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閣,大門前。
眾人里里外外圍了三圈,一些個好事之徒正在碎嘴說的閒言亂語,把事情向周圍傳揚開來。
「依我看,可以給司馬雲信安上了煉器狂人的稱號。原來他之前五場都在藏拙。」
「真的是好深沉的心機呀,到了這第六場才徹底發力!在此之前誰不把司馬雲信看成小輩?」
「有理由懷疑,雲霄閣三位大師都是在沒有防範的情況下,這才中了招,明顯是圈套啊。」
「圈套又如何?你換一個人來,可就沒辦法設下同樣的圈套,反正這事兒人家司馬雲信辦成了,所以他就了不起!」
「嘿嘿嘿,雲霄閣其他兩位大師都還好說,兩位畢竟都是踏入鑄造大師的行列並不久。」
「是啊,我也好奇,雲霄閣的喬大師可是近乎於宗師的存在,怎麼可能被煉器狂人司馬雲信打得一敗塗地?」
「管那麼多做啥,無論如何,雲霄閣狗急跳牆的舉動都足以讓他們積累幾十年的聲譽毀於一旦!」
風言風語灌入耳朵中,肖也愈發加快步伐。
林銘亦步亦趨跟在肖也的身後。
彭路生和安若則跟在林銘身後。
四人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到了雲霄閣門前的人群外圍。
這時,雲霄閣門前的地面上扔了一地的碎片,材料倒是不差都是好材料,最次的至少也是地級以上的材料。
只不過周圍沒有一個人去撿,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沒人拉的下那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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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大多數人看來,這也僅僅是一堆廢料。
是為了旁邊躺著兩個人。
一個比較年輕看面相大概在二三十歲。
另外一位年老氣衰,氣息揮發,仿佛風中一根殘燭,隨時都會隨風洇滅。
他們兩人同時望向雲霄閣內。
「司馬雲信,你把事情做絕,而且還故意引我們兩人出手,又提前在門口買下了這麼多張嘴巴,這次是早有預謀吧,打算以我雲霄閣開刀。」
「就是,你醉翁之意不在酒,擺明了就是故意想要坑雲霄閣。」
突然,雲霄閣內傳出一道清冷的聲音,仿佛來自極高的天上,沒有半點溫度:
「技不如人,就該認輸,而你們貪我手上的極品煉器材料,跟我對賭,賭輸了難道不應該就願賭服輸?」
伴隨著聲音,一名男子從內堂走了出來。
雲霄閣其餘人員圍在男子身旁,卻不敢靠近他周身一丈之內。
男子氣度昂揚,嘴角懸掛笑意,一襲燦金色長髮隨風飄舞,眉心點著一顆硃砂紅的印記。
他的嘴唇極為細薄,看面相就十分刻薄,但雙目透著一股精明,好事能夠洞察常人無法洞察的真理。
躺在地上的年輕男子強撐著身體爬起來,
「你勝了我們兩個不算數,不代表勝過整個雲霄閣。」
年輕的男子連續咳出幾口鮮血,緩和片刻,繼續說道:
「我師父還沒回來,你憑什麼叫人傳出與我師父比拼鑄造之道並且取勝的消息?」
司馬雲信搖了搖頭,兩隻手背負身後。
「煉器,如果還要看到對方的人才知道對方的本事,那根本就是浪得虛名而已。」
「地上那一堆碎片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一切?」
「你的師父鍛造出來的最新品,只不過是一碰就碎的普通貨色,依我看來這就是淬鍊之法沒有找到門路,所以才會出現如此紕漏。」
「人人都說他距離宗師或許只在一線之隔,但我卻通過此物看出,他這一生想要晉級宗師之境,難如登天。」
略微停頓,司馬雲信歪嘴輕笑,「所以,他不如我!」
「你……」
年輕男子捂著胸口,「你無恥!」
司馬雲信:「到底是誰無恥,你讓大夥看看,是你沉不住氣,率先對我動手的,不是嗎?」
年輕男子還想再言語兩句,卻被這一句話嗆住,心中好像堵著一口逆氣。
噗呲~~~~~~~~~~~~
他吐出一大捧血沫,仰頭栽倒。
旁邊,好似病入膏肓的老者伸出手,顫顫巍巍地說:
「司馬雲信,強中自有強中手,你來大師鎮囂張難道就不怕高人出手?」
一句話仿佛用了老者全身的力氣。
他是煉器大師,但在修行上不過是妙悟境而已。
所以,身上受的重傷其實是被司馬雲信出招的餘波波及。
但!
