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中州殺劫氣,初聞殺劫秘辛
「讓靈城老道滾出來!」
「誰讓你施法招雨的?」
殿外,傳來幾聲大喝,夾雜著道人們的慘叫。
紀緣以為是觀中道人偷偷去報的信,其實錯怪那些道人了,他們見識了紀緣手段,哪兒敢再生事端。
卻是三家族長感應到空中突然降下雲雨,以為是靈城道人施法,所以才過來找靈城道人問罪的。
紀緣提著金鞭,走出主殿。
空中三道人影乘著霧氣落下;一杵杖老年、兩個持槍、持刀的中年修士;皆一身錦繡華服,三人隱隱以中間花白頭髮的老者為首。
「你這道童是誰?靈城道人呢?」
他們見紀緣少年模樣,身上不過區區十餘年法力,還以為是靈城道人徒弟,十分輕蔑。
紀緣撇了三人一眼,見他們中,修為最高的老者,有約莫三百年法力,想來,就是所謂的三家族長了。
也未將他們放在眼裡,昂首說:「靈城已被貧道斬殺,你待如何?」
三人聞言,面色驚變,細細感應,才驚覺觀中靈城道人氣息已經消失。
「你又是何人?竟敢施法招雨!」杵拐老者渾身法力鼓盪,近三百年強悍修為氣勢,籠罩壓迫而來。
修為強悍,帶來的壓迫敢還是有的。
但紀緣懶得同他們廢話了。
抬鞭上前,準備直接先給三人一人來一下,先打服了再說。
「好膽!」持長槍的壯碩中年竟率先挺槍,縱步飛身而起,向紀緣刺來。
瞧那架勢,顯然練就精深武藝。
紀緣卻冷笑一聲,扯開腰間蜈蜂袋。
「嗡嗡」一隻只拳頭大小的蜈蜂,化作紅光,漫天飛舞,好似團團流星,竟釋放出絲絲妖獸氣息。
「不好,李兄快躲開。」杵拐老者面色驚變,抬指處,絲絲縷縷青光,如罩子般,倒扣過來,將自身和身側的持刀中年罩住。
「什麼東西?啊!!!」
但那飛起在空中,持槍刺來的中年修士卻根本躲閃不及,被密密麻麻蜈蜂裹住,兜頭叮咬。
頓時慘叫著,從空中跌落下來,「嗡嗡」蜈蜂聲響徹,長長鏊刺穿破衣甲,叮入肉中。
「嘎吱…嘎吱…」聲響徹。
數息之後,慘叫哀嚎聲停歇。
蜈蜂散去,地上只餘一堆白骨,以及散碎衣服和那杆長槍。
「嗯?吞吃修士,蜈蜂的身軀竟也能增長…」紀緣能感受到,吞噬修士血肉之後,蜈蜂又增強了一絲。
轉頭看向躲在青光之中的老者和中年。
蜈蜂撲在青光之上,竟似飛蟲撞上玻璃,一頭彈開;又源源不斷撲咬上去,一時間『叮叮噹噹』響徹不停。
打得那青光罩子,一陣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破裂。
「你們誰是趙家族長?誰又是張家族長?」紀緣問。
老者面色赤紅,全力施法穩住青光抵禦蜈蜂,邊回說:「閣下,請閣下先收了這些異蟲,有話好好說。」
「可以。」紀緣竟十分聽話,張開蜈蜂袋口子,颼颼蜈蜂飛回囊中。
其實是蜈蜂乃異術一流;這種異術,最好是用於戰陣偷襲,而非正面對敵。
似那持槍的中年修士,不下百年法力;就因一時大意不曾防備,遭蜈蜂卷上,將渾身血肉吞噬一空。
一旦敵人有了防備,撐開法力阻擋,蜈蜂就很難建功了,反而會被不斷消耗,一但蜈蜂體力、毒性耗盡,反倒為人所制。
這就是異術的優勢與缺陷。
「快走!」
蜈蜂才一收;那持杖老者低喝一聲,率先騰空而起,另一個持刀中年也緊跟著飛騰而起。
