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165:新奇
白驍說飛遠了,林朵朵就沒再問了,打開了箱子旁邊的小窗。
在棺材裡透過那個小小的口子看向外面的感覺,就像是在家裡房間,站在窗台前一樣——不過是縮小了很多的房間和窗戶。
這小小的一片窗口,可以看到很遠,她的眼睛貼在窗子上,過片刻拿出望遠鏡堵住窗口。
喪屍背著棺材,她在棺材裡拿望遠鏡透過小窗繼續觀察。
「我看到晚霞了。」林朵朵提醒。
「我也看到了。」喪屍王說。
他拿車門伸到後面遮擋了一下棺材窗口,林朵朵眼前就黑了。
「怎麼黑了?」林朵朵拿著望遠鏡使勁兒瞧。
「嘿嘿。」
白驍有種惡作劇成功的得意,「神說,要有光。」
他挪開了車門,「於是,就有了光。」
晚霞重新出現在那個小小的窗口裡,被望遠鏡和後面的眼睛收入眼底。
「幼稚。」
棺材裡的人類說。
剛剛那一大片掠過的黑影,以及荒涼大地帶來的窒悶壓抑,忽然間消失不見了。
林朵朵安心待在箱子裡,靠著柔軟的皮子,感受箱子在喪屍王背上微微的起伏,她道:「它們沒發現我們。」
白驍道:「我們兩個人目標小,它們沒靠近,現在人越聚集,越容易被它們攻擊,反而散落的倖存者有點優勢。」
林朵朵嘆了口氣,道:「我們都被圍過。」
「那是因為離山林太近了,所以才燒山啊。」
那個位置,已經與運氣無關了,要麼燒一下,要麼搬家。
現在既燒了山,又搬了家。
白驍也嘆息一聲,望望遠處,天際的那些黑點已經遠去。
他不想、此時也不太適合走大路,不知道安全區的搜索隊蔓延到哪裡。既然還沒有出臨川地界就遊走在荒野,等出了臨川範圍才好走到路上。
「那裡有人。」
隔天。喪屍騎士坐在白驍脖子上,拿著望遠鏡看到了遠處影影綽綽的村莊,她從望遠鏡里瞧到了一個枯瘦的身影。
「什麼人?」喪屍王停下腳步。
「很瘦,不太像敵人。」
「那就是散落的倖存者了。」他接過望遠鏡查看一下。
遠處高低起伏的殘破房子,挨挨擠擠矗立在那裡,死氣沉沉。
在那邊緣野草間有個枯瘦的人影,彎腰做著什麼。乍一看像是遊蕩在這片土地上的老喪屍,又瘦又干,但從動作間可以分辨出那是一個活人。
這當然不會是安全區的人,而是這片廢墟的住民,也許是像林朵朵一樣在災難後長大的,也或許是從災難前活到現在的倖存者。
白驍望了幾眼,再看看周圍,將望遠鏡還了回去。
「獨居者,說不定村子裡還有其他相互扶持的人。」
「嗯。」
林朵朵接過望遠鏡繼續看向那個方向,在城裡拾荒時遇到其他拾荒者是警惕的,此時見到其餘倖存者卻沒有那麼牴觸。說到底,在外碰到人沒保障,但一直生活的地方突然有外人到來,該警惕的是原本的住民。
他們沒有靠近,也沒有露面,遠遠的離開了。
一是不想打擾別人的生活,也幫不上什麼忙,二是不想暴露蹤跡。
喪屍也不適合露面,在這個糟糕的環境裡會嚇到別人。
「外面真的有別的倖存者。」林朵朵騎在喪屍脖子上,偶爾回頭用望遠鏡看一眼,「前兩年除了在城裡碰見陳家堡的人留的信息,後來就沒見過什麼別的拾荒者了,我那時候一直以為臨川外面的人都死光了,後來你說在路上見過一些。」
她有點新奇感,不是對其他倖存者的新奇,而是當初喪屍出發去尋找庇護所時的路途,大概也是這樣的。當初的她看著黑皮筆記本想像不出來,現在知道了,他獨自在路上是什麼經歷。
一直到看不見那個影影綽綽的村子,她才沒再回頭,舉著望遠鏡充當偵察兵,做喪屍的眼睛。
「看來安全區做不到全線包圍,也可能是限於廢墟的環境只能以臨川為中心分散。」白驍道。
「放心吧,有車子我肯定會提前發現。」
那些人沒有棺材也沒有喪屍,汽車只要走在路上,很難隱藏形跡。
風吹的兩人衣角獵獵作響,山漸漸沒有了,順著陌生的方向一路走下去,偶爾橫穿公路。
公路上的指示牌早已掉色,有些倒在地上被鏽蝕的幾乎不見了,比較堅固的還能隱約辨別出一些字跡。
限速之類的字沒有一點用處,只有xx路xx高速,距xx地多少米的字樣,能幫助白驍確定一下自身所處的位置——在這末世里認路不太容易,沒有人類干預的情況下,荒野里總是大同小異,即使順著地圖走,也容易偏離方向導致迷路。
「冷不冷?」白驍問。
「冷,你冷嗎?」
「我也冷。」
「一起冷。」
「好。」
「遠處有東西,在朝東邊遊蕩,再往前走十幾分鐘,它們沒有離開的話可能會碰到。」林朵朵望著遠處估算距離。
然後拿望遠鏡給他看看。
「開槍嗎?」
她的手摸到了箱子上,掛著步槍的地方,只要伸手,就能提起來瞄準。
有大概四五隻,像狩獵狼群時一樣,只是那時喪屍王還沒養回來身子,做不到這樣讓她騎著。
「不用,省著點子彈,槍聲能避免就避免。」白驍道。
走得近了,那是遊蕩在荒野上的幾隻野狗,大概是從村鎮裡遊蕩出來尋找食物的,或者是一直在這片土地上到處奔走,它們夾著尾巴,肚子乾癟,撲倒了一隻老喪屍,被它們拆得七零八落。
很顯然,只剩皮包骨的老喪屍並不能讓它們填飽肚子。
終日遊蕩在廢墟上,無論是活人還是它們,都很難吃飽。
「這玩意也進化到吃喪屍了。」白驍對躲進棺材裡的林朵朵道。
那些飢餓的狩獵者發現了這個新的目標,放棄了皮包骨的老喪屍,毫不猶豫撲過來撕咬。
喪屍王放下了行李,手上的防彈車門狠狠一砸,嘭的一聲,撲上來的野狗頓時被砸出去,打了幾個滾,再艱難爬起來時晃了晃腦袋,另一手的狗腿刀也切開了其中一隻。
再一揮厚實的車門將面前的野狗砸個骨斷筋折,口鼻溢出淺淺的鮮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