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有忠有義,富貴榮華。
尤伯又道:「草鞋本是五條龍,要把洪家信息通,洪家寫來無更改,鐵板通知儘是洪。」
「羊城榮,自入會以來,一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對龍頭,對社團,一片赤誠忠心。」
「今日,特此扎職為四三二,草鞋!」
隨後,尤伯又將一枚代表著草鞋身份的印信,交到羊城榮的手上。
在古時候的洪門,按照規矩,草鞋是負責聯絡、傳遞信息的工作。
隨著時代的發展,現在社團內的草鞋,多為處理社團內的雜事,也就是俗稱的管家一職,正符合羊城榮的定位。
「謝香主!」
羊城榮做出一個符合草鞋身份地位的手勢,隨後站起身,站在了李文斌的身旁。
對於他們三個人來說,這是一場遲來的扎職儀式。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他們想與自家大佬,一同扎職。
對於他們來說,沒有豪哥,就沒有他們的今天,他們想用這種方式,來感謝自家大佬的栽培。
也是想告訴今天到場的所有人,如果邊個敢惹自家大佬,就要先從他們幾個人的屍體上,踏過去!
自家大佬成為龍頭,他們三人分別為紅棍、白紙扇、草鞋。這種別具一格的扎職方式,在今天這場儀式過後,也註定會流傳向江湖,成為一樁為人津津樂道的佳話。
下一秒,身後隊列里為首的火炮,站了出來,朗聲道:「請關聖帝君!」
隨後,又有兩個叔父輩緩緩走來,將關二爺的神像抬了出來,緩緩放在香案之上。
火炮看了一眼林澤豪四人,道:「龍頭,請!」
林澤豪沒有絲毫的猶豫,對著關二爺的神像,跪了下去。
陳國強幾人,也緊跟著大佬的步伐,跪在一旁,雙手合十。
隨後,自有叔父輩,將點燃的三把半香,放在幾人的指縫當中。
煙霧,緩緩的升騰而起,逸散在祠堂之中。
使得本就無比莊嚴肅穆的場景,多出幾分下意識的厚重之感。
觀禮的眾人,神情都非常的凝重,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上的儀式。
當然,大部分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威龍豪的身上。
畢竟,像他這種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當之無愧的主角。
火炮先是伸出食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隨後,拿出一張黃紙,上面寫滿了紅色的字體,用莊嚴肅穆的聲音,念道:「承天洪運,庚申年十一月初七,吉日。」
「我等四人,跪在關聖帝君前,滴血焚香,仿效當年五祖,於高溪廟前插草為香,結為異姓兄弟。」
「我等四人聚首一堂,已拜天為父,地為母,日為兄,月為嫂,我等四兄弟。」
「各人同心,心傳忠義,樂必同樂,憂亦同憂,雖不同生,死願同死。」
火炮一改平時的暴躁,神情平靜的同時,卻又夾雜著神聖。
而林澤豪,陳國強,李文斌,羊城榮,也同樣異口同聲的說著,眼神堅定,聲音洪亮。
在場的眾人,尤其是那些龍頭坐館級別,原本神情凝重的臉上,盡皆露出了追憶的神色。
當初,他們也同樣經歷過類似的場面,雖然細節有所不同,但終究大同小異,核心都是一樣。
這時,火炮那莊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既題名於金榜,必盡忠於和勝和,今日金蘭結義,終生肝膽相照,忠心義氣,發財到尾。」
「倘若奸心反骨,有始無終者,神昭其上,鬼闞其旁,三刀六洞,五雷轟滅,報應分明,人神共鑒。」
說完之後,火炮將手中的黃紙合上,扔進面前的火盆當中,道:「斬雞頭!」