眾目睽睽之下,越是解釋越是解釋不清楚。
咳咳咳……
老者捧起地面上的碎片,跪在地上,「喬大哥,我對不起你,沒有守住雲霄閣。」
司馬雲信嫌惡道:「弱者的演技,又有什麼用?」
「你,你不要得意,喬大哥出門尋找材料,不日就會歸來。」老者氣息愈發低迷。
「呵,那又如何?等到他回來,黃花菜都已經涼透,你們雲霄閣已經再無立足大師鎮的資格。」
司馬雲信嘴角帶笑,雙眼微眯,站在原地。
「你且看好了,我的護身之物不過是師父留下的一塊覆地印而已。」
言罷,他托起雙手,手中憑空浮現一個巨大的方塊。
通體紫春如玉,在自然光下浸潤光感,剔透而晶瑩。
「你居然拿他人的物品來挑戰?!」老者憤恨起身,邊噴血邊說。
司馬雲信搖頭,「你誤會了。」
第二件「覆地印」出現,他指著說:
「這才是我煉製的,你是鑄造大師,總不至於連我前後到底用的是哪一件都看不明白吧?」
老者不再言語,胸口劇烈起伏。
這時,司馬雲信指著雲霄閣的牌匾。
「今天,這玩意兒就摘下來吧,從今往後,雲霄閣從大師鎮除名。」
「不……絕對……不行。」老者奄奄一息,口鼻間滲出血液。
周圍人眼底閃過不忍,但是沒有人出手相助。
原因很複雜,但動機很簡單。
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在大部分人看來,這一次司馬雲信已經做的很過分了,那麼他必然不會做的更過分,所以,只要不出這個頭,那就行了。
眾人的態度之所以如此,與司馬雲信有意無意透露出來的身份有關——
他的確來自煉器宗,而且是從煉化峰上走下來的。
多半是煉器宗某位隱士高人的徒弟。
這一次下山,本就是為了立威而來。
在周圍人看來,他此刻已經大成了立威的目的,所以,後續的事情就是沒有事情,犯不著出頭。
司馬雲信掃眼看過眾人,眼神中盡顯輕蔑。
這時,奄奄一息的老者說:「你這麼狂,就不怕無法在大師鎮立足嗎?」
司馬雲信咧嘴輕笑,豎起一根手指。
「你錯了,我根本不需要在大師鎮立足。」
「我司馬雲信來此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想要驗證一下自己的水準。」
略微停頓,他上前一步,走近老者。
「其實我本人是無所謂放出豪言的,不過,在這裡就和大家說一下,除了我先前準備的一路挑戰各家之外,本人還準備駐留大師鎮三十天,這期間,你們想要找人來挑戰都行,只要是大師水準,就沒有問題,我全接了。」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
狂!太狂!簡直沒有邊際的狂!
但是,人家說的話很明確,煉器大師、鑄造大師之內,而不會劍指宗師。
所以,那些真正有宗師坐鎮的背後實力,一個都沒有發話。
與此同時,玄鑄閣的人很難受。
因為他們是第七家將要被挑戰的,並且,他們沒有宗師人物在背後。
這裡可是大師鎮,就算背後坐擁玄宗的支持也沒有用。
天下人都看著,只認可鑄造、煉器造詣上的比拼。
司馬雲信蹲下去,看著老者直搖頭,臉上還浮現了少許歉意。
「實在不好意思,你們雲霄閣的底蘊最差,迫不得已才選擇了你們。」
他不說這一句話還好,說出來反而氣暈了那位老者。
這時,司馬雲信站起身,攤開手。
「大家都看到了,是他們雲霄閣無人可出,現在這塊牌匾就應該被摘下來。」
「誰說雲霄閣無人的!」肖也突然出聲。
他在人群中看了片刻,弄明白事情經過,頓時知道師弟的基業是遭到外人算計。
此刻,哪裡還有什麼好說的。
多年師兄弟情誼,在這一刻由不得他不挺身而出。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
肖也深深吸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林銘閃身出現,蹲在昏迷的老者面前。
「愈」字神文漂浮而出,籠罩昏迷老者和旁邊的青年。
還有來自於50枚天榜神文的「醫」字神文。
兩者疊加之下,快速穩固兩人的傷勢,不過林銘到底不是醫者,並不會下一步治療。
但!
