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烈焰紅唇
當紫萱的眼睛不經意間掃過一個畫攤時，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神情都瞬間恍惚！
怎麼可能？這幅畫怎麼這麼像……
「姐，到底怎麼了？」曉靜晃了晃紫萱的手，再次問道。
「哦，姐沒事。」紫萱回過神來，似乎覺察到了自己先前的失態。
她不動聲色地解釋道，「只是想起了從前的一些事情一些人，有些失常。」
「哦，真的嗎？」曉靜面露疑惑，隨即關切地問道，「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放心吧！我沒事。」紫萱擠出笑容，朝曉靜道。
「嗯，沒事就好！」
「這些攤點的字畫好像還可以，反正沒事，我們去看看。」紫萱面露詫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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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也不等曉靜同意，她拉著曉靜朝身前的一個攤位走去。
這個攤主身上居然穿著附近一所高校的校服，看起來像是個勤工儉學的青年學生。
攤主見有人過來，想買字畫，精神頓時一振。而臨近的兩位攤主則兩眼發光，滿臉羨慕加嫉妒地看著他。
紫萱看得出來，這裡的字畫生意不是很好。
其實，紫萱上次來時，並沒有在墮.落街上看到擺攤賣字畫的。賣十字繡的攤位倒很多——那種十字繡，用繡線搭十字，對照圖案進行刺繡，易學易懂，而且種類繁多，花鳥魚蟲，人物詩句等皆有，因此深得女學生們的喜愛。
當然，紫萱並不知道，在這個學期里，大學城三所高校聯合開展了寢室設計評比活動。活動要求先在校內比，評出優勝者，然後優勝者再和外校比，評出一等獎。
寢室設計評比活動受到了學生們的重視，如火如荼地展開。雖然不是每個宿舍都期望能得獎，但由於事關自己宿舍的形象，不至於在男女同學面前失了分。所以很多男生女生們想買一些東西裝點一下宿舍，而字畫自然就成了他們不錯的選擇。
不過，隨著這個如火如荼的活動到了尾聲，該買的幾乎都已經買過了，那些趁機出來到墮.落街賣字畫的生意明顯就大不如從前了。
這個攤主雖然年輕，但也算是有經商的經驗了。此前，他還正考慮清貨轉行，自然不想放過任何做生意的機會。
紫萱看起來不是大學生，但無論從穿著打扮還是風度氣質，無疑都是一個潛在的優.質客戶。
「這位美.nv，請問有什麼要幫忙的……」他熱情地迎上前去，笑著問道。
「我們先隨便看看。」
他的善意，並沒有得.到期望中的響應。
不過他也不惱，她們看什麼，他就微笑著在旁邊向兩個人介紹。
紫萱在攤位上隨意看了看，然後走了兩步，在攤主驚異的目光里，把手伸向了攤位角落裡的那堆畫作。
這些畫作他都不記得擺了多久了，無人問津。其中大多是從畫院裡收集來的塗鴉或者習作，自然沒有什麼價值，也不可能賣出好價錢。這兩天他本來下定決心，打算將它們當作廢紙一起處理的，因此檢出來，隨意堆在一起。
敢情這位主有什麼特殊癖好習慣，是來淘寶的?
他無法得知她的想法，只是胡亂猜測。
紫萱在裡面翻來翻去，然後挑出一副畫來——
「老.板，這幅畫怎麼賣？」
青年一眼看去，心中一樂，選了這麼久，這不就是剛才上面的那副？
「姐，你怎麼想在這買畫啊！我看看！」
身旁的曉靜隨手搶過來一看，愣住了。
這什麼畫，連裝裱都沒有，只畫在簡單的油布上。
何況這畫的什麼啊！
就這麼一副油畫，畫面幾乎全是紅色的，右上角有一輪太陽或月亮，居然是橢圓形的，畫面中間有一個穿著藍色輕紗的女子在跳舞，面目模糊不清，並不可見，畫紙下有一行鋼筆寫的小字:烈焰紅唇。
「烈焰紅唇？切，這是什麼鬼名字？紅紅的，好像說的過去，就算烈焰吧，但紅唇？不一定吧，明顯看不清楚，弄不好是偽娘吧？!」
她對以前的事耿耿於懷，禁不住說道。
紫萱心中暗笑，卻一本正經道，「你又不讀書，不懂別瞎說!這是副超現實主義的作品，當然不能以現實的眼光來看!」
「超現實主義，這麼高大上？蒙人還可以吧!」。
「這位美nv真是識貨，這的確是西方超現實主義的作品。」
「哦，還真有啊！得，剛算我沒說。」
「超現實主義起源於西方，起初運用於文學，後來融入繪畫藝術，是當今世界三大主要的流派之一，這副畫可以說深得超現實主義的精髓，無論是顏料的使用還是色調色彩的處理，可以說是爐火純青……」那個青年侃侃而談。
似乎這副畫是哪位大.師的guo寶級作品，因為某種原因流浪街頭，可惜遇到的都是平庸之輩，真可謂懷才不遇，壯志難酬，所以特別渴望受到有識之士的發掘欣賞。
紫萱心中好氣又好笑。這賣畫的小子也是奇葩，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如果將來畢業從商的話，一定不是善茬。
看著青年嘚瑟的樣子，如果地上有磚頭的話，紫萱真想拿板磚拍他一下。她不過是想啟發一下小妹，想讓她讀書，隨口說了個超現實主義而已，沒想到這傢伙順杆往上爬了，吹的天花亂墜了。
……
「停停停!別廢話了，多少錢？」曉靜被他說的一個頭兩個大了!