只見,一隻公雞被雙番明抓在手裡,哪怕它拼命的掙扎著,翅膀不住的扇動著,也還是免不了被一刀梟首的命運。
殷紅的鮮血,被滴落在造型古樸的碗中。
隨後,馬夫劉又抱著一罈子老酒,放在地上。
林澤豪幾人,則是拿著一根纖細的繡花針,將指尖輕輕戳破。
幾滴血珠,滴落在酒罈之中。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高佬就將將這罈子酒,倒進了之前裝有公雞血的碗中。
從觀禮者的視角來看,覺得經過這番操作之後,碗內應該有著一大碗的酒,但實際上,操作的這些叔父們,心中不僅有數,手上更是有準頭。
實際上,碗內現在也僅僅有著一口酒而已。
馬夫劉划動手中的火柴,將其扔進面前的火盆當中。
霎時間,熊熊火焰燃起,將火盆內的黃紙緩緩點燃。
看著眼前的情形,火炮當即道:「禮成!」
下一刻,林澤豪率先站起身,而陳國強,羊城榮,李文斌,則依舊雙膝跪地,手中端著造型古樸的碗,其內裝著血酒。
林澤豪端起血酒,一揚脖子,將其一飲而盡。
隨後,將碗翻轉過來,示意已經全部喝光。
陳國強,李文斌,羊城榮見狀,也沒有絲毫的猶豫,緊隨著自家大佬的腳步,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有忠有義,富貴榮華。」
「不忠不義,照此蓮花。」
林澤豪手持酒碗,緩緩說著,話音剛落,他就將手中的碗,猛然的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的同時,濺射出的碎片,卻沒有傷害到任何的一個人。
陳國強等人見狀,也將手中的酒碗,全都摔在地上,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為豪哥做事,忠義為先,永不背叛!」
「祝豪哥,四海揚名!」
這一刻,陳國強,李文斌,羊城榮的心裡,充斥著的只有感動。
他們知道,以自家大佬現如今的地位,不管從那個角度來看,都完全沒有必要,跟他們幾個剛剛扎職的人義結金蘭。
但是,豪哥卻還是這麼做了,並且沒有任何的猶豫。
一如當初,他們幾個還是底層四九仔時的那樣,從來都沒有變過。
他們幾個在豪哥微末之時,就死心塌地的追隨。
現在,豪哥不僅坐上了龍頭之位,更是名揚港島,也同樣選擇跟他們幾個結拜。
這其中蘊含的濃濃情誼,他們知道。
在幾人看來,這份情誼,遠遠要比任何銀紙和地位,來得都要珍貴和重要。
觀禮的眾人看到這一幕,盡皆長嘆一聲。
如果和勝和真的像眼前表現出來的這麼團結,那在座的各位,估計在有生之年,是沒辦法將威龍豪趕出油尖旺了。
這個消息,當然使得他們情緒低落。
哪怕他們知道這一幕不一定是真的,可還是忍不住心中擔憂。
在場眾人都明白,儀式結束之後,就代表從這一刻開始,威龍豪再也不是和勝和的代理龍頭,而是如假包換的正式龍頭。
雖然,從來沒有人真正的對林澤豪的地位,產生過威脅。
半晌,等到林澤豪換好衣服出來之後,就當之無愧的坐在了主位之上。
李文斌則拿著禮單,開始唱禮。
「新記龍頭,向言,特此恭賀,送金佛一尊!」
從祠堂內開始,到外部廣場,一路上都有和記的小弟傳遞著這句話。
這樣一來,那些因為身份地位不夠,只能在外邊觀禮的小社團大哥們,也能準確無誤的聽到這個消息。
「不愧是新記,出手就是闊綽,也不知道這尊金佛得有多重!」
「送給威龍豪的東西,想想就知道不能便宜了,否則怎麼好意思拿出手呢?」
「號碼幫龍頭,葛智雄,特此恭賀,送金馬八尊!」
經過小弟們的傳遞,消息再次傳到了廣場眾人的耳朵當中。
「這次是金馬,而且足足八匹啊!」
「都說號碼幫近些年以來落魄了,看葛智雄這個出手的闊綽程度,一點也不像落魄的樣子……」
「一看你就是不懂,號碼幫落魄,與他們這些做龍頭的又有多大關係呢?」
「要知道,自古以來,下邊那些人越窮,上邊的那些人,腰包就越鼓啊!」
金子,從來都是硬通貨。
對於這些跑江湖的人來說,就更是如此了。
