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啥？」
陳源微妙的尷尬，不明白這種包養的發言是啥意思。
幼兒園吃女生小餅乾，學生時代拿同學早餐奶，畢業以後住女友家大房子，不想奮鬥了當阿姨的小麻薯要車子、票子，難道我要過這樣的人生？
——鋼絲球的花語是隱忍和富貴。
「我不喜歡喝牛奶，我媽天天逼我喝奶，所以……你能幫我喝嗎？」周芙繼續試探性的問道。
「你這是交朋友費嗎？」
「不是這個意思。」周芙搖了搖頭，看了眼後面的空座位，然後說道，「李優幽被我聽到那句話後，也很尷尬，她估計跟莫老師說了換座位，但是被拒絕了，所以……」
「為了避免尷尬，你想跟何思嬌換個位置？」陳源問道。
「當然…這個得看何思嬌她願不願意。」有些不好意思的盯著陳源，周芙的語調低了一度，「還有，你願不願意？」
「我都可以，就看何思嬌。」
同桌換成誰對於陳源來說都區別不大，除了幾個不太喜歡的人。
不過心理上，他還是更喜歡跟男生當同桌。
但老莫這逼真是太懂了，他基本上都是在男女混坐，而且故意安排那種不會滋生早戀萌芽的人當同桌。
他很清楚，如果讓兩個腦電波對得上的人男生當了同桌，那就完了。
這兩個人就會像黑洞一樣，互相將對方的分數風暴吸入到虛空之中。
主打的就是一個共同退步。
而且，這哥倆還不互相埋怨，並不覺得是誰耽誤了誰。
川子帶我上網通宵，他能害我？
再加上自己又是一個特助生，老莫估計不想讓自己跟他最喜歡一起玩的男生當同桌，拖累他還有希望的成績。
不對……這逼話有點怪。
「那你等下去問一下何思嬌？」周芙問道。
「這可不就像是我想跟伱坐一樣嗎？」
「啊？」
周芙被陳源有歧義的話說愣住了。
「我的意思是，我怕這大嘴巴到處造謠，說我為了跟你當同桌，讓她滾。」
「何思嬌是這種人嗎？」周芙一臉難以置信。
「對啊，她可會販劍了。」
「你們剛才說我什麼？我咋聽到我名字了？」
就在二人聊天時，何思嬌一個人從教室外面走了進來，手裡提拎個透明的粉色小水杯。
「哦，嬌姐你來了？」
「……」周芙。
不愧是陳源，好快的變臉！
「切。」何思嬌白了陳源一眼，然後又對周芙露出正常表情，「沒事，你就坐這裡吃唄，我剛吃完飯消消食，站著就行。」
「謝謝。」
周芙點了點頭，繼續埋頭吃麵包，並用眼神提醒陳源——趁現在，說說唄。
老實說，陳源真無所謂，旁邊坐誰都行，反正又不是跟自己談戀愛。
但是，如果幫了周芙這個忙，每天就有進口牛奶喝。
蛋白質跟鈣這方面的營養就補上了。
「嬌姐。」陳源最終作出決定，忍著屈辱，用求人的語氣道，「周芙跟李優幽發生了一些尷尬的事情，這個不方便說…那啥，所以她想跟你換個位置。」
「為什麼？」何思嬌直接靈魂提問。
「我剛才說的不是原因麼……」
「雖然她是想換位置，但我感覺便宜的是你。」
「咋就便宜的是我了？」
「所以，我為什麼要答應你？」何思嬌繼續問，眼神執著。
周芙見二人聊得有點較真，於是弱弱的開口解釋道：「思嬌，這主要是班主任不答應……」
「她不是這個意思。」抬起手，打斷周芙的話，然後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陳源陷入了猶疑。
何思嬌想問的不是原因，而是——
那麼，代價是？
「周芙說，如果你換位置，願意給朋友費……」
「不是朋友費。」周芙小聲抗議。
「你先別說。」陳源開出條件道，「以後，包你一個星期的牛奶。」
