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鬼妝
「誰是楊間！鬼畫在哪裡！」
葉真哪怕是在鬼畫的鬼蜮之中，依然格外張揚。
他駕馭著滾滾的黑暗從天空邊緣飛來，尚未看清人影，就遙遙的對著許空三人喝問，一副不要耽擱他處理鬼畫源頭鬼時間的模樣。
對於這等自己想要找打的人，不管是許空還是楊間，都不會想要耽擱他的行程。
所以在攔下了欲要開口制止的童倩之後，兩人不約而同的直接指向那園林深處的民國繡樓。
「就在繡樓裡面。」X2
旋即，葉真飛近，眼尖的他發現了許空，頓時眉頭一挑，口中問道。
「嗯，許空你也在這裡？」
「難道也是被鬼畫攔著？」
對於這個打敗過自己的人，葉真還是頗為重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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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這三個月來，他帶領著靈異論壇到處抓鬼，好容易才將120隻厲鬼的「尾款」結掉，印象就更深刻了。
然後，葉真就見到許空嘆息了一聲，無奈道。
「沒錯，鬼畫的源頭鬼太過恐怖，鬼櫥的催動又要付出足夠的『代價』，所以……」
許空尚未說完，葉真就開始指著他狂笑。
「哈哈哈哈哈！原來鬼櫥許空你也不過如此。」
「我葉某人今日就要讓你看看，何為亞洲第一！」
而後，許空、楊間、童倩三人就看著葉真也不落下，徑直駕馭著滾滾黑暗，從天上跨越園林，朝著那民國繡樓飛去，大喝聲遙遙傳來，依舊清晰。
「鬼畫何在？葉真在此，還不出來一戰！」
童倩看著繡樓所在愈發濃郁、漸漸遮蔽了一切視線的灰濛濛紙灰，不由得開口道。
「葉真雖然是亞洲頂尖的馭鬼者，但面對鬼畫源頭鬼恐怕也沒有多大勝算，我們等下要不要去救下他？畢竟也是一份力量。」
「你去救？」
楊間直接頂了她一句。
對於葉真，他只是在進入鬼畫之前見了一面，聽別人說是號稱「亞洲第一」的馭鬼者，卻沒想到竟然如此的傲慢。
問路在天上不下來不說，還直接把自己等人當路人。
楊間也是有脾氣的好吧。
「我看他的自信，大概率是能直接關押鬼畫源頭鬼的。」
「如果我們去幫忙，指不定還會被埋怨插手。」
「我可不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童倩皺了皺眉，還是勸解道。
「楊間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大局為重……」
「沒錯啊。」
楊間不等她說完，就直接打斷。
「眼下這個葉真正在以一己之力鎮壓鬼畫源頭鬼，他若成功我們都能跟著受益。」
「所以他此刻的心情就是大局。」
「而看葉真的樣子，也不會想我們插手分功勞。」
「所以我們只要看著就好。」
童倩頓時氣結。
「你……」
只是她也說不出什麼為葉真辯解的話來。
畢竟葉真方才的表現，所有人都是看在眼裡的。
楊間不想出手，也是正常。
至於她自己？
還是等鬼笑臉和哭墳鬼能夠在鬼畫源頭鬼面前保持住平衡再說吧。
「好了。」
旁邊一直笑呵呵的看著的許空終於開口了。
「你們不用再爭了。」
他直接指了指遠方。
卻見一道虹光破開了繡樓那邊灰濛濛的紙灰，徑直朝著此處飛來，然後砸落在地，露出葉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身影。
而繡樓所在，空中飄落的濃濃紙灰漸漸散去，復歸平靜。
「葉真！」
童倩連忙上前，察看葉真的情況。
如她所說，對付鬼畫源頭鬼，葉真也是一份助力。
