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274：讓位天下，重啟元氣，內鬥
蔚藍明淨的海水滿盈盈的，在陽光下閃爍著銀色光輝。
廣袤的海面前方，一片海水像凝固了似的漂浮於海面上，恍如錦緞般從蔚藍天空垂下，被陽光折射成了千萬條綢帶，仿佛塗上了一層美麗的光彩，又像一些亮晶晶的珍珠兒撒在上面，光閃耀眼。
這便是傳聞隔絕凜海與外域通道的海淵天幕，囊括了八方兩萬多公里的海面，水木翻絞奔馳一片，沒有形體，沒有邊界，處處緊張，猶如將海面一刀切開，完全阻隔。
至今除了靈神境的強者能勉強進入外圍生存，絕大部分武者連更外圍的海漩渦以及風暴、海妖海魔等棲息的危險區域都無法渡過，更別說接近這裡。
此時，這片海面的半空中，卻是有一道渾身散發細微異力光芒的偉岸身影飄浮。
他身穿一身緞滑如鏡的玄色龍袍，金絲縷繡著九條真龍，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尊貴霸道的氣息，恍如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此刻，他正背負雙手審視海淵天幕後的模糊景象，威嚴雙目中顯露出冷酷之芒，赫然便是大周皇帝周武。
「七十二聖.七十二魔」
驀地，他雙目透射奇光，身影沖入對面猶如晶瑩水幕般的天幕之內，將水幕撕裂，綻開一簇簇如雪的浪花。
轟!！——
四周晶瑩透亮的浪頭翻騰不已，似把天空與海洋吞盡，渾濁得似灰似黃似藍似綠，絞成一片，滾成萬團，磅礴壓力狠狠衝擊而來，每個浪似乎都有無限的激憤，瘋狂的要碾碎一切。
「吼！——」
周武身上龍袍中的九條真龍狂吼，張牙舞爪，盤身而上，宛如九龍護身，形成九龍罩，輕易撞開四周洶湧席捲來的巨浪，迅速向內突圍。
霎時，四面八方的水幕宛如披了一層灰白的霧索。
這些高速衝擊遊動的水流蘊含狂暴的海壓，即便壓不死人，也能夠輕鬆將人切割成粉碎，算是海淵天幕的第一重關卡。
然而僅是這點程度的衝擊碾壓，自是無法攔阻周武這位大周皇帝。
他一路馳騁，兇猛沖入海幕深處。
一時間四周波光粼粼，像有千萬顆銀針在穿梭，衝擊在體外的九龍護罩上，激撞出點點光波。
當衝過天幕之後，他瞬間置身到了空茫茫的迷濛霧氣區域。
這裡的元氣極其濃郁，四周盡皆是乳白色的霧，濃郁得好似大海被燒開了，蒸騰出來的熱氣一般，仿佛天也忽起忽落的晃動。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使人有一種天旋地轉感覺。
周武的身影出現在這裡的剎那，四周濃濃的霧靄像水一樣流動起來。
霧氣深處，一股股極其強橫的靈神力量紛紛掠出，撼動八方，濃烈的魔性氣息迅速將這片茫茫霧海染黑，令人透不過氣來。
「吼！——」
周武體外環繞的九龍突然齊齊仰頭嘶吼，爆發出的神兵意志將衝擊而來的魔性力量抵禦在外。
霎時間仿佛天已黑暗，成了一種密閉的、使人氣悶的穹窿。
隱隱綽綽的道道身影浸在一片無邊的黑暗當中，在怨毒的嘶吼，好似無數鬼怪啾啾，欲擇人而噬，猛地再度有一股兇橫的魔性靈神衝擊而出。
瞬間強烈的魔性力量形成魔焰，席捲算半邊天，在天空驟馳，威勢赫赫地碾壓而來。
「鐺！——」
一口古拙厚重的方鼎突然出現在周武手中，播散開一圈沉鬱的金光，將這股強橫的魔性力量抵禦在外，鼎口方池內一圈圈血水激盪開漣漪，似有無數人在其中沉淪苦海，發出痛苦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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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武！你竟真的敢來這片被遺忘的戰場！」
