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自然此刻僅是魂魄之體,真元盡失,更無可能騰雲而起,上去一探究竟。
眼前唯有跟隨魂體前往城門,入城內再尋有無別的出路。
步入城門,內里乃是一座瓮城,前方更有一座規模更大的城門以及綿延不絕的高聳城牆。
就在此時,郁自然身後的城門毫無徵兆地「砰」的一聲緊緊閉合,那沉悶且巨大的聲響,宛如重錘猛地砸落在這狹窄空間,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前方,一隊十餘個兵卒仿若鬼魅般陡然衝出,瞬間將郁自然與身邊數個亡魂嚴嚴實實地團團圍住,且包圍圈還在不斷收攏,猶如一張逐步收緊的死亡之網。
這些兵卒,個個青面獠牙,空洞的眼眸毫無生機,全然是惡鬼的猙獰模樣!
他們的身軀雖還維持著人形,卻早已扭曲變形,不成模樣。
軀體之上遍布著灰黑腐朽的傷口,那些傷口之中,一條條極為纖細的黑色觸鬚若隱若現,不停地蠕動著。
殘破的鎧甲松垮地掛在他們身上,仿佛僅是勉強依附,隨時都可能脫落。鎧甲之上裂痕交錯,破損嚴重,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慘烈戰事。
他們手中握著的殘兵,或是斷劍,或是殘戟,雖已破損不堪,卻依舊散發著濃重的殺意。
鬼卒們揮舞著手中殘兵,徑直斬向郁自然身旁的幾個亡魂。剎那間,悽厲慘叫響徹四周。
緊接著,鬼卒們發出令人膽寒的嘶吼,張牙舞爪,率先朝郁自然猛撲而來。
郁自然暗叫不好,瞬間提起所有力量,準備拼死一搏!
第一個鬼卒如惡狼般當先沖至,揮舞著那鏽跡斑斑的斷劍,朝郁自然狠狠劈下,劍勢凌厲,帶著呼呼風聲。
郁自然身形如風,側身一閃,以毫釐之差巧妙避開這致命一擊。
趁著這間隙,郁自然順勢猛地揮出一拳,狠狠砸向它的胸膛。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鬼卒被郁自然這剛猛一拳打中,整個身軀如遭重擊,栽倒在地。
只見拳頭所到之處竟然寸寸碎裂,如同堅冰遇烈火,飛速消融!
見此情景,郁自然瞬間明悟,他的神魂金光似乎對他們有著強大的克制之力。
不及發愣,他毫不猶豫地再補上一拳,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搶奪鬼卒的斷劍。
令他驚喜的是,能夠握住!
郁自然拿起劍回身格擋開即將斬落至自己頭頂的兵刃。
順勢一揮,那劍刃如划過枯枝一般,輕而易舉地便斬斷兩枚鬼卒頭顱!
然而,令人驚愕的是,被郁自然斬落頭顱的鬼卒居然仍未死去,只是略微一踉蹌,便又悍不畏死地向郁自然攻來!
郁自然只得單手格擋迎面而來的刀刃,另一隻手對著兩具無頭鬼卒分別一拳打在其胸口。果然,這一拳下去效果顯著!
兩隻無頭鬼卒如煙霧般倒地消散!
此刻,郁自然持劍而立,心中再無懼意。
剩下的鬼卒與前面這幾隻一般,並無特殊之處,在郁自然的凌厲攻勢下,被郁自然輕鬆解決。
正當郁自然斬殺完最後一個鬼卒,心神放鬆之際,門口響起沉重的腳步。
伴隨著鏗鏘的鎧甲撞擊之聲,一隻巨大的著甲手掌首先從半掩的城門後伸出,一把抓住了厚重的城門門板。
這隻手掌呈青紫之色,上面布滿黑色脈絡,黑紫色的指甲鋒利尖銳。
然後一具全身著甲的高大身影便從半掩的城門後鑽出,同樣青面獠牙,但身長約有三丈之巨。
他頭盔已被破開一道巨大的豁口,連帶著腦袋呈一種張開的形態。胸口護甲處有一個巨大的空洞,仿佛被巨力一下貫穿,甚至能透過空洞清晰看到後面的景象。
同樣,他的傷口處也有著黑色的蠕動著的觸手。
倘若剛剛與郁自然戰鬥的是鬼卒,此乃一頭鬼將!