「嘖嘖，看來還是沒有打過鬼畫源頭鬼啊，我還以為能躺贏呢。」
後面，楊間再度補了一句。
不得不說，葉真駕馭的替死鬼極為完美。
許空方才對鬼畫的靈異可是沒有操縱的，全憑本能反擊，所以力度絲毫沒有控制，直接將葉真打到失去意識。
但就算如此，葉真體內的替死鬼也沒有復甦。
而等他體內有限的鬼畫靈異，被替死鬼源源不絕的靈異一點一滴挪走之後，葉真意識回歸，再度站起，直接恢復全勝。
「這鬼畫的源頭鬼著實厲害，現在的我打不過。」
葉真仰天長嘆，旋即看向許空，發出誠摯的邀請。
「我們聯手吧。」
「我是前任亞洲第一，你是現任亞洲第一。」
「你我聯手，天下無敵。」
「區區鬼畫，覆手可滅。」
許空欣然點頭，然後伸手。
「你也知道我駕馭的鬼櫥規律是『交易』，代價足夠的話，限制乃至關押鬼畫都不算什麼。」
「但既然是聯手，那厲鬼總不能讓我一個人付吧？」
葉真一愣，下意識的問道。
「厲鬼多少只？」
旋即他難得智商上線，馬上反應了過來。
「不對啊，我們是聯手，就應該各自出力。」
「你駕馭的鬼櫥交易要支付代價，我駕馭的厲鬼也要付出代價。」
「而且這是總部的任務，代價應該總部出吧？為什麼要找我？」
這實在是近幾個月來，天天在抓鬼的路上思考「代價」問題，哪怕葉真的頭腦，也有些條件反射了。
而對此，許空也沒有說什麼「為國出力」的話。
因為這對葉真這中二沒什麼效果。
所以他選擇了另外一句話，直接切中要害。
「你可是葉真！」
葉真頓時眼中光芒大盛，來自「宿敵」的認可讓他頓時燃燒了起來。。
「沒錯！我可是葉真，大海市第一馭鬼者！豈會在意這點小事！」
他大手一揮，天上昏暗翻滾，狂風獵獵，吹拂的風衣不斷抖動。
「說罷，代價是多少！」
「什麼代價？」
忽的，旁邊有人開口，插了一句話，打斷了葉真的氣勢，讓他下意識皺眉，扭頭看去。
忽悠失敗的許空暗中「切」了一聲，隨著大流的扭頭看去。
卻見那是一個穿著整齊的休閒西裝、帶著眼鏡，氣質溫和、面帶微笑的男子。
葉真和楊間同時本能的警惕起來。
而後葉真率先開口，冷聲問道。
「你是何人？敢打斷我葉某人的話！」
他雖然中二，但還不是傻。
眼前這男子若是出現在外面的現實世界很正常。
但是在鬼畫的鬼蜮之中，還能保持如此風度的，一定擁有強大的底牌。
畢竟連葉真自己在進入了鬼畫鬼蜮之後，也多次遇上值得一戰的強敵。
為了保持風度，他都記不得使用替死鬼靈異恢復造型多少次了。
「我是大東市負責人王察靈。」
對於葉真的警惕，這男子仿若未覺，依舊是禮貌笑著，拱手道。
「閣下應該就是大海市的葉真吧？傳聞之中的亞洲第一馭鬼者？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我因為聽到了鬼畫源頭鬼的消息趕來這裡，然後就聽葉總你說起『代價』，心生好奇，所以問了一句，並非有意打斷。」
「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旁邊的許空瞳孔微黑，在王察靈自我介紹的時候一掃而過，看到了他身後兩個身穿黑色布衣男女老人厲鬼。
『王家一代麼？』
許空暗道。
而葉真眉頭稍霽，隨口回道。
「既然不是故意，那下次注意點。」
像這些被亞洲第一馭鬼者的名頭嚇到、只會拍馬的馭鬼者，他見多了。
真正的強大馭鬼者，就該像許空一樣，當面鑼對面鼓的將他打服。
眼前這個王察靈這麼軟弱，看來也只是個有特殊能力的馭鬼者罷了。
不值得他葉真太過警惕。
「呵呵，這幾位是？」
王察靈並不在意葉真的輕視，反倒是笑呵呵的看向許空等人，再度開口詢問道。
「楊間。」
「許空。」
「童倩。」
三人先後報出自己的名字，王察靈眼前一亮。
「楊間？你應該就是發出消息的大昌市國際刑警，鬼眼楊間了吧？」
「許空？莫非是解決了大昌市餓死鬼事件，製造了靈異天幕的鬼櫥許空？」