二人乘雲霧,瞬間騰上百丈高空,就要往山下飛逃而去。
「此人異術玄奇,回家召集族中修士,一齊圍殺之!」老者心頭暗恨,面露森寒殺機。
還正在為剛才騙過紀緣而慶幸呢。
呼聽聲後傳來冷笑:「二位,欲往何處去?」
下一刻,耳邊『颼颼』風聲,四面八方無形風氣席捲。
「神通!大神通者?」老者和持刀中年心頭狂跳。
他自以為得計,騙過紀緣撤走蜈蜂術;豈不知紀緣也正在等他撤去防禦法術逃走。
下一刻,老者與持刀中年只覺眼前一黑,渾身法力都運轉不靈。
被颶風裹住,陣陣天旋地轉之感傳來。
「砰!」一聲,身軀砸落在硬地板上,渾身酸痛,暈頭轉向。
待二人回過神,面前一雙靴子緩步走到眼前,冰涼的金鞭已懸在腦後。
「前…前輩饒命。」持刀中年很乾脆的以頭觸地,渾身顫慄。
「他求饒了。你呢?還要再打麼?」紀緣看向老者,用腳踢了踢他肩膀。
「前輩神通蓋世,我等螻蟻而已,怎脫前輩之手?望前輩饒命…」老者面色一陣變幻,終究也伏地告饒。
他的心頭狂跳。
這看似不起眼的白臉少年,竟是掌握神通的大能。
域中,何時又來了如此大神通者。
揮袖間,八方風氣席捲數十里。
他數百年法力,竟無絲毫反抗之力,就被颶風攝住,兜砸在地。
此等手段,絕非尋常火焰術、風刃術等法術能做到的。
這等神通,要麼是無上大教天驕真傳。
要麼就是修煉多年,返老還童的大能。
不論哪種,都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的。
「這下該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吧?」紀緣問。
老者仔細思索良久,才想起紀緣剛才問了什麼。
貌似並問的誰是趙家族長,誰是張家族長來著。
趕緊說:「回前輩,我是趙承雲,趙家族長;剛才你異蟲吞噬那個是李玄,李家族長,旁邊這個是張瓊,張家族長。」
「趙承雲?趙承隱是你什麼人?」
「是我遠房族兄。」
趙承雲面露驚色:「他在玄微教修行,您也是玄微教修士?您認識他?」
「貧道玄微教雲台山鍊氣士紀緣。」
說著,紀緣輕笑:「是認識,我跟他關係好的很呢。」
趙承雲聞言大喜,正要說話攀攀關係。
紀緣突然變了臉色,寒聲喝問:「你們竟敢勾結妖孽,此罪當死!」
二人嚇了一跳,趕緊回說:「不敢,不敢,不關我們事啊。」
「實話告訴你們,貧道受雲台院靈鶴大法師法旨,特來祈雨治災的。」
「來之前,我早已明察暗訪;分明是你們勾結妖龍,肆意壓迫百姓,才致使雲州大旱,蒼生黎庶,死傷無數。」
「還敢狡辯?」紀緣說著,抬起金鞭,就準備讓這兩人先了帳一個。
「不不不!這真跟我們無關啊,前輩,前輩請聽我一言,我們區區小修,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勾結妖孽啊!!」張瓊滿眼畏懼的看著金鞭。
「說!」紀緣停下手。
無論如何,他還終究需要這些世家協助,才能搭建法壇,祈一州之雨。
「我…我不敢說…」張瓊卻突然縮了縮腦袋,閉上雙眼。
一副寧願死在金鞭下,也不敢說的模樣。
「我最喜歡硬骨頭了,這就成全你。」紀緣呲牙一笑,抬金鞭就要打下。
