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雷鳴
坐在主堡那寬敞的行政辦公書房內，巨大的拱形玻璃窗被考維斯用魔力之手控制的抹布，擦得鋥亮。
萊昂借著午後的陽光，一字一句的在信紙上，仔細闡述了自己三人作為新進貴族，軍力不足、人才短缺、管理困難，於是打算一起建立一支未來至多五百人規模的騎士團，聯統諸地政務與防衛的申請.
作為擁有直接效忠封君的領主，想在領地上，建立一個兼顧了政治作用的軍事組織，自然不是拍腦袋想建就建。
他們無論是領地還是身份，都處於荊棘花家族的統治體系內，這樣的事，按規矩就必須得到封君的授權許可。
當然，萊昂覺得厄利弗伯爵並不會拒絕自己的申請。
若換其他荊棘花封臣聯絡其他家臣要整這麼個組織，厄利弗興許得好好深思熟慮一番，權衡其中的隱患。
可換做自己，就沒那麼多顧慮了。
不只是因為現在君臣二人建立的信任，更重要的是，他們三人在奧蘭德是真正意義上的背景淺薄，毫無根基。
此次獲封男爵的十人里，厄利弗冊封其長子的那個附屬爵位不談。
其他八個升為男爵的荊棘花領主，多多少少都是有著世代姻親帶來的家族人脈和積累，沾親帶故能在王國中連出一大堆七大姑八大舅。
親緣和宗族帶來的優勢，讓他們可以在得勢後立刻拉起一幫人組建班底，迅速投入到領地的統治與管理之中。
這樣一片片紮根下去的力量，若是再用一個實際組織聯合在一起，那厄利弗哪怕再心胸寬闊，也會感到睡不安穩。
可是萊昂再看自家這邊，不算千辛萬苦救回來的伊蓮娜，他們哥仨幾乎離「絕戶」一步之遙。
不抱團的話，別說偌大的男爵領，就是阿澤瑞恩和洛哈克兩人回去管各自的那幾片領地，都會忙得頭疼。
如此的現實困難，厄利弗肯定能理解，畢竟其本人，現在恐怕就正在體驗「伯國升級版」的類似處境。
而事實上，如果不建立明面上的聯合組織，依舊按照先前那樣，三人以情義聯統領地，亦不會有什麼影響。
如今大大方方，把建立騎士團的想法，擺在明面上向封君報備，也是男爵領對封君的主動坦誠。
若是換了某些多疑的主君，這舉動，怕是也會被理解成試探吧。
萊昂搖頭，好在他一貫來的表現，肯定不至於引起這種的猜忌。
畢竟他確實沒有任何對法羅里斯家不利的野心。
在信件中開誠布公的講明了治理領地的困境，以及騎士團建立後對荊棘花家回饋的義務，萊昂蓋章封好信件，讓考維斯帶去送給城內軍營的信使。
望著考維斯匆匆離去的背影，萊昂放下羽筆，伸了個懶腰心情有些期待。
不光是期待回信，更期待之後將要進行的儀式活動。
已經升為男爵的萊昂，終於有了冊封自己麾下「騎士」的資本。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
最先接受冊封的，是一直以來，作為左膀右臂的奧莉薇婭和考維斯。
儘管名義上，按古老的費魯傳統，任何一位騎士都有資格冊封他人為騎士。
可在現今這個貴族體系趨近完善的時代，沒有真正爵位的騎士，若給予他人冊封，根本不會被錄入到貴族名錄當中，也無法得到其所在國度的承認，何況騎士身份，也代表著普通平民難以承擔的賦稅與軍事義務，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古老的傳統便早已名存實亡。
心中想著該如何回報這兩位大功臣，萊昂起身推開房門，朝主堡內存放重要財產的「寶庫」走去。
下了樓梯，途徑生活區的樓層，路過一扇外面掛著使用中的牌子，並從內部反鎖的雕紋大門時，萊昂不由得駐足了片刻。
這門後，是主堡內的一間大浴室。
阿瓦隆城內遍布的衛生設施極為豐富，宏偉的水渠橋、蓄水池、噴泉、浴室、浴池、公共浴場、衛生間、大型下水道而得益於類靈地場紊亂的時間特性，這座千年前的古代堡壘內，其優秀的上下供水系統竟然尚能正常運作。
萊昂也再三和蘿拉確認過，為堡壘內輸送上游和地下淨水的管道，並非鉛管之類的有害材料，這個世界的古洛雷利特人似乎並沒有犯羅馬人那樣的錯誤，這讓他放心的過起了久別的方便用水生活。
而他現在居住的主堡，作為設施齊全程度僅次於法師塔的建築，內部也有著一間堪稱精緻奢華的大浴室。
只可惜，原本這座主堡內住著的，大多是伽羅恩所率領的法師近衛，古時那幫住在這裡的糙老爺們，自然不會特意額外區分男女浴池，這讓現在堡壘內的眾人，想享受這間設施時，不得不安排男女錯開時間點。
記得昨天奧莉薇婭就迫不及待想試試那個浴池了，現在她應該正在裡面享受古代洛雷利特文明的奢侈。
萊昂看了看緊閉的大門，他耳朵微動，仿佛能聽到裡面自家媳婦的鶯聲燕語。
當然是錯覺。
厚重的雕花大門和石壁隔絕了浴室里外的聲音，萊昂什麼都聽不到。
他倒是很想進去和奧莉薇婭鴛鴦共浴。
可惜現在這個時間，說不定和少女如影隨形的特蕾婭小姐、甚至伊蓮娜、瑪莎女士她們也在裡面.