「還有這位童倩女士，你是……」
童倩的臉上一黑，怎麼其他人記得清楚，到自己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只是出於禮貌，她還是沒好氣的接道。
「ZS市國際刑警。」
「幸會幸會！。」
王察靈也不尷尬，笑著連連點頭。
而說話間，又有一名馭鬼者到來，相貌普通，滿臉蒼白，走路過程之中也拿著手機玩個不停。
「總部馭鬼者蘇凡。」
他自我介紹道。
在蘇凡到來之後，沒過多久，其他馭鬼者開始陸陸續續的到來。
身著軍裝的「鬼火」李軍，二十出頭、膚色蠟黃，看著有些病態的「紙人」柳三。
塗著濃妝、腮紅顏色鮮艷到怪異的「鬼妝」阿紅。
一舉一動如屍體般僵硬的「食鬼者」張雷。
曾經許空見過的小風市負責人「鬼紙」李宜……
林林總總的，最終在繡樓園林之外，匯集了二十餘名馭鬼者。
這些人數已經超過了進入鬼畫鬼蜮人數的三分之二。
「看來目前就只有這些人了。」
到來之後，和許空等人站在一起的李軍又等了一會兒。
他發現個別熟悉的面孔沒有出現，神色頓時有些黯然，卻還是起身來到一個顯眼處，高聲道。
「各位，我是亞洲馭鬼者總部馭鬼者『鬼火』李軍。」
「受曹部長委託，負責在鬼畫鬼蜮之中，和大家一同處理鬼畫事件。」
他看向左右，等眾多馭鬼者都漸漸安靜下來，將目光也投向了他，方才繼續開口。
「我們來到這裡，都是為了一個目標——關押、驅逐鬼畫，保住大薩市的數十萬百姓安全。」
「而在進入鬼畫鬼蜮時，我記得馭鬼者的人數是三十四。」
「現在到這裡聚集的我剛才也數了一下，人數只有二十六，其中還有五名是之前陷入了鬼畫的國內外馭鬼者同胞。」
「剩下的這些馭鬼者，有些可能距離遙遠，無法及時趕到，有些可能在來的途中被厲鬼阻攔，有些可能永遠的倒在了路上。」
「但是，我們這些人終究還是聚集在了這裡，距離關押、驅逐鬼畫的最終目的僅剩一步之遙。」
李軍的動員沉重而又清晰，在繡樓園林之外迴蕩，就是欺負鬼畫源頭鬼沒有智慧。
許空下意識的就想讓繡樓之內的「仿真」鬼畫源頭鬼動一動，嚇李軍等人一跳。
但想了想，他還是沒有節外生枝。
而李軍的話也到了最後。
「鬼畫的源頭鬼有分身靈異，也可能會召集鬼蜮內的其他厲鬼。」
「所以等下的行動我們要打閃電戰。」
「我將帶頭第一個進去，葉真、楊間、許空、柳三協助我關押鬼畫源頭鬼，其他人負責阻攔鬼畫分身。」
沒錯，許空也是這次攻堅的主力之一。
李軍將此次總部進入人員關押的三隻厲鬼，加上從外面攜帶進來的十二隻厲鬼，合計十五隻厲鬼交給了許空作為鬼櫥交易的「前款」，成功請動他協助。
對於這額外的「天降橫財」，許空自然是笑納了。
反正他也不打算讓鬼畫繼續在國內停留。
世界這麼大，總有地方能供鬼畫遊走、收容厲鬼。
而接下來的一切，順利得簡直讓李軍以為是在做夢。
本來說好是他打頭的。
但在進入了園林、臨近繡樓，見到了正依靠在欄杆之上、仰看天穹的鬼畫源頭鬼之後，報仇心切的葉真一聲大喝，一馬當先的沖了上去。
「鬼畫，出來再戰！」
他直接飛起，毫不留力的一拳轟向鬼畫的源頭鬼。
之前葉真雖然敗了，但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鬼畫一時半會打不死自己。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以恐懼的？
繡樓之上，鬼畫受到靈異刺激，緩緩的低頭，露出那張完美到詭異的面孔。
天穹之上，一道紙灰龍捲隨之落下，直接撞擊在葉真身上，將之打飛了出去。
慢了一步的李軍身上鬼火燃起，一道火光飛出，落在那襲來的紙灰之上，直接在其上燃起熊熊烈火，甚至反過來倒著燒上天穹。