「既然我們有緣，你們又是誠心想買，那我就不喊價了，就100吧！」青年正色道。
「這副爛畫這麼貴，就幾個圖案，能值100？」曉靜冷笑道，「你當我們都是二百五啊？」
「100還貴啊，美nv你聽說過紐約蘇富比拍賣會麼？」青年似乎深諳「漫天要價，就地還價」的道理，面不改色地說。
「聽過，不過印象不深。」曉靜道。
「那你是不是知道，在拍賣會上，已故的美國抽象藝術名家湯伯利的作品《黑板》創下了7053萬美元的天價。這幅畫裡你知道畫的是什麼嗎？也就是幾個簡單圖案。畫的就是黑板上的6行連續圓圈，它是畫家坐在朋友肩上，讓對手隨意晃動，用粉筆在黑板上不間斷畫出的。」
「這樣也行？」曉靜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還有更牛的！我講個給你聽聽。」青年來了興趣，居然從背包里拿出了的一個本子。本子上面似乎記錄了不少這方面的文字資料。
他翻開幾頁，一字一句地念道，「例如，畫家波洛克的《1948年第五號》就是這樣。這幅畫是畫在一副場243.8厘米，寬120.9厘米的畫布上，是波洛克以滴灑法……」
「什麼是灑滴法，你懂不懂？」青年抬起頭問道。
「不懂。那是什麼？」曉靜坦誠地說。那神情如同一個勤學好問的小學生。
「灑滴法就用筆或者勺將顏料隨意滴灑在畫布上創作的。你知道多少錢不？……不知道吧？1.4億美元！」
青年如數家珍，對曉靜說。
紫萱笑而不語，她當然看得出青年講了這麼多，就是想漫天要價。
果然，青年說完後，接著道，「現在，這幅畫只有100元，你覺得如何，不貴吧……」
「不貴。」曉靜說出口，然後耳邊傳來了咳嗽聲。她終於清醒過來，臉色一沉，「這就廢紙一張，懶得和你說，少個0就買了！」
「90？這價錢太勉強啊，唉，生意難做，好吧!」青年不動表情，心中暗喜。
曉靜反應很快，「喂！少個0就是10，不是90，我說帥哥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
青年被罵的沒脾氣，搖搖頭，「這價錢？顏料費都不夠。」
「這價可以了。」曉靜道。
「能不能加點？不然真賣不了。」
「我這人買東西爽快！」曉靜再次報價，「20!」
「我進貨都是50，不能虧了。」青年道。
「50！」曉靜眨眨眼睛，又說。
她似乎很享受這市井之中討價還價的樂趣。
「運費都不夠，再加點……」
「不加了，不賣就下家了。」
曉靜拉著紫萱就要走。
紫萱很配合地跟著。既然演戲，那就要做足戲碼。
青年長嘆道，揮手招呼道，「來來來！好了好了，50塊錢賣給你們了，賣給你了！」
曉靜心想，這樣也行!
「姐，買不買？」她看了紫萱一眼。紫萱自不會在乎這點價錢，點點頭。
在青年渴望的目光中，兩人隨後又走回到攤位。
「這價我可是虧了！」青年一臉苦笑，「要不是我看你們識貨，同道中人，我還不賣了。得，今天就當交個朋友了。」
曉靜聞言朝紫萱擠了擠眼睛，那意思是說，瞧我這砍價技術，牛吧!
「姐，付錢!」曉靜催促道。
青年捲起畫卷，拿起一個塑膠袋，準備把它裝進去。
「等一下！」紫萱抬手止住他說。
「怎麼？不要了？」青年有些緊張了，生怕她們不買了。
「不是，當然要!」紫萱想了想，說，「我還想買幾副這樣的，你還有沒有？」
「啥？」曉靜瞬間石化。
這種畫，買一幅都算了，難不成還想PI發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