那鬼將站直身軀,猶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巨塔,其散發的威壓讓郁自然感覺仿若不可戰勝。
它緩緩地抬起手中那巨大的戰斧,戰斧之上閃爍著詭異的黑光,仿佛能將一切吞噬殆盡。
鬼將低聲嘶吼著,大步朝郁自然衝來。它猛地一揮戰斧,帶起一陣狂風,那強大的力量直接將地面都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郁自然拼命向後躍去,才勉強避開這一擊,但那凌厲的勁風還是颳得他的神魂一陣刺痛。
鬼將緊接著又是一斧劈來,速度快如閃電,郁自然根本來不及完全躲避,只能側身用斷劍去格擋。
「轟」的一聲巨響,斷劍直接崩成碎片。
只覺一股難以承受的巨力襲來,他整個人被擊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虛幻的身體劇烈波動起來,幾近潰散。
郁自然掙扎著爬起,心中湧起一陣絕望,但他決不甘心死於此地。
鬼將不給郁自然絲毫喘息之機,大步跨來,每一步都讓地面為之震顫。
它再次揮動戰斧,那斧影如同一座小山般向郁自然壓來。
郁自然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左躲右閃,好幾次都險些被擊中。
破綻!尋找破綻!
郁自然全神觀察,鬼將體型巨大,相對而言,轉身速度較為緩慢,此乃它的弱點。
郁自然眼神一凜,不退反進,欺身上前!
衝到鬼將面前時,郁自然一個滑步,繞至它的身後,然後一拳砸在了他的腿部鎧甲之上,想將它砸倒。
但是這鎧甲似乎極為堅硬,饒是郁自然的神魂金光對其有所克制,也只是砸出一條裂縫而已。
郁自然只得貼身繞著它疾速跑動,鬼將跟著轉動身子,一時無法攻擊到他。
郁自然再度觀察,他全身鎧甲密不透風,僅有胸口被貫穿的巨大空洞。
瞄準鬼將後背瞬間全力起跳,落至鬼將腰部位置。
鬼將發現郁自然在它身上後,瘋狂扭動身軀,想要把他甩下。
郁自然則使勁抓著一切能抓的東西奮力向上爬,實在沒地方抓的光滑盔甲處,便凝聚力量使勁砸,砸出一點破裂的凹陷用力抓住。
這點損傷對鬼將雖不痛不癢,但也足夠他抓著向上攀登了。
終於,在數次差點被甩落之後,郁自然驚險至極爬到了鬼將背部那貫穿洞口處,郁自然直接抓住邊緣,縱身跳了進去。
然後郁自然站在洞內,絲毫不顧那些瘋狂蠕動的觸手,向它整片暴露的傷口瘋狂錘擊。
拳頭上的金光不斷消融著它的身體。鬼將重重倒了下來。他仍不停砸擊,生怕它未死。
不知砸了多少拳,砸得他魂體都因過度使用力量而開始脫力,變得更加虛幻,這才停下。
郁自然虛弱地躺在地上,四周暫歸平靜。
鬼將的殘軀漸漸消融,除了破碎的戰甲和滿是裂紋的武器,還掉落下來兩件物品。
其中一件是一塊神秘的令牌,令牌上的花紋扭曲怪異,正中刻著一個「令」字,不知其用途。
另一件是一顆紫黑色的心臟,仍在微微跳動,其中有著血光波動,應是鬼將的能量核心,然而似乎已被嚴重污染,無法直接使用。
郁自然收起兩件物品,嘗試放入腰間,居然成功。
雖是魂體,身上的衣服竟也一同存在,且如今看來還能存放東西。
前方說不定還有更多危險,郁自然再去掰下兩塊差不多覆蓋胸口的鎧甲碎片,用殘甲上的繩索一系,套在了身上。
這鎧甲極為堅固,想來也能防禦一二。
望著巨大的戰斧,剛剛其強大威力仍歷歷在目,郁自然伸手試著去拿,可惜拿不動,也無法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