被天鼎神池擊潰開來的魔性力量中，傳出一陣驚異的低吼，旋即便有陣陣陰冷笑聲在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翻騰的魔焰逐漸凝聚出道道龐大魔影輪廓，足有十二道體型大小不一的魔影，從黑暗中浮現而出，將道道透著邪意和仇恨的冰冷眸光投遞在周武身上。
周武鎮定自若目視對面黑暗中的道道魔影，知曉這十二尊魔主皆已被外域大幕所隔，無法穿過大幕降臨，冷哼道。
「你原始魔主既是邀請朕來此商談未來天下格局，朕身為天下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又有何處是朕不敢去的地方？」
「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那魔影最為龐大的原始魔主身上魔焰高漲，發出震懾人心的猖狂大笑，引得其他十一位魔主亦是大笑出聲。
陣陣磅礴的魔性力量和笑聲使得八方黑暗中隱隱綽綽的身影起伏，群魔亂舞，仿佛聽到什麼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
他笑聲方歇，便目光陰冷是凝視周武，恨道，「便是你們皇極十幻山昔日不周山的山主也不敢如你這般大言不慚，周武，這就是你來談判的態度？
若你只是這種態度，今日也不必走了，本尊聯合其他十一位兄弟，拼著重傷聯手撕開大幕，也要將你留下。」
「撕開大幕？」周武嘴角勾勒出一縷譏誚的笑意，道，「若你們真能撕開大幕，朕今日就算殞命於此，也不算辱沒，是死得其所，算是為天下請願。」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群魔沸騰，怒吼咆哮。
「周武，你太小覷我們十二魔的力量。」
原始魔主語氣冰寒道，「完全撕開阻隔兩域的大幕，對我們而言確實無法辦到，但只是暫時撕開大幕，我們付出巨大代價，還是能辦到的，你今日是要刻意送死，也不肯讓出天下？」
「天下.」
周武突然嘆息一聲，咀嚼著這兩個字，冷硬語氣逐漸緩和下來，負手沉吟道，「拜你們七十二魔所賜，如天命宗所料，我的命數已定，大周氣數已盡。
這天下，我縱是不肯讓出，最多還有十年，也將拱手相讓。
但試問，你原始魔主僅憑一具化身，何德何能，也能坐穩這天下至尊的帝位？」
原始魔主冷道，「本尊本欲親臨，是你再度從中作梗，否則今日的天下，已不姓周。」
「好！」周武仰首爽朗笑道，「既如此，這天下讓於你原始魔主，又有如何？論資格，你們的確都比如今的天下之人都有資格，只可惜，如今的天下人並不認可你們的存在。」
「那也是你們這些後代陰險之人篡改歷史，顛倒黑白，方至如此。」
另一個身影較矮小的魔頭冷道，引得群魔義憤填膺的附和。
原始魔主制止眾魔後，看向周武奇道，「你竟是真的想通了？不是在耍什麼陰險花招？昔日若非你們皇極十幻山用陰謀詭計，我們何至於淪落得這般局面，而今天下，又何至於如此腐朽，連元氣都大規模退潮？」
「你說得不錯，所以這次，朕，不會再效仿先輩耍什麼陰險手段。」
周武道，「朕已看透，無論這天下姓什麼，都將受你們七十二魔詛咒的是影響束縛，與其如此一直糾纏內耗，不如朕將天下拱手相讓，但朕有一個條件！」
「條件?」原始魔主冷笑，「你還有什麼條件？你現在還有資本跟我們談條件？」
「當然有！」周武自信洋溢，侃侃而談，「朕若是不肯相讓，你們即使奪得天下，也是得位不正，至少半個甲子內，天下動盪難安，你們無法迅速掌控大局。
而更關鍵是，這個病入膏肓的天下，已再難拖延更久，你們等不起，可若是朕拱手相讓，卻會為你們省卻更多時間與空間，你們不得不選，也必須這麼去選擇。」
周武這一番話出，一眾魔主為之譁然，議論紛紛，原始魔主亦是陷入沉吟，顯然被周武一語中的，說到了心坎。
半晌，他沉聲道，「你有什麼條件？」
周武平靜冷道，「朕需要你們打開天幕，重啟元氣潮汐，還天下一個是上古盛世，令更多人有練氣化神的希望，也讓陽神之路重新顯現。」
「這不可能！」
「這不是我們的力量能辦到的。」