以後提前和奧莉薇婭約好時間再一起單獨享受吧。
萊昂遺憾的繼續走向寶庫的方向。
來到暫時由兩名近衛輪流看守的庫房大門前，打開門鎖並解除了考維斯布置的預警法術，萊昂徑直走過存放數千金王冠巨財的寶箱，以及琳琅滿目的鎧甲，來到了置物架上的劍匣前。
這可是他瞞著奧莉薇婭和考維斯藏了好些天的禮物，就為了在之後的冊封儀式上，能給二人一個驚喜。
打開劍匣，兩柄漂亮的兵器靜靜地躺在其中。
二者皆由棕紅色的裹革繡紋劍鞘保護，雖然出自同一位法羅里斯鑄劍師之手，但劍形按萊昂特意叮囑的要求，截然不同。
僅從外觀也能看出，一柄為正常規格的長劍。
而另一柄，規格則介於長劍和大劍之間。
拿起正常長度的那一柄，萊昂拔劍出鞘，欣賞起這優美的主刺長劍。
弧形的飛翼劍格護手，魚尾形配重柄頭，起脊劍柄，配以灰色柄繩緊緊纏繞。
劍格中央，還能看到特意預留的凹槽並未鑲嵌寶石，原本該平滑直下的V形劍身表面，也在合適的位置，留下了前後四條樋槽。
劍刃靠近護手的地方，刻著以洛雷利特語寫成的銘文，意為「友誼」。
這是他將要賜予考維斯的禮物，以彌補當初與法師埃蒙一戰，導致對方那柄附魔輕劍丟失之過。
這柄主刺型長劍，萊昂特別讓鑄劍師按他畫的圖紙示意，留出了後期鑲嵌加工附魔的槽位。
借著法師塔工坊里的工具和材料，他以現今對「術式學」的理解，就算自己動手，也能為其附上類似對方之前那柄符文輕劍上，照明、點火、輔助操控等小法術的效果。
不過萊昂不打算自己瞎搞，萬一手抖就弄巧成拙了，還是拜託蘿拉施以舉手之勞最穩妥。
收起「友誼」長劍，萊昂將其放回原位，又拿起了另一把明顯更重更大更長的雙手劍。
八棱雕窗配重柄頭、類哥特形制的方形雕紋飛翼護手，前柄烏木雕花，後柄純銀線纏繞，三棱脊雙樋槽的劍身約莫足有三指寬。
這是一柄分量十足的重型戰場劍。
寬厚的劍身上，銘刻著洛雷利特文字，「誓約與勝利」。
這自然就是將要贈與奧莉薇婭的武器了，儘管除了銘文，這把劍在外形上，與EX咖喱棒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考慮到少女的體質特殊，除非有能力弄到炎陽禁衛的武器，不然尋常附魔兵刃對她而言還不如凡鐵，脆弱些的符文兵刃甚至可能會在她的使用中損壞，所以萊昂沒要求弄啥花里胡哨。
他只是讓鑄劍師，打造了一柄不需顧忌重量，儘可能在強度和威力上足夠霸道的重型劍.