「算了，我又不愛喝牛奶。」何思嬌拿出一本錯題集，以及幾張卷子，「上個星期的錯題給我寫了，那我就答應。」
「你特麼的，這樣玩是吧……」
「不行就算咯算咯。」
「行吧行吧，就這樣了。」
沒辦法，陳源只好答應。
想開一點，幫她抄錯題自己不也能有所提升麼？
做人啊，要有阿Q精神。
「讓我來抄吧……」
畢竟是周芙自己的事情，所以她主動請求。但話還沒說完，就被何思嬌拒絕：「這樣像是你幫我做事了，還是讓陳源來吧，我招他記恨無所謂的。對吧？」
「嬌姐說的對。」
陳源嘴角微微抽起，努力克制住自己想一槍打死她的衝動。
何思嬌，禁槍救了你知道不？
「那你們啥時候去跟老莫說？」何思嬌看著這對男女。
「我明天早上……」
周芙話還沒說完，何思嬌便不太認可的建議道：「你剛轉學就這樣，會不會讓老師覺得你矯情？」
「這……」
「而且，傳出去也不好，會讓同學覺得你不好相處的。」
「……」何思嬌這兩句話，恰好戳到了周芙的痛點。
自己才來這麼幾天，就鬧出這種事情，這樣肯定會給那些跟自己還不熟的同學留下很差的印象。
如此不利的開局，接下來的兩年要如何去翻盤。
「要不我說陳源上課經常找我講話。」
「要不我說何思嬌上課經常找我講話。」
在周芙糾結思索之時，二人異口同聲。
而說完後，又同步的作出哈士奇指人的表情，然後作出訕笑——嘿嘿，你他媽的。
「算了，我去吧，我這兩天找老莫應該不會被吊。」
都聊到這個份上，陳源只能好人做到底了。
「為什麼你覺得不會被莫老師『吊』呢？」
周芙融入的很快，畫風已經跟陳源他們有點相像了，儘管髒話說的還是很僵硬。
「因為今天他還是救人小hero，讓老莫出了點風頭。」
「哦對，還有這件事……」
「老莫這人純純白眼狼，趕在下次考差後對我的好感度歸零前，把這次特權用掉吧。」
就這樣，陳源決定了幫這個忙。
而有他承諾，周芙也安心多了。
晚自習鈴聲響起之前，班上同學陸陸續續回來，周芙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跟旁邊的李優幽依然是那種微妙的氣氛，一直到晚自習結束，走讀生放學，周芙由於跟陳源可以坐一趟公交，所以二人一起出了教室。
「優幽，周芙會跟我換個位置，陳源明天跟老莫說。」晚晚自習（第二個晚自習）之前，何思嬌轉過頭，向李優幽說道。
「好啊。」聽到這個，李優幽鬆了一口氣，眉頭終於舒展。不過想到些什麼後，她又芥蒂的問道，「那陳源，是怎麼跟你說的？」
「他扭捏的問我能不能換位置，還提出可以幫我抄錯題。男生唄，還能因為啥？」
…………
「我總感覺何思嬌要在背後壞我風評。」
跟周芙一起前往公交車站的時候，陳源心中不免隱憂。
「她會如實告訴李優幽嗎？」
「我跟她叮囑了儘量不要提及發生矛盾的事情，她應該不會。頂多就是在背後詆毀我，用那種能讓她自己心情愉悅的理由。」陳源絲毫不懷疑，主觀的判斷道，「跟她做了這麼久同桌，她是什麼人我還是很清楚的。」
純純的牛馬。
「那你跟她做了這麼久同桌，應該會捨不得吧？」周芙推己及人後，抱歉的問道。
「嘔嘔！嘔！嘔嘔嘔。」
然後，陳源就用一段表演回答了她的疑問。
「…啊哈哈。」周芙沒再多問。
在公交車來時，二人一起上了車。周芙拿的是公交卡，刷完後先走上車，陳源則掏出手機，用支付寶二維碼刷了車票。
不過正當他打算把手機收進口袋時，微信消息彈框了。
夏心語：
你上的幾路公交？我在車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