是尹智友見過那種西裝革履的人。
這一層的人倒真像是普通的上班族一樣。
看兩側看得有些出神,尹智友差點撞上了面前的玻璃門。
好在她反應還算快,在門前剎住了腳步。
裡面的全在俊已經看到了她,並且朝著她招了招收,尹智友這才略過了敲門,推開門來到這間辦公室中。
全在俊漠然的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下,我們聊聊你關心的一些事情。」
說起這個,尹智友呼吸急促了幾分,她做到全在俊對面,靜靜的看著全在俊,放在腿上的兩隻手已經糾在了一起。
全在俊淡淡道,「會長選擇你不假,但不是必須是你。」
他看著低著頭的尹智友,「想要讓金門集團幫你報仇,最好要展現你的價值。」
「如果你毫無價值,那我們為什麼要浪費資源幫你報仇?」
「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尹智友猛地開口問道,全在俊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且搖了搖手指,「我說了,你得證明你的價值。」
他淡漠的說道,「說實話,金門幫你報仇,隨手就能完成,但我們為什麼要幫一個毫無關係的人?」
「你現在應該也清楚我們的勢力,」全在俊翹著二郎腿,「要不要抓住這個機會隨便你。」
尹智友低聲說道,「我沒有選擇。」
「很好,」全在俊才不在乎這些,他面露一絲微笑,「看來又有新人加入我們了。」
全在俊眯著眼睛,「由於你未來的工作性質不同,除了和普通成員進行體能和格鬥訓練,你還要進行一部分禮儀的學習,只有全部完成後,才能出去工作。」
「什麼工作?」尹智友本因為這裡的陽光,帶來了一絲釋然,現在又全部消失了。
「出去你就知道了,」全在俊靠在椅背上,按動桌上的按鈕。
鈴聲在這一層的一間辦公室響起,很快就有人來到全在俊面前。
全在俊伸手指了指尹智友,「她這段時間除了普通訓練,還要進行其他的那些學習,你把她帶回去好好教。」
穿著素淨制服的女人站在全在俊的對面,面容冰涼且沒有一絲波瀾。
聽了全在俊的話,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動作中透露出一種莫名的莊重與冷淡。
女人是那六個從日本遠道而來的藝伎之一,精通殺人技以及各種禮儀,來韓國這段時間又學了不少本土文化。
理論上她和全在俊並不存在上下級關係,不過李佑交代她們,讓她們在金門安保內掛個名字,今天也是全在俊特意請她們過來的。
尹智友有些懵懂的跟著她出了門。
全在俊看著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門外的拐角處。
當門輕輕合上,尹智友回頭望了一眼,明明照滿陽光的辦公室,她卻只看到一片陰影。
全在俊過了一陣子後,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胳膊,他還得去金門集團當面向李佑報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