本來萊昂猶豫要不要給奧莉薇婭弄個類似「Excalibur」那樣外形的武器，但稍微想想就立即作罷了。
終究不是在玩漫展，他更希望給少女的日常佩劍，是一柄真正堪用的兵器。
何況就前世咖喱棒的外形，真做到現實里來，模樣猶如兒童玩具，遠不如真實的武器形制來的漂亮。
將來為奧莉薇婭定製的騎士鎧甲亦是如此，如伊妮絲之前身上那套，防護周全又精巧的貴族甲冑最完美，萊昂可不打算給奧莉薇婭弄一套四處漏風的COSplay道具，拿老婆的生命開玩笑。
欣賞夠了手裡沉重的勝利之劍，萊昂將其重新收回鞘中，剛想離開，卻突然聽到，一聲幾乎穿透主堡堅牆的悶雷聲傳入耳中。
轟隆隆的動靜，仿佛陣陣雷擊。
萊昂疑惑的環顧，防護嚴密的庫房裡自然沒有窗戶。
但這就更奇怪了，得是多大雷聲才能傳進來？
離開寶庫，萊昂繞過迴廊，來到主堡外面。
他仰頭張望，只見天上晴空萬里，沒瞧見烏雲，也沒有要下雨的跡象。
疑惑間，萊昂瞧見不遠處阿澤瑞恩匆匆忙忙的順著下層區的台階走了上來。
「你聽到了嗎？剛才的雷聲。」萊昂問道。
阿澤瑞恩苦笑：「何止我聽到了，那嚇人的雷聲，城裡城外的人都能聽見，這兩天，恐怕外面的領民又要產生騷動了。」
「騷動？」
阿澤瑞恩點點頭：「是啊，城外的民眾本來就是被厄利弗大人承諾減稅分地，連哄帶趕，從荊棘花領遷來阿瓦隆城郊開拓的窮人，許多人從小就聽著噩夢之森的詛咒傳說長大，要不是窮的過不下去，怎麼都不會願意來這裡開荒的。」
他嘆了口氣，就自己這段時間的走訪調查解釋道：「結果就在這陣子，時不時就發生晴天打雷的怪事，閃電還直接劈進了城裡，我聽荊棘花兵營的士兵說，城外的酒館，現在開始傳出詛咒將要再次籠罩森林的流言了。」
阿澤瑞恩有些無奈，雖不至於因為這點事發生逃民現象，但連續的反常怪事，還是讓城內外的民眾惶惶不安，問題是，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想要派人闢謠安撫民心都無從下手。
劈進了城裡？萊昂忽然心有所悟。
「我剛才在主堡里沒看見，你說雷電劈進了城裡？具體劈在哪裡？」
就這片地區，要論起超自然的怪事，哪裡還能怪的過住著一位古代法王的法師塔？
聽到萊昂的問話，阿澤瑞恩側過身，看向西北方向更高層的噴泉廣場，指著那邊最里側的崖壁道：「就是那，原本還有鎮上的孩子經常去廣場上玩耍，現在沒人敢靠近那邊了。」
果不其然萊昂安下心來，這就沒事了。
應該是蘿拉鬧出的動靜。
他接著反應過來，到目前為止，阿澤瑞恩和洛哈克仍不知道有關蘿拉和法師塔的存在。
「別擔心，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萊昂拍拍他的肩膀，接著道：「趕早不如趕巧，洛哈克呢？正好今天我帶你們倆去見個大人物。」
「大人物？誰？」阿澤瑞恩不明所以。
「我的魔法導師，也是咱們三個當初逃亡路上的救命恩人.說來，你小子還真憋的住，到今天都不問我哪學會的法術嗎？」萊昂失笑。
阿澤瑞恩聞言微愣，接著想起了當初對方怪異的對著空氣喊叫，不由搖搖頭：「我一個普通人，又不是術士，知道那麼多也沒有意義。」
「你不想知道那麼多也不行了，以後我要是不在領地，還指望你這個阿瓦隆大總管統領一切呢。」萊昂搖搖頭，拉上他去找洛哈克。
二人花了點功夫在荊棘花軍營的校場上，找到了正和士兵進行摔跤特訓的洛哈克，於是在萊昂的領路下，三人來到噴泉廣場登上階梯，站在了隱藏法師塔的虛假崖壁前。
