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272.錯誤的道路
「太陽王后裔的血脈……日冕血脈出了問題。」赫爾穆特主教再次強調了一遍。
老人抬頭眺望遠方的黑暗巨牆，臉色有些落寞，「火種似乎已經熄滅，再無法重燃，太陽王遺留給生靈的最後一份財產，最終也遺失了。」
蘇弘愣在原地，「也就是說東征……」
「唉……正如你所想的那樣，自始至終，東征註定失敗。」
老人長長嘆息，「吾並不是在懷疑那些騎士的決心和意志，但路走錯了，再怎麼前進沒有意義。」
「太陽王遺留的日冕血脈是天國平原唯一從遠古留存下來的火種，火種熄滅，縱使薪柴仍在，我們卻再也無法燃起太陽的火焰。」
「只有在被人遺忘的角落中，仍然存在著太陽舊日的餘暉，但這只是無根之火，終究還是會不可避免地走向熄滅。」
蘇弘與老人一同望著黑暗巨牆，愣愣出神，他想起了日出新輝中的東征軍團，他們氣宇軒昂，意氣風發，堅信總有一天會到達極東之地，再次將太陽之樹點燃。
即使現在化作殘魂，卻仍然對此堅信不疑。
沒想到……王室與教廷竭力阻止軍團東征的原因竟讓人如此絕望。
或許從一開始，所謂的希望就不存在。
老人揮手，「虛假的希望也好過一眼望到頭的絕望，日冕血脈消亡的真相若真的告知了世人，世界才是真正地徹底失去了希望。」
「為什麼不將真相告訴聖騎士？」蘇弘問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
赫爾穆特主教樂呵一聲，「你認為天上的太陽是什麼。」
「若是聖騎士知道了真相，吾與太陽王難以預料他會做出怎樣的行動。」
「普羅茨家族將關押聖騎士的行動解釋為王室對於東征軍團的打壓，但只有吾和太陽王知道，這個世界哪怕再怎麼絕望，只要聖騎士能活下來，或許還能有一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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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那個男人是幾千年來，最接近太陽王的人類。」
「關押只是一種保護，絕望留給吾與太陽王，希望留給他與東征軍團。」
「不過……」赫爾穆特主教停頓一下，轉身直面蘇弘，「吾看到你，就知道曾經極力留存的火焰已經熄滅了。」
「聖騎士做出了選擇，他將火焰傳給你。」
老人雙手負背，「恕吾直言，吾實在看不出你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夠承擔聖騎士傳承的，唯有比肩聖騎士的天才。」
「年輕人，你確實很不錯，但還不夠，不足以讓吾為你授勳。」
蘇弘沒有反對，現在的他比起聖騎士確實還遠遠不夠，不過下一次模擬就說不準，他也沒必要與老人爭論。
趁著這會難得的聊天機會，蘇弘詢問起了老人多次提起教團牧首。
「阿倫索，這是那位教團牧首的名字對嗎？」
赫爾穆特主教頷首，「阿倫索·卡提斯，這是他的全名。」
「這位覆滅太陽國的真兇，來自於黑枝郡一個不起眼的小家族，卡提斯。」
「卡提斯家族遊走荒蕪的邊塞，與豺狼為伍，經營著一座採石場，家族祖先不曾被太陽王室封過爵位。」
「但就是這麼一個誰都不在意的家族，竟然走出來了一名覆滅太陽國的異教徒。」
「王室曾一度懷疑有東西通過了人間之門，進入到了太陽國中，但他們始終找不到證據，審判所那群吃乾飯的東西也沒能及時發現。」
老人恨鐵不成鋼，「要是讓老子來，先把卡提斯族地屠三遍。」
蘇弘汗顏，「赫爾穆特先生，您的殺心似乎有些重了。」
「哼。」老人佝僂著轉身，「阿倫索的力量沒那麼簡單。」
「他自稱為神，但吾知道，那股力量並不屬於他。」
「而神，早已經在天神與王者並立的時代結束後，徹底失蹤了。」
「太陽的問題無解，但現世之人，憑藉你們締造的古怪力量，或許真的解決阿倫索也說不定。」
「回去吧，你們也該離開這裡了，戰場需要你們。」
老人說完，身影化作一灘血水，灑在乾枯的田地上。
蘇弘向前邁出一步，身體虛化成陰影，下一秒便回到了村莊內。
而在這時，安娜她們也結束了與巨樹的對話，發現蘇弘後，向他走了過來。
「赫爾穆特先生和你們說什麼？」蘇弘問。
眾人對視，最終安娜開口道：「赫爾穆特先生教授給了我們一種能夠對抗神的魔法。」
「這麼神秘，連老師都不能說嗎？」蘇弘臉色有些意外。
安娜抱住他的手臂搖晃，「老師您就別問了，反正是很厲害的魔法，說不定能幫到您。」
蘇弘看了眼安娜的信息，見沒有什麼變化，他這才放下心來，沒有繼續詢問。
他抬頭望向血肉巨樹，「赫爾穆特先生，我們能離開這裡了嗎？」
「走吧。」
血肉分離，樹根下出現了一道門扉，裡面一片漆黑，看不到目的地。
「記住，世界的出口在戰場，謹慎小心，年輕人，吾可不希望你剛出門就被教徒殺了。」
「走吧，吾的力量有限，只能影響阿倫索一瞬間，當你認為時機到來時，請高呼吾之名諱，主教赫爾穆特。」
「我記住了。」
蘇弘認真點頭，第一個走向血肉門扉。
他用手臂接觸門扉中的黑暗，手臂被直接吞沒了。
沒感覺到有危險後，他向安娜等人吩咐幾句，便一頭扎入了門扉中。
黑暗將他全身包裹，頓時天地顛倒，分不清方向，他整個人像是被放入滾筒洗衣機中，翻滾了好幾圈。
「年輕人，吾想起了還有一件事。」
赫爾穆特的聲音突然響起在無邊的黑暗中，「吾將賜予你充沛的靈魂力量，作為最後的救贖獎勵。」
「這是規則之內允許的事，也是吾唯一能做的。」
「去吧，孩子，無論成功與否，既然你與前人選擇了一樣的道路，吾會化身一盞明燈，照亮你前進的路，哪怕它的光芒很微弱。」
話畢，嘈雜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蘇弘先是聽到了噬魂犬的吠聲，然後嘭的一聲，一切歸於寂靜。
噬魂犬化作靈魂的甘露灑落蘇弘心頭，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恢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