「前輩,前輩您難道沒聽近幾千年來,三山五嶽有傳聞:「緊閉洞府,靜頌道經兩三卷;身投冥府,英靈台上有名人」嘛?」趙家族長趙承雲突然說道。
「什麼?」紀緣還真沒聽說過。
「中州殺劫之氣瀰漫;教祖法旨,言人間將革鼎,是時諸教真傳,下山應劫分神通高下;屆時強者成仙,弱者死,以全六教殺劫…」
「這跟雲州乾旱,又有什麼關係?」紀緣徹底疑惑了。
中州殺劫之氣瀰漫,人間即將革鼎,他從靈鶴真人處亦有所耳聞。
不知是道行過於低微,還是什麼原因,紀緣並未感應到所謂的『殺劫之氣』。
「您想,這天下不亂,民亂不生,如何革鼎…」張瓊幽幽說。
「這…」紀緣心頭駭然,仿佛觸及了一絲隱秘。
難怪諸教高人,無人揭榜祈雨。
難怪域外妖龍,敢來中州做惡。
難道,始作俑者,竟是…
紀緣不敢往下想了。
但想起臨走時,靈鶴真人的囑咐,紀緣心頭又安心許多。
祈雨,不是紀緣的主張;而是靈鶴真人的主長,亦有可能是玄微教的主張。
真人還說,只要掌握其中的度,不論發生什麼事,都有教中大神通者在億萬里外隔空照應他。
「前輩,實不相瞞,我們也是受了妖龍威脅;那妖龍每月還要我們上供大量靈藥法材、甚至提供族中嬰孩兒供奉,我們也早已不堪壓迫了…」
「你要祈雨,我們雲州諸家族都願意助你;只是…」趙承雲說著,面露難色。
「只是什麼?」
「那萬丈崖飛鷹澗的妖龍,其本領非凡;正是它施了法,將方圓數萬里的水澤之氣封住了。」
「你若要祈雨,就得先過妖龍那關,才能做法收來八方水氣。」趙承雲面露難色。
「喔?那妖龍是什麼跟腳,神通如何?」紀緣蹙眉問。
「它自東海龍宮來的;麾下帶了三千水族兵眾;能結軍陣,等閒修士縱然法術高強,神通廣大,但若不通武藝,定然命喪陣中。」
「此外,不知其武藝神通如何;使什麼兵器,但龍種天生巨力驚人,想來武藝也定然是不差的。」
《靈玄圭旨》也記載過,在諸般異類萬族之中,要論力氣,龍的力氣是天生數一數二的。
真龍在太古神魔中神力第一,後轉屬洪荒真聖一類,法身丈量宇宙,有毀天滅地之能,證入不死不滅,論位格與仙人教祖等同。
不過世上什麼蛟龍、螭龍、蟠龍千千萬萬種,能修成真龍者,億萬無一。
別說修成真龍了,就算修成一絲真龍血脈,都足矣摘星拿月,縱橫諸天萬界了。
那條飛鷹澗妖龍,顯然不可能是真龍。
「它縮在萬丈崖下飛鷹澗,我不擅水戰,你們有法子能將那妖龍引上來嘛?」
「這…」趙承雲二人聞言,面露難色。
「引它上來倒是不難,不過萬一您降不住它,那我們可就慘了…」
紀緣頷首:「我現在確實沒有把握;不過你們按我囑咐,找來一些法材,我就有把握了。」
「不知二位,願不願意助我?」
說著,五指握緊了金鞭,微微揮舞,帶起『嗚嗚』惡風聲
看得趙承雲二人臉頰一跳,他們自知,若不答應,恐怕下一刻金鞭就砸腦袋上了,連忙點頭如搗蒜:「願意願意,能相助前輩,是我們的福分。」
「很好…」紀緣滿意一笑。
對付妖龍,他現在確實沒有絕對把握。
不過若是將【風囊】練成,到時神通造詣將更上數層,說不定就有把握了。
正好,要煉製風囊,缺乏許多靈材輔助。
這些世家大族千年、萬年積累,家中靈物法材無數。
卻正好,借他們之手,來練就【風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