「自古至今，能徹底打開天幕，引渡域外元氣進入我們這方天地的強者，就只有昔日的天下第一馮今宵。」
「不錯，昔日若非馮今宵資質絕佳，晉昇陽神，這方天地都難再有生存的機會。而今想要再打開天幕，卻不是我們能辦到的。」
其他魔主均是你一言我一語毅然反對。
原始魔主沉聲道，「本尊說過，以我們十二魔主的力量，僅能短暫打開天幕，卻無法徹底打開。
如你所言，這個世界已是病入膏肓，打開天幕，的確能令元氣重返，完成救世。
但徹底打開天幕，除非這方天地能再出一個馮今宵這般的人物，否則絕無可能。」
「不開天幕，便是將天下拱手讓於你們十二魔主，也毫無意義！」
周武冷聲道，「朕今日前來，便是為天下請願，唯有開啟天幕，重啟元氣潮汐，這方天地，方才不會持續腐朽，直至崩壞滅亡。」
「周武，不必將你自己說得這麼偉大。」
一名渾身魔性氣息透著徹骨冰寒之意的冰魔主淡淡道，「便是開啟天幕又能如何？我等十二人的存在，雖是被你們先祖當年陷害所致，卻也是守護阻隔天幕關口的最後一關。
天幕若開，元氣潮汐雖是將會重啟，域外天魔卻也將重新降臨，屆時這方天下，誰人能擋？馮今宵歸來也不行！」
凜海的海淵天幕內所發生之事，無人知悉。
此時雲澤遺蹟內的雲夢宗廢墟群山當中，楚歌與馮婕二人也已深入到群山峽谷之內。
但見八方森林蔥鬱，流水清清，仿佛一幅巧奪天工的畫卷，遠遠的山嶺，像雲煙似的，貼在藍色天邊。
二人置身於一座蒼黑峻拔的孤峰之下，遠望山巒浮雲遮望眼。
峰巒之上，廢墟殘垣處處，隱約有綠色琉璃瓦在陽光下閃爍入眼，深褐色的山頂隱現在白雲中，充滿盎然古意。
「這已是第二處廢墟了，但願能碰到好運氣.」
楚歌佇立山腳之下，看向一旁的馮婕道。
之前他們已探索過一座山峰廢墟，吉祥如意掛千並未預警災禍，烈煞屍王這尊傀儡上山查探後，卻也一無所獲，並未發現任何上古雲門宗遺留的神兵。
而這第二座山峰，儘管肉眼可見一大片廢墟建築群，此前也顯現過古人邪祟浮現的盛景，但吉祥如意掛千卻也並無任何預警。
根據富貴險中求的理論來判斷，這座山峰如此安全平靜，搞不好也並非寶山，未必有上古神兵留存。
「先試試，若是實在不行，我們就向內部更深處探索，我不信上古雲門宗的遺蹟，就沒有上古先天神兵留存.」
馮婕捋順耳際髮絲，轉首對楚歌道。
楚歌頷首，目前他手中，也僅有一件虎王鐧這等先天神兵。
也確實需要更多的先天神兵，若是能找到傳說中的屠龍劍以及縛虎絛，那也是極其不錯，興許就能找到修復頂級先天神兵虎魄刀的可能。
「去！」
他下達命令，身旁氣息懾人的烈煞屍王低吼一聲，邁步迅速上山而去。
有這尊實力約莫在靈神境中期的屍王開道探路，二人這一路上的確是輕鬆安全了不少。
一些危險地帶，由傀儡上場，二人在這神秘而危機四伏的遺蹟中，能規避大部分危險。
烈煞屍王探索的速度很快，沒多久遺蹟廢墟的山頭上，煙塵陣陣，是力大無窮的屍王在掀開廢墟斷壁，大肆搜尋。
「你這次跟著我進遺蹟，算是沾了我的光了，出去之後，準備怎麼報答我啊？」
楚歌雙手枕頭，悠閒仰靠在樹梢之上，享受著小茜和小鬼兩個小東西在身上蹦躂按摩，一邊對著樹下的馮婕道。
馮婕梳理秀髮的纖纖玉手一頓，白了眼刻意佯裝柔聲道，「你這人倒是會往自己身上攬功勞，要不出去後，我就學你那靈仕伺候您，為您做牛做馬，讓您舒舒服服的好好享受可好？」
楚歌聞言一個激靈，回望下方馮婕的曼妙身姿，乾咳道，「也不是不可以。」
「你說什嘛！」馮婕惱火起身，這該死的臭傢伙還敢當真了，當自己是什麼？
矗隆！——
二人說話之間，不遠處的一座直插雲霄的峭壁之上，陡然傳來狂雷驚電般的轟鳴之聲，接連又刺目閃光爆發。
「嗯？」
楚歌驟然從樹梢盪起，身軀提縱到樹冠之上，遠眺遠方峭壁的景象，神色驚異。
他的靈神力量掠出，已然依稀感應到了東方啟靈以及景師昌的熟悉氣息波盪，二人竟也是置身附近，而且似發生了戰鬥狀況。
「巧了，他們兩人竟是在這裡，而且像是不和睦啊。」
馮婕款款起身，美眸深邃，大有深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