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四妮的吉祥話
「爸爸，爸爸，我的吉祥話還沒說呢！」
四妮奶急奶急的說道。
「什麼吉祥話？」
陳秀秀笑著問道。
「姑姑，是五妹過生日，爸爸讓我們都要說好聽的話給五妹。」
大妮解釋道。
「嗯嗯，就剩下四妹還沒說呢！」
三妮也奶聲奶氣道。
「那讓我們先聽四妮想對小五說什麼吧！」
陳秀秀笑道。
「四妮你說吧！我們先不吃，你別著急。」陳衛東哭笑不得道。
「嘻嘻，總算到我說了！」
四妮眼睛一亮，歪著頭醞釀了一下，然後奶聲奶道：「聽好了！我祝五妹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梁山一好漢，誰見了都怕，再也沒人敢欺負！」
聽了四妮說的吉祥話，全家人都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吳秀芹罵道：「小四，你這說的是什麼東西？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還什麼梁山好漢，你是想讓你五妹妹當土匪頭子嗎？」
「這肯定是從收音機里聽來的！看來這收音機也不能亂聽，你看，四妮這都聽了些什麼玩意？」
大嫂楊雪花忍不住搖頭。
「雪婷，以後還是少讓孩子去聽收音機，這玩意確實容易帶壞孩子。」
就連老爹陳廣田也勸道。
他們也沒別的意思，也是為孩子好，畢竟四妮這一番話，實在不是她這種四歲孩子能說出來的。
陳衛東哭笑不得的看著四妮道：「你知道什麼是梁山好漢？」
「不知道，爸爸，我聽收音機說的，他們經常吃肉。」
「爸爸！」
見爺爺奶奶都說她，四妮有些委屈，從凳子跑下來，跑到陳衛東懷看著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陳衛東笑了笑，其他人也都覺得四妮的思想有問題，必須趕緊教育，
陳衛東卻聽出了心酸。
在這個年代，其他人都無法理解四妮說這話的初衷，是因為他們家都有兒子，完全無法理解沒有兒子的家庭，女兒們在成長道路上，所面臨的種種困境。
在家裡，遭受著長輩們的嫌棄，在外面，遭受著村民們的嘲諷，同齡人的欺負。
孩子這么小，哪裡懂的收音機里是啥，只是想有吃的，不被人欺負，
想想二妮經常和屯子裡孩子打架，四妮之前被狗剩欺負，上次回來，騎在他頭上，也是借著他的威勢，讓那個叫二牛的小胖孩不要欺負她。
陳衛東摸了摸四妮的腦袋，等所有人都不說話了，他才溫和地說道：「四妮別怕，以後再有人欺負你們，爸爸就幫你教訓他！以後，爸爸就是你們最堅強的依靠！」
「真的嗎？」
四妮眼睛一片雪亮。
「嗯！」
陳衛東點頭。
「那我們拉鉤！」
四妮伸出小手指頭。
陳衛東成一笑，也伸出小手指頭，跟她勾在了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四妮一邊大聲說，一邊伸出大拇指，「蓋章！」
蓋完章，四妮立即歡呼了起來，「哦哦哦，太好了，」
「好了，爸媽，小孩子不懂事，就是不想被欺負，你們快吃飯吧！」
說完，陳衛東又接著對幾個孩子道：「二妮，三妮，四妮都說得很不錯，」
「不過，我覺得大妮說的最好，由此而言，這個大雞腿應該獎勵大妮，你們有意見嗎？」
「沒有。」
幾個孩子都異口同聲地說道，大雞腿，給大妮，那是眾望所歸。
一共兩個雞腿，一個小的，五妮過生日給五妮。
「好了，快吃飯吧！」
隨著陳衛東發話，小丫頭們呼哧呼哧吃了起來，吃得滿嘴流油。
一頓飯吃完，陳衛海等人都各自回家了，二姐跟著去老爹家。
等所有人都走了，柳雪婷正在收拾碗筷，兩個年紀大小丫頭也一幫忙，忙完後她們帶著妹妹們就呼哧呼哧的跑出去玩了。
柳雪婷坐在炕上也開始縫縫補補，陳衛東在屋裡逗了一會四隻狗崽子，又將槍拿出來，拆卸成一個個零件，開始擦槍。
「衛東哥！」
「衛東哥在家嗎？」
「在家呢！」
陳衛東剛把槍組裝好，就聽見石頭興沖沖的聲音。
「咋的了？這冷的的天不在家裡待著，跑到我這兒幹嘛？我今天可不去你家吃飯了！」
「嘿嘿，衛東哥不是這事，衛東哥這幾天天氣好，咱們湖裡去捉魚吧！」
石頭憨厚的笑道。