「仔細聽我的咒言，還有我的手印，不過記不住也沒關係，以後我多教你們幾遍。」
萊昂做完準備，便拉著二人穿過魔法帷幕的幻象。
不出意料，眼前夢幻的景象讓兩人吃了一驚。
不過前有詛咒之地更壯觀嚇人的可怕經歷，他們倒也沒有亂掉方寸。
推開大門，三人進入奢華的圓形大廳。
阿澤瑞恩和洛哈克跟隨萊昂踏上光滑的地板，轉著腦袋環顧起來，對富麗堂皇的穹頂與廊柱嘖嘖稱奇。
「呶，這座古代堡壘真正的領主王座在那呢，咱們現在住的主堡，只是以前城堡內辦公人員的所在，所以主堡大廳里沒有王座，只有紋章圖騰。」萊昂指了指前方高台上的法師寶座。
「聖先知在上，這柱子這玻璃.這上面鑲嵌的什麼寶石.什麼燈？這麼亮？魔法？這柵欄是純銀的？這裡原來不會住了個神仙吧？」洛哈克四處打量，眼睛都要看花了，這要不是兄弟的地盤，他多少想找個起子給這些寶石撬下來了。
「萊昂，你該不會告訴我，這裡的主人現在還活著？」阿澤瑞恩驚訝道，他記得對方說過，這座堡壘是一千多年前建造的千古之城。
「不，當初隱居於此的阿芙洛絲女士，早已經過世了.」萊昂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王座，心裡對那位雙眼如璀璨星空的粉發女士鞠了一躬，感謝她留下的遺物和知識，對自己的幫助。
「也對，除了偉大的聖先知能保護人類數千年，哪有人還能活那麼久，術士們的法術也不可能做到的。」
阿澤瑞恩稍稍放鬆下來，就算經歷過那段匪夷所思的詛咒之地冒險，可要是待會要說會見到千年前的人物，依舊讓人感到過于震撼，那可是聖先知還活著的年代。
「.我要帶你們見的是她的老師。」
「？」阿澤瑞恩挑眉，動了動嘴唇。
他釋懷的嘆氣，覺得以後跟著萊昂見到什麼都不會感到奇怪了。
「這裡原主人的老師？現在還活著？那至少一千多歲了吧？」洛哈克倒吸了一聲，眼睛睜得像銅鈴。
「也不完全算活著，只是仍以靈體的方式存在，說不定她生前.好吧，可能生前也活了至少上千歲。」
萊昂本想說對方沒準是正常壽命逝世的，但想起原主記憶里的教典故事，聖先知確實說是存在了數千年之久才從凡間升天。
等一下。
看著神色驚嘆的洛哈克，萊昂突然又意識到了一件事。
自己一個地球上的無信者，當初雖然驚愕於蘿拉的身份，但歸根結底，也只是那種見到大人物的新奇感而已。
但眼前自己的這兩個在瑟瑞安土生土長哥們，可是從小膜拜聖先知伊拉利爾長大的聖陽教信徒.
萊昂遲疑片刻，決定暫時不要告知他倆真相了。
畢竟那身份，本來也不是蘿拉的本願。
如此草率的衝擊阿澤瑞恩和洛哈克的世界觀，沒太大必要。
帶著兩人上樓，一連穿過幾層都沒見到蘿拉的人或牌，萊昂直奔最頂樓而去。
爬到工坊，感知中察覺到了頭頂上凝若實質的龐大能量渦流，而通往頂層塔樓的階梯口，眾人亦能聽見越發清晰的呼嘯風聲。
這是他們之前在塔下聽不到的，仿佛那龐雜的聲響，完全被束縛在了一定範圍之內。
「你們倆先不要上去了，在這坐會兒等一下，我去看看什麼情況。」萊昂扭頭吩咐道。
二人點頭。
往上走了兩步，萊昂心有所動，忽然回頭又叮囑道：「其他東西看看倒沒啥，但是千萬別動柜子里那些小人雕像，那是阿芙洛絲女士珍貴的遺物。」
「唉，你放心吧，我們又不是毛手毛腳的小鬼，到處亂摸。」洛哈克攤攤手。
被洛哈克的無意直言迎面中傷，萊昂面色一尬.
