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折在這裡,就真的和蔣一泓的嘆息一樣,我爹那二十二年白費,他也要死不瞑目!
我不甘心在這裡出事,更不想用命去和她搏……
她還是苗光陽的老婆,就算我硬拼,搏過了,她魂飛魄散了,我拿什麼再去見此時還沒咽氣的苗光陽?!
正當我內心掙扎的時候。
忽而「咣當」一聲輕響,原本被鎖死的門,竟然開了!
門像是被風推開的,伴隨著「吱呀」的聲響,晃悠悠地撞到了牆上。
地上一根鏽蝕的鐵鏈,從中間斷開!
我驚愕了一瞬間,卻來不及多想,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屋外衝去!
幾乎是一兩個呼吸,我便狂奔到院子裡……
對比屋內的那種暗,外頭即便是毛月亮,我都覺得,那光線清晰了太多太多。
我奔到院門口後,才堪堪停下腳步,眼皮狂跳著回頭去看。
被風吹得一晃一晃的木門,不停地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堂屋內依舊很暗,無法看清楚裡面。
可這會兒那黑暗之中卻給了我一種感覺,此時,堂屋裡頭有「人」了。
我艱難地抻了抻脖子,喉結滾動了一下。
此時我思緒已然是一片亂麻。
強行鎮定下來,我警惕地左右四掃,想要找到那男人。
但凡是找到他,我絕對不會再給他有小動作的機會!
可至少在我的視線內,院外我連半個鬼影子都沒發現……
又盯著堂屋看了一會兒,目光移到了房子未完工的那些位置,我心頭沉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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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屍房之所以叫做曬屍房,就是這屋子常年沒有完工。
最開始或是因為特殊緣由誤工,等到了一定時間,曬屍房的格局形成之後,便修不好了。
即便是將磚瓦搭上去,也必定會坍塌下來。
此外,若人居曬屍房內,主家人便會常年多疾病。
這算是凶宅!
苗光陽老婆自殺在這裡,她還會將這命喪之地,當成自家。
這因果之上,她一家老小,包括老爹老娘,或是下面的子女,都會遭到曬屍房的牽連……
這人是和苗光陽一家多大的仇怨?!
其實他弄出來一家子凶屍,都讓苗光陽全家撞祟了,完全有本事將他們一家人的命都收了。
因為按照村里來說,這事兒都過去了七天,他完全有那個時間,不用等到我們來。
可他卻不收,一邊折磨苗光陽爹娘女兒,一邊又弄得苗光陽老婆自殺……
甚至還藉此,讓苗光陽以後的子女後代,都遭受凶宅折磨……
我越是深思,越是無法想像,到底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
緩緩退後了好幾步,確定沒東西跟著之後,我才快步地朝著村道主路上跑去……
夜空之中烏雲開始變得越來越重,悶雷滾滾,時不時有閃電划過。
這樣的天象之下,那鬼月亮竟然還掛在空中,沒有被烏雲遮蔽。
等我快跑到村口的時候,豆大的雨點兒開始啪嗒啪嗒地打在我的身上……
我腳下的速度更快,此時肩頭也一陣陣傳來疼痛,不只是被剪刀戳那一下,還有我撞門太狠,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
莫名的,想到那斷掉的鐵鏈,我又想到了我娘……
只不過,這一次,她似乎半點臉都沒露……
可除了她,誰會救我?
又過了半刻鐘,我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總算到了苗光陽家門口。
院門半開著,裡面還坐著個人,他正低著頭在打瞌睡。
靠近了,我才看出來,那人不是黃七嗎?!
我的腳步聲也讓黃七驚醒過來。
他一個激靈,匆忙起身,看到我之後,便匆匆走出院門。
我停了下來,腳下一個蹣跚,險些沒站穩,黃七一把攙扶住我。
他面色發白,緊張地問道:「小李先生,你沒事兒吧?」
雨已經開始變大,耳邊是嘩啦嘩啦的雨聲,我半身衣服都快打濕了。
我呼吸很急促,告訴黃七進屋再講。
有黃七攙著我,我才總算好了一些。
等進了院裡頭之後,我也調整過來許多。
此時院內點了不少燭燈,台階,堂屋中都有。
風吹得燭燈晃動不止,雨水也更大了一些。
堂屋裡頭坐著紙人許,還有一個穿著布衣,面容姣好,滿臉緊張的女人。
黃七將我攙扶進了堂屋,匆匆說了句他去看門,又趕緊調轉跑去院門口。
紙人許站起身來,他面色凝重地看著我。
那女人起身更快,她緊張地走到我跟前,此時她眼中卻是掙扎煎熬,臉上更是蒼白無血。
「怎麼樣了,陰陽?」紙人許開口問道。
我抿著嘴,心頭那塊大石卻像是堵住了嗓子眼。
「李……李先生,你先坐下來,我給你倒杯薑茶,你暖一暖再說。」
那女人似有些舉足無措。
她手忙腳亂地去倒茶,結果還沒拿穩杯子。
咣的一下,杯子落地,發出嘩啦的碎響,成了一地殘渣。
紙人許眉頭緊皺起來,他眼中若有所思。
那女人顫著手,又給我倒了一杯薑茶,這一下總算沒摔了杯子,只是桌上倒了不少茶水……
她要端茶給我。
而此時我眼中的壓抑,成了複雜,我做了個制止的動作,搖了搖頭。
她身體一僵,往後退了兩步,腳下一晃,癱坐在了後面的椅子上。
「你叫什麼名字?」我聲音沙啞地問了一句。
她眼眶泛紅地看著我,哆嗦地說了句苗玉兒。
再接著,她聲音就顫抖哽咽了起來,說道:「我娘怎麼了?你說!」她說這話時,明顯控制不住情緒了,開始時聲音還只是顫抖,後面就變得尖銳!
她忽然又站起來,直接往前一撲,整個人都撲到了我的身上。
她雙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小臂,抬頭看我,眼眶更加通紅。
她聲音更尖銳,帶著哭腔:「你怎麼沒帶我娘回來?!」
「我爹呢?他自己怎麼不回家?你讓我爹回來!你沒救我娘,讓他來救!」
她明顯拼盡了全力,抓著我小臂的手指都發白,甚至變形!
刺痛感陣陣,我心頭卻更煎熬。
她不但喪母,而且苗光陽即便是沒咽氣,也成了活屍。
怕是我一講出來,她就會承受不住。
同時,我心頭也滋生出來了更深的怒氣,甚至還有殺機……
我必須要將那人找出來,否則的話,苗光陽老父老母和這女兒,怕是都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