「我的鬼火對於鬼畫的紙灰有克制！你們放心進攻，我來對付紙灰！」
李軍驚喜喊道，立即催動鬼火在天穹燃燒，隔斷了灰濛濛紙灰的落下，直接廢除了鬼畫的一大手段。
『不，是你買通考官，路走寬了，所以給你個亮眼表現。』
許空心中吐槽。
隨後，他心念一動，身後老舊櫥櫃虛影浮現，無數的猩紅血液自櫥櫃之中噴涌而出，將鬼畫源頭鬼籠罩，其展露的恐怖靈異頓時間降低了一大截。
剩餘的楊間和柳三兩個主力也絲毫不慢。
楊間鬼蜮迭加、鬼影操縱，協助將鬼畫源頭鬼進一步壓制。
柳三直接近身，身形剎那間化為紙人，對著鬼畫源頭鬼發起靈異襲擊。
「看拳！」
被打飛的葉真也總算緩過氣來，飛身而起，一拳一腳如武林高手，不斷的打向鬼畫源頭鬼，打得它不斷倒退。
但就算如此，旁邊眾多鬼畫衍生分身還是如期出現，朝著眾人蜂擁而來。
「阿紅！」
李軍大喊。
「收到。」
臉上腮紅詭異的阿紅大聲回應。
她也是總部的馭鬼者，由她負責組織其他人處理鬼畫衍生分身。
「童倩，我來給你上妝！其他人全力以赴阻攔片刻，不能放任何一隻衍生鬼畫過去。」
阿紅看了眼鬼畫源頭鬼，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些油膏、染料，顏色很鮮艷，徑直往童倩側臉塗去，三兩下在其上畫了一個栩栩如生的鬼畫源頭鬼面容。
「好了，靠你了！」
阿紅臉上的腮紅愈發鮮艷，看得愈加詭異了，但她卻是鬆了口氣，加入了對抗鬼畫衍生分身的隊伍。
童倩沒有接話，只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這是方才就商量好的計劃。
只見一道灰濛濛的鬼蜮從她體內展開，腦後頭髮無風自動，露出那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臉，鬼笑聲、鬼哭聲在童倩展開的鬼蜮之中響起，並不斷迭加。
只是她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而是耐心的等待著，直到側臉的鬼畫源頭鬼面容開始漸漸褪色。
「啊！！！」
「啊！！！」
兩聲慘叫聲先後響起，相隔不過剎那。
童倩心頭一震，扭頭看去，只見兩名國外馭鬼者直接倒地，屍體開始細微的蠕動。
而除此之外，其他馭鬼者狀態同樣看著是越來越差。
「童倩，好了麼？快要頂不住了。」
阿紅大叫聲傳來。
「好了！」
童倩本能的心頭一動，灰濛濛的鬼蜮從她體內散開，將周圍眾多鬼畫衍生靈異分身悉數拉扯了進去。
鬼蜮之內，迭加到了極限的鬼哭聲、鬼笑聲靈異落在這些鬼畫衍生靈異分身之上，剎那間一個個如同泡影般崩滅。
隨後，童倩也不收回鬼蜮，就讓它籠罩周圍，等出現一隻鬼畫衍生靈異分身就處理一隻，確保沒有遺漏。
只是催動鬼櫥靈異做做樣子的許空都回頭看了一眼。
他確實是提出了這個建議，但沒想到童倩和鬼妝阿紅竟然配合得如此之好。
鬼畫的衍生靈異分身可是沒有放水的。
能夠摧枯拉朽的將之處理，足以證明鬼妝+童倩的含金量。
之前童倩之所以拉胯，大多是因為在靈異還沒迭加起來的時候，要麼是隊友扛不住來自童倩的「背刺」了，要麼是童倩扛不住來自厲鬼的襲擊。
而這次有隊友的幫助抗住厲鬼，給予童倩迭加的時間；有鬼妝提供「最強」鬼蜮，讓童倩能夠安心迭加不傷害隊友。
總算是真正的將鬼笑臉、鬼哭臉靈異迭加使用出來了。
一切，都向著好的地方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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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