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三年修為
九叔皺了皺眉,道:「此事你怎麼不先和我商議,我符籙一脈的手段還不夠你學的?」
茅山傳承久遠,即便經歷過幾番衰頹,可還是有不少支脈。
九叔這一脈便是符籙一脈,四目道長則兼顧趕屍和請神的傳承。
值得一提,石堅乃是當下的掌門一脈,根正苗紅,若論茅山正統,即便是九叔都遜色三分。
「我這也是想多學幾門手藝嘛。」
白景笑了笑。
「我倒是沒什麼意見。」
四目道長打了個圓場,道:「嘉樂對修道沒什麼熱忱。
是該找個人把東西傳下去,不然百年後都會隨我進了棺材。」
「可是,這未免壞了規矩……」
九叔還是有些遲疑,這等大事按理來說是要請示茅山總壇的,事關傳承馬虎不得。
他並非真的不希望白景和四目道長學手段,白景自小就聰慧,符籙一脈的手藝三年前便學得七七八八。
九叔看白景那一手虛空畫符的手段,都懷疑他是不是已經遠超自個了。
只是若他們貿然做主讓白景學了手藝,之後讓師父他們知道了,難免責怪。
四目道長冷哼一聲,道:「怎麼,你還想和那些老東西商量不成!這事告訴了他們,准沒戲!
他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個的在山上不問世事,打坐打的腦子都壞掉,頑固的很!
師兄你別忘了,他們可不待見你!而且那石堅可還在山上呢!」
聞言,九叔不禁陷入沉默,他怎會不知道四目道長的意思。
他本是半道出家,只是資質卓越才漸漸在同輩間展露頭角。
但二十歲才入山學藝,如何比得上自小就在山中長大的石堅。
本來按照茅山的門規,他和石堅都是角逐下一代掌門的有力競爭,都該待在茅山總壇靜修。
可他卻到了這裡開了個義莊養活自己,其中的鉤心斗角,九叔不願意回憶。
「師兄,瞧你那苦悶的樣,學了也就學了,暫且不用不就成了。
等再過他二十年,所有的老東西都羽化而去,白景更是功力大成,天下無敵,又有哪個敢嚼舌根?」
四目道長擠眉弄眼。
「大逆不道!你這話在我這說就罷了,到外面可千萬管住嘴!」
九叔呵斥道。
「你瞧,你又急!真要我說,你以後也得是個老頑固!該變通了!」
「你!」
九叔氣急,卻又拿四目道長沒辦法。
一番商議後,九叔還是答應下來。
「你想學就學,但非到性命攸關之時不可輕用。
在你大師伯面前更是不能表露半分,其中利害,就不用為師過多交代了。」
「弟子明白。」
白景點點頭。
石堅可一直盯著他們師徒,若是犯錯,無異於將把柄主動交到他手上。
「我那些典籍都在家裡放著,明日你便隨我去道場一趟吧。」
四目道長說道。
「是。」
見事情說定,白景神情放鬆。
「時間不早了,你下去吧。」
白景離開,九叔也想早些回到房間,今天的晚課可還沒做。
「師兄,請留步。」
「怎麼了?」
九叔疑惑,有什麼事還得白景走了再說。
「師兄,你可知道白景這孩子這三年究竟做了什麼?」
四目道長的神情逐漸嚴肅。
「遊歷啊……莫非他在騙我?!」
九叔又想起白景那層出不窮的寶貝,莫非真去幹了盜墓的勾當!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啊,也對,他又怎麼會跟你說。」
四目道長嘆息一聲,從行囊中拿出一張黑白照片。
「你自己看吧,這事倒不是我發現的,千鶴接的生意比我大,人脈也更廣,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九叔瞳孔一縮。
…………
【叮,恭喜宿主成功垂釣,獲得三年修為。】
一股濃郁的暖流憑空出現在體內,白景迅速運轉法決將之煉化。
「呼……」
半個小時過後,白景睜開眼睛,感受到紫府內的純陽法力又精純三分,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他現在是巡街術士圓滿境界,距離突破只差一步之遙,但這一步不是那麼容易跨過去的。
尤其是他這純陽法力修行不易,三年修為被他煉化後就只能算一年的量。
「要是能多釣到些修為就好了。」
垂釣的諸多獎勵中,他最喜歡的就是修為。
他背靠茅山不缺功法,法器也有不少存貨,唯獨這修為很難提升。
修行遇到瓶頸,基本只能用水磨的功夫磨過去,至於突破契機太過難得,白景沒想過這個。
「無妨,再給我十年修為,必能突破!」
清晨。
白景照例吸收朝陽之氣修煉,結束後便見九叔站在院子裡看著自己。
「隨我來。」
九叔沉聲道。
「哦。」
白景敏銳發覺九叔今天好像興致不高,也沒多想,只以為是自己又要走了,老人家不舍。
直到來到九叔的房間,看到桌上的兩個靈牌,還有那張照片,白景才察覺不對勁。
「師父,你都知道了。」
白景拿起一塊白布,在本就乾淨的靈牌上擦了又擦。
「你在他們面前就沒什麼要說的?
當年他們送你過來,除了讓你免受邪祟侵擾,就是為了給你們白家留個根,免得走他們的老路!」
九叔語氣平靜,嘴唇卻是隱隱發顫。
白家原來人丁興旺,白景上頭足有七個兄弟姊妹。
三個從文鋃鐺入獄,四個從武戰死沙場。
而白景的父母是九叔還未上山時的至交好友,前些年成了那個*色資本家,到頭來也沒了。
「好啊!難怪你三年前無論如何都要走,這條路就這麼好走?!」
九叔歇斯底里。
門外本是來叫兩人吃飯的文才嚇了一跳。
『大師兄這是幹什麼啊,剛回來就要氣師父。』
文才嘀咕一聲,飛快跑開。
「我既然生在這個時代,總該要做些什麼,才不枉此生。」
白景凌空虛點,繪製一張隔音符籠罩四周。
「可是他們不願意你去啊,你這是大不孝!」
「弟子孝而不順。」
九叔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的精氣神好似被抽乾。
「大道理我說不過你,你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