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是這樣,在秘境中雖然有點作為,但還遠遠當不得國士之稱。」
「當今陛下卻愣是給出封號與封賞,這其中的含義耐人尋味。」
林銘雙目定靜,匯聚神采。
曹渚清笑著擺擺手,「小友不用多想,並非老夫與陛下做了什麼交易。這只不過是帝王心術的推衍結果罷了。」
頓了頓,他又說:「你可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現在到底和多少人有關聯,你的背後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我的背後?」林銘微微皺眉,「玄文書院、林家、還有我寧國軍神。」
說到最後,他眼眸帶笑。
「別貧了。」
曹渚清擺擺手,抿了口茶,輕笑道:
「是不是忽然發現,再回首時,你與先前的自己完全判若兩人。身後有著無數錯綜複雜的背景,很多事情遠遠甩不開。」
林銘:「……」
老前輩不愧是老前輩,心思深沉,好似一眼可以辨清人心。
「沒錯,這幾日,我到處躲著走,還是有一大堆人可著勁兒找我。」
林銘心有餘悸,嘆息一聲。
「出名就是沒有好日子過,現在上街走著都得遮掩自己的樣貌,免得被認出來。」
「躲的這麼誇張?你這是……」
曹渚清上下打量林銘幾眼。
旁邊,聞人千易摸著胡茬下巴,調笑道:
「怕是都想給這小子說媒,整個寧京的姑娘現在沒有不知道他的,這可就是桃花成劫啊!」
停頓一瞬,兩老默契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時,小傢伙犯迷糊,以為這是好話。
它一邊跟著哈哈大笑,一邊說:
「你們別說,我家銘哥可了不起了,那媒婆說」
「噗呲~~~」
林銘白了小傢伙一眼,拎著它來回甩動。
小傢伙也反抗,還樂呵呵的,好像正在盪鞦韆。
這時,聞人千易忽然道:
「你小子今天來不會只是為了喝口茶,嘮嘮嗑吧?」
「確實沒什麼事情,主要是為了看望一下幾位前輩。」
林銘聳肩,環顧四周。
「怎麼沒有看到林景、許傲冬兩位前輩?」
曹渚清微笑,放下茶杯。
「他們兩個是勞碌命,有事情要做,現在都不在寧京。」
「不過,兩人都料到你有此問,讓我先轉達他們的領會之意。」
林銘點點頭,從納戒中拿出一些提前備好的禮品。
「這些是給前輩們的禮物,不算貴重,就是個禮兒。」
「有心了。」
聞人千易火急火燎拿過其中一份。
他可是門清兒!
林銘得到了大批的封賞,手頭上的好東西不要太多,隨便露一點都是頂級的好東西。
聞人千易別的不饞,唯獨對於鍛造所用的相關器具、材料無法抵抗。
從林銘拿出禮物的瞬間,他的鼻子已經聞到了頂級寶材的味道。
撕拉~~~~
聞人千易兩眼綻放精光,全身心沉迷在那顆雲白色的礦石中,陷入無聲。
這時,曹渚清話鋒輕轉。
「其實有句話,我想對小友說。」
氣氛忽然變得嚴肅。
小傢伙乖乖跑到林銘肩膀,兩腿盤坐,好似認真聽夫子講課的好學生。
林銘正了正神色,「曹老請說。」
曹渚清說:「小友可有想過接下來要做什麼?」
突然被這麼問,林銘一頭懵逼。
他仔細斟酌片刻,回答道:
「暫時還沒有特別明確的方向,主要就是認真修煉吧,反正實力高總不會有錯。」
「錯,當然有錯。這個世界又不是必須要實力才能活下去。」
曹渚清微微一笑,聲音沉降三分,顯得分外厚重。
「你僅僅只是想要變強,那麼真正走到巔峰,回頭望去,你會發現是一片虛無的荒漠。」
驟然迎來哲學題,林銘更加疑惑了。
「曹老到底想要說什麼,憑咱們的關係就直說吧。」
曹渚清喝口茶,潤潤嗓子。
「我說的是林銘小友的抱負,你這樣的天才不該僅僅想要自己變好,而是去改變世界。讓整個和你一起變好。」
「當然,現在的你還未滿二十,說的確實遠了些,但我有個提議,小友可以考慮考慮。」
「曹老但說無妨。」林銘重重頷首。
曹渚清微閉雙眼,語氣悠悠:
「老夫建議你,效仿古人,負笈遊學,遠遊天元州。用你的腿仔細丈量這片世界之大,用你的眼認真觀察這人間世道之奇。」
林銘愣神三秒,然後說道:「您這是覺得寧國對我太小了?」
「不,老曹是覺得青冥州對你太小了。」
聞人千易不知何時回神,插了一句話。
他擺擺手,指向遠處。
「老夫意見與老曹相同,你小子現在在寧國是國士,風頭一時無兩,但那又如何?難道要一輩子為此得意?」
林銘搖頭,「斷然不敢,也絕對不願。」
「這就對咯,說明你有上進之心,那你就更該去天元州看看了。」
略微停頓,聞人千易皺眉,伸手抵住太陽穴。
「如果我沒有記錯,應該再過些時日,就到玄宗的那個日子了。」
曹渚清輕拍椅子扶手,「哦?真的是那個日子,那林銘小友此去恰好合適啊。」
林銘和小傢伙陸雪燁腦門子上掛滿問號。
「說話別雲裡霧裡的,憋著人難受啊,」林銘端起茶杯,作敬茶狀,「您老倆位還是說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