因為,在危難關頭,只有金子變現方便,而且貶值率低。
這就是為什麼,那些社團大哥們,都喜歡戴金勞力士的原因。
「洪興,蔣天生,特此恭賀,送金龍一條!」
「洪興,蔣天養,特此恭賀,送金龍一條!」
李文斌的聲音再次響起,通過沿途小弟們的傳遞,再次傳入到眾人的耳朵之中。
「不是吧?洪興跟東星連番大戰,蔣天生還能捨得這麼花銀紙?」
「一條金龍,哪怕不算金價,單單是如此複雜的工藝,產生的手工費,就不是一筆小數目!」
之前的那個人,又道:「切!你懂什麼?」
「就算洪興被打垮,蔣天生兩兄弟照樣活得瀟灑!」
「難道你沒聽過那句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
隨著一件件禮物的曝光,都能引起眾人的一陣激烈討論。
對於他們來說,如果能收到其中一件禮物,做夢都能笑醒。
可是,威龍豪卻一連收了這麼多件。
想到這裡,立刻就有人心裡不平衡了。
「威龍豪今天收的這些禮物,單單是我們知道的,估計就已經上百萬了!」
「如果再加上那些我們不知道,還不知道有多少銀紙呢!」
「單單是一場典禮,就能賺這麼多港紙,簡直就是生財有道啊!」
聽到此人的話,大多數的人沒有表示,但還是有人看不過去,說道:「你在這裡陰陽怪氣的說什麼?」
「威龍豪能有今天,靠得是人家的本事,你以為其他社團的龍頭坐館都是傻子,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嗎?」
「既然他們能給威龍豪送這麼貴重的禮物,就說明他們一定帶著某種目的,如果是賠本的生意,誰會做?」
被毫不留情的懟了一頓之後,那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但自知理虧,再加上在和記的地盤上,說威龍豪的壞話,實在是太過於作死,他也就沒敢有著絲毫的反駁。
這時,聲音再次從內堂傳來。
「舊金山致公堂,特此恭賀,送現任龍頭司徒明志,親筆字一副,外加舊金山地盤一塊!」
在聽到前半句的時候,眾人的心中還有些不屑,心想致公堂好大的名頭,但出手卻滿是小家子氣。
一副親筆字,說好聽點叫無價之寶。
要是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分文不值的東西。
拿這種東西,在如此重要的場合送人,要是換做一個心眼小的傢伙,估計當場都得打起來。
可是,當他們聽到後半句的時候,卻當即變了臉色,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說道:「什麼?舊金山的地皮?」
「竟然有人拿地皮送人?這也太奢侈了吧?」
之前那些金佛,金馬,金龍什麼的,眾人就覺得足夠奢侈了。
沒想到,致公堂玩的更大,直接送起了地皮。
這種大手筆,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起碼,在港島,在今天之前,他們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拿地盤當做禮物的。
「你們不知道,美利堅的地廣人稀,地方大,人少,所以地皮也不像港島這麼值錢。」
「但是,舊金山也是美利堅的大城市,地價就算便宜一些,估計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畢竟,致公堂總不能拿一塊破地方,來敷衍威龍豪吧?」
「我敢說,致公堂要是敢這麼做,威龍豪估計就敢讓他們走不出港島!」
此人的話,得到眾人的一致認同。
他們雖然感慨於美利堅緻公堂的大手筆,出手就是一塊舊金山的地皮。
但是,冷靜下來之後,他們反而對於威龍豪,更加的欽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