好好好，自己就是個毛手毛腳的小鬼行了吧。
他還記得當初不小心，發現了那些人偶手雕的「逼真」程度。
總覺得要是讓別人因為這些遺物，知道阿芙洛絲女士生前的奇妙趣味，會十分對不住人家。
畢竟萊昂至今都在祈禱，自己地球上的父母，整理他「遺物」的時候，千萬別檢查電腦和手機
「——蘿拉！」
大聲呼喊，踏入風聲大作的術式範圍，萊昂腦袋上的黑髮亂舞，禮服外衣的下擺被吹得在腿後獵獵擺動。
手遮眉眼，眯著眼睛頂風走上塔樓，他這才發現，最上層的塔樓穹頂，居然像螺旋艙門一樣，打開了一片巨大的天窗。
而就在場地中央的半空中，漂浮著一團渾圓的鋼鐵球體。
肉眼可見的雷霆電弧在那球體上四散跳躍，但每當逸散的能量躍動出來一段距離，想要逃離，便又被詭異的無形之力，牽引著重新轟擊回了鋼球當中。
白色法王袍和少女的雪發在狂風中飄飛，蘿拉收回身後背著的雙手。
她將悠閒橫靠在後腰上的魔杖轉了一圈，持回正握，杖尾輕點了一下地板。
四面八方漂浮的繁複陣式驟然向中心收攏過去。
萊昂只覺得眼前宛如黑白畫面呼嘯頻閃。
一圈圈黑與白的閃爍交替著縮回了上方的鋼球表面。
狂風與氣旋的渦流瞬間消散，萊昂放下了遮眉的手掌涼棚。
「你來啦，是準備從今天開始上課嗎？」蘿拉回過頭來，眼裡溢出一抹淡淡的欣悅，並沒有絲毫被打擾的不愉。
「塔外頭打雷，嚇到了不少人，我進來看看怎麼回事。」
萊昂理了理自己被吹成雞窩的腦袋，望向了法師小姐身後那此刻被層層魔紋覆蓋的鋼球。
「這動靜你是在進行什麼魔法實驗嗎？」萊昂好奇的走了過去。
蘿拉揮手將金杖驅散，攤手道：「當然是在給你做魔杖啊。」
「這魔杖怎麼是個球？」
萊昂詫異的上下打量那顆鋥光瓦亮的大鋼球。
「現在還只是在為材料賦能，要到最後階段才會將它塑形，鍊金學冶煉科的內容，還沒仔細看過嗎？高溫高壓的鍛爐內進行的材料融合，對完全掌握元素的高階施法者而言，即使不用設備輔助也能信手拈來。」
蘿拉虛握著搖搖手：「不然你還真以為我要拿錘子，給你敲一根魔杖出來啊？」
萊昂撓了撓頭，學習魔法尚淺，他入門因為戰鬥和衝突所需，更多再讀元素學與術式學的知識，對鍊金了解著實不多.尤其鍊金方面的內容，比前兩者都要讓人昏昏欲睡。
「蹲下來一點。」蘿拉走到他面前，招了招手。
如今萊昂對此也算習慣，便依言矮下了身子。
蘿拉的雙手，攀上對方被吹得亂糟糟的腦袋，十指溫柔的拂過。
細微的電流和熱量將萊昂的頭髮一根根梳理得整整齊齊。
親手幫其恢復了俊朗的髮型，蘿拉輕輕摸摸萊昂的腦袋，笑著點點頭，滿意的退開了身子。
萊昂似有所感的碰了碰自己頭髮。
好嘛，不只是行走的人形工業母機，小老師還會髮膠手呢。
不過被蘿拉擼毛的感覺還挺舒服的。
這就是自己平時擼小歌德時候對方的感受嗎？
「走吧，你不是想讓那兩個孩子認識認識我嗎？」蘿拉轉而走向樓梯，她自然能察覺到此地有幾個來客。
「不繼續了嗎？我看你剛才挺忙的，要不我們改天再來？」萊昂跟上去問道。
「沒關係，今天進度就到這吧，這條地脈光是維持我現身都很勉強，為了給你做這根魔杖，我幾乎天天都卡在它承受的極限上，也該讓腳下的土地歇息一下了。」蘿拉擺擺袖袍。
走下樓梯，萊昂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靜靜飄在那的鋼球。
不知道蘿拉打算給他做根啥玩意兒，法師們製造魔杖的動靜一向這麼大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