在東北農村，水塘泡子，大小河溝到處都是，只要有水，那就有魚，主要的魚就是鯉魚，鯽魚，鲶魚，老頭魚，泥鰍魚，還有一些小雜魚的！
而在九曲屯屯子前面就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的蘆葦湖，湖水都是從山上流下來，日積月累匯聚而成，整個湖不大不小。
裡面的魚也不少，不過屯子裡人捉魚的很少，一是冬天太冷，都在家裡貓冬，
還有就是不太稀罕吃魚，準確來說是不捨得在做魚的時候放油，因為缺少調料，因此魚做的不好吃，當然這不代表沒人捉，其實每年冬天都有勤快人的捉魚，
甚至每年屯子裡人還專門組織人冬捕，不過捕魚的日子大多都在過年前。
上輩子陳衛東冬天的時候，也是會帶著石頭他們去捉魚，只是當時家裡窮，捨不得放油，做的魚又腥又難吃，關鍵小傢伙們吃完後，上吐下泄。
「嗯，那行，兵子呢？喊他一起去啊！」
陳衛東點了點頭道，現在閒來無事，正好可以捉一些魚給小丫頭們嘗嘗，這次家裡調料多，做的魚，不再像之前，小丫頭們肯定愛吃。
「他出去了，嬸子不是給他找了個對象嗎？哪有時間！衛東哥我去拿東西了，咱們屯子口集合。」
石頭說完就匆匆走了。
「雪婷，家裡的冰汆子放哪？」
陳衛東來到炕上問道。冰汆子也叫冰鑹子是這年頭東北鑿冰窟窿的工具。
「在在屋裡我那箱子下面，你要冰汆子幹嘛？」
「剛才石頭喊我一起去捉魚！」
「這大冷的天，去捉什麼魚，孩子們又不愛吃！」
柳雪婷皺著眉頭道。
「閒著也是閒著，」
陳衛東一邊說著，一邊從箱子下面找到了冰汆子。
「別把自己凍感冒了！」
柳雪婷提醒一聲。
「這你就先看了，你男人的體格了！」陳衛東來到柳雪婷面前，快速親了一口，然後便走了。
這人……
在東北冬天捉魚，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要知道天氣很冷，冰凍的也厚，蘆葦湖陳衛東估計至少得有五六十厘米厚，想要鑿開冰窟窿撈魚，絕對是個力氣活。
想要鑿開冰窟窿至少得一個多小時，通常鑿開後魚並不會立刻過來，還需要等一段時間。
不過現在冰凍的結實，里魚本身就多，雖然長了些蘆葦能給水下的魚提供點氧氣，
但並不多。所以陳衛東覺得說不定等冰窟窿打開後，等會兒有可能等到魚呢。
不一會，陳衛東來的屯子口。
只見石頭拿著冰鑹子、攪羅子，杵杆子早就在那兒等候了。
在東北冰鑹子、攪羅子和杵杆子是打魚的「三寶」，陳衛東家的攪羅子網子壞了，因此並沒有拿。
接著二人前往蘆葦湖，冰面上是被厚厚的雪覆蓋著，一腳下去，沒到膝蓋。
今天天氣不錯，但是湖面上比屯子也冷多了，不得不說這東北的天氣真是能凍死人。
陳衛東見狀見這情況，轉身去了蘆葦那邊，撿別人割掉不要的毛葦子抱了一大抱子來到清出來的冰面上，從兜里掏出火柴點起火來。
蘆葦在這個年代可是好東西。冬天可以編葦席、扎蓋房子用的葦把子，還能用來燒火，
屯子裡四周就這一個蘆葦湖，不過在冬天剛來臨不久，冰面上凍上能經得住人的時候，屯子就有人過來割了，現在了只剩下一些毛葦子，不成材，就被丟棄了。
有了熱氣，就舒服多了。
陳衛東選的是一大片靠近蘆葦的平整冰面，和石頭先把冰上的雪清出來。
「衛東哥，為啥要把地方選這裡？」石頭憨厚的問道。
「因為咱們這水裡主要是鯉魚和鯽魚之類，這些魚膽小，又戀草，所以冬天冷的話，主要就在蘆葦邊上抱團取暖。
「原來這樣啊！」
石頭恍然大悟，一副長知識的樣子。
選好地方，我們開始冰鑹眼了。
陳衛東笑笑，開始拿冰鑹子開始冰鑹眼了。鑹冰眼時，特別要注意，兩條腳要叉開，兩隻腳離得遠一點，否則鐵鑹子鑹到腿上或腳上可就麻煩了。
陳衛東記得隔壁屯子裡韓老歪就是鑹到腳脖子上了，鐵鑹子可鋒利了，鑹子頭非常尖，非常深，一辣辣淌血，在衛生所住了七天，
最後落下殘疾，走道一瘸一拐的，真的成了韓老歪了！
陳衛東先在中間先鑹一個眼，然後招呼石頭然後四周繞著圈一下一下開始鑹冰。
這是一個賣力氣的活！
一個小時後，冰窟窿就鑿完了。陳衛東石頭趕緊拿杵杆子攪水！
其實攪水的目的是讓水裡有氧，魚好活躍。
魚在缺氧的水裡昏昏沉沉，不愛動，水裡有氧了，魚活躍了，就會奔冰眼游過來，這時開始下攪羅子往出兜魚，要是趕上魚厚的地方，一個冰眼能兜上來二十多斤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