憑藉神文的特效,已經能夠讓兩人脫離危險。
他們的面色肉眼可見的變得正常起來,雖然算不上紅潤,但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慘白。
司馬雲信瞥了林銘一眼,也沒有多想。
在他看來,不是鑄造師、煉器師,則通通不值一哂。
他的目光轉移,盯著肖也上下打量。
「你又是什麼人,有什麼身份代替雲霄閣出頭?」
肖也微微眯上眼,旋即睜開。
「雲霄閣的喬大師是我師弟,這個身份可夠?」
「哦?那如此說來,我還撞上了一條大魚,不錯著實不錯。」司馬雲信咧嘴。
他上前兩半,渾身氣勢展開,靈氣升騰。
霎時間,霞光漫天而起,襯托司馬雲信猶如雲霞上的神人。
肖也一身破布麻袋般的裝束,站在那裡,肩膀上下浮動。
咔啦咔啦~~~
骨骼爆響,他的身形一點點變得魁梧,身上忽然隆起肌肉。
身體仿佛充氣一般!
看到這一幕,周圍有人驚呼。
「原來是肖也大師啊,他居然出現了,當年那次風波之後,他遠離大師鎮,再也沒有回來,一直是喬大師的心病。」
「肖也大師當年的鑄造水準其實更在喬大師之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再也沒有出現。」
「說不定當年師兄弟兩人鬧矛盾了吧。」
「屁的矛盾,如果真的是鬧起來,現在他為什麼還要幫喬大師出頭?!」
周圍人的話語接二連三。
司馬雲信不怒反笑,抬手抵住下頜,似笑非笑道:
「果然也是大師級的人物,那麼接下來你想和我怎麼比?」
肖也身軀臌脹肌肉,氣態愈發雄渾,滿頭亂髮沖天狂舞。
「你真的要我來定?」
「說一不二!」
司馬雲信頷首,拂袖灑出一道靈氣,化作長鞭指向正在被林銘療傷的兩人。
「之前我挑戰雲霄閣,他們接不下,現在我退一步,給你先手,表示一下我的大度,這豈不是蠻合適的?」
林銘正在為人治病,突然被人指著,他還沒有說什麼,小傢伙第一個不樂意了。
它早就看司馬雲信不順眼,頓時騰起半空,噴出一道冰碴子。
咻~~~
司馬雲信皺眉,隨手一揮釋放靈氣。
一道火色光芒憑空浮現,恰好攔截冰碴子。
砰的一聲響,冰碴子化作冰晶,如塵埃灑落。
「管好你的靈獸,不然別怪我……」
不客氣三個字還沒有說完,小傢伙咿呀出聲:
「囂張的混蛋,該打!」
它看司馬雲信不爽,根本不是為了別人,單純是覺得這個人居然在眾人面前,表現得比林銘還耀眼。
不可饒恕!!!
於是,小傢伙根本沒有留手。
冰碴成片,咻咻飛出,把司馬雲信的前後左右上下通通封死。
同時,它以氣馭剪,將之分成兩半。
一半正面衝擊,形成鋸齒狀切向司馬雲信身體中線。
另外一半側面繞圈,畫圓弧襲擊司馬雲信後腦勺。
「不知收斂!」司馬雲信猛然爆發氣勢,展露出太和境後期的修為。
緊接著,他抬起手,猛然握緊。
手掌中間飄蕩數道神文,震開小傢伙所有的攻擊。
他正準備反手回擊,林銘的身形一閃而過,按住司馬雲信肩膀。
轟!
猛然向下一摜,司馬雲信整個人陷入地面,只有一顆腦袋露在外面。
「只不過小小的爭執,你卻對小傢伙動了殺心。」林銘抬起腳,眼瞅著就要落下。
這時,肖也急忙走上來,「林銘公子,高抬貴腳!!!」
林銘沒說話,腳依舊懸空,「小傢伙同意就行。」
肖也點點頭,旋即說道:「我這邊還在和他約斗呢,你可不能從生命層面上直接把人給解決了啊。」
小傢伙落在林銘肩頭,歪了歪腦袋,「為什麼?」
肖也指著地面上,喬大師的鑄造之物碎片。
「鑄造一道的公道,用武力討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