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聯合治理
滿載家具、雜物和財物的馬車後面，是坐著伊蓮娜女士等人與小僕傭們的大篷車。
阿澤瑞恩和洛哈克率領的近衛騎兵馬隊，從兵營調來的幾十名塞爾瓦戰士護在隊伍兩旁。
莉娜和家裡的孩子們第一次經歷這麼大張旗鼓的搬遷，知曉到要去一座美麗的大型城堡定居後，個個猶如出遊旅行般格外興奮。
這些當初倖存的少年少女倒是對塞爾瓦留念不多，他們的雙親在那場噩夢中遇難，對這些倖免於難的遺孤來說，溫和親切的萊昂老爺、奧莉薇婭、伊蓮娜姐姐她們，就是如今的親人，和他們在一起，搬去哪裡住都一樣。
萊昂在塞爾瓦宅子前，望著隊伍逐漸遠去，倒沒有和他們一起啟程，畢竟，家裡還有個超大號的成員尚未歸來。
不打聲招呼就帶著小獅鷲走了，死亡爪見不到孩子肯定要急的炸毛。
感受到腳邊褲腿，被某個調皮的小傢伙扯來扯去，萊昂低頭，無奈看向頑皮好動的小歌德。
這小肥啾自破殼後的兩個多月來，好吃好喝，已經從雙手一捧的巴掌大，膨脹成六十多公分身長的體型了。
而帶考維斯去格萊德郡的這段時間裡，奧莉薇婭和家中女眷們照顧它，倒也絲毫沒餓到這頭小肥啾。
「臭寶，又咬咬咬~，老爺我被咬壞的幾條褲子，還沒找你算帳。」
萊昂伸出魔爪，一把抱起已經頗具其母親雛形的小獅鷲，不顧它嘰嘰喳喳，轉身回到了屋內。
考維斯關上房門，以防精力旺盛的小歌德又偷跑出去。
關閉的門扉阻隔了許多塞爾瓦街道上的喧鬧。
原本日漸擁擠的宅邸大廳內，突然一下子人去樓空，安靜下來，倒是顯得有幾分蕭瑟。
「大家都走了，好冷清啊。」
奧莉薇婭趴在長桌上雙手托腮，看著空蕩蕩的大廳，發出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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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除了住在兵營統兵的布萊恩，家裡就剩萊昂、考維斯、奧莉薇婭，以及主動要求留下幫忙做飯的特蕾婭。
就連廚娘米莉雅阿姨和她丈夫，也先行跟著隊伍出發了。
「等叫上了死亡爪，咱們去阿瓦隆，不就又熱鬧起來了。」萊昂rua夠了小歌德，才重新將掙扎的小傢伙放回地上。
說起來他還有些遺憾，要是早知道厄利弗打算將林中堡鎮封給自己，他說什麼，也會把那命名為「卡利班」或者「奧都魯克」。
而不會給自己主城取「阿瓦隆」這麼不吉利的名字。
他可不想未來哪一天，被自己叛逆的兒子或者女兒捅穿腰子，然後躺進法師塔挺屍。
嗯？等一下，這麼一想.好像前兩者貌似更不吉利。
阿瓦隆至少沒像前兩個一樣被炸成碎片。
「萊昂大人，奧莉薇婭小姐，沒什麼事的話，我去提前準備午餐了，不過我的手藝沒有米莉雅夫人那麼好，還請見諒。」
特蕾婭感到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提議去給大家備餐。
「隨便弄點就行，我們沒那麼講究，記得多弄些肉食。」無肉不歡的萊昂點點頭。
見特蕾婭去廚房忙活，考維斯意有所感，也主動起身將空間留給了萊昂和奧莉薇婭。
「吾主，我去後院陪小歌德玩耍，有事的話呼喚我。」說完，他抱起獅鷲幼崽也離開了屋內。
只剩下了二人，大廳里中氛圍更加寂寥了幾分。
萊昂側坐在桌前，杵著下巴，目光盯著奧莉薇婭，心裡再次湧現出了，那日分別時的記憶
從側窗透下的陽光，將屋內照的半明半暗，讓人睏倦。
奧莉薇婭打了個哈欠，腦袋枕著雙臂，側頭看向萊昂小聲提議道：「一起去練劍嗎？或者跟我一起去練習負重長跑？」
「練武有的是時間，但是難得清閒.」萊昂笑著意味深長的問道：「.親愛的，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事了？」
「？」
少女趴在桌上眨了眨眼，不知戀人所指何事。
萊昂起身來到女孩身後提前封鎖她的退路，接著，雙手撐在她兩側，低頭湊至奧莉薇婭耳邊，喃喃了幾句毫不知恥的下頭情話。
少女的臉頰，瞬間宛如熟透的蘋果。
她轉頭，將臉蛋埋進了臂彎之中。
好一會兒，奧莉薇婭才悄聲抱怨。
「壞蛋.答應你就是了，不許把那衣服弄髒哦」
得到少女小聲答應，萊昂心花怒放。
「蕪湖~！！」
一抄手，將輕盈的奧莉薇婭抱了起來，萊昂壞笑的像個強搶民女的地主老財一般急匆匆衝上了樓梯。
戒色？
他沒有思考一秒就放棄了。
折壽就折壽吧，反正學了正宗的洛雷利特魔法，今後請教請教蘿拉，肯定有辦法給自己續命。
沒羞沒臊的美好生活持續了兩天。
只可惜儘管不是正經人，但萊昂仍無寫日記的習慣，不然四萬個費魯字符恐怕也寫不下其中的「浪漫」。
這期間他還得到了拉瑞安的答覆。
遊俠騎士經過和伴侶的商量考慮後，最終放棄了繼續前往聖庭王國的打算，欣然接受僱傭，成為了男爵領上負責堪塔達爾地方事務的領主顧問。
不過具體的幕僚工作，將在之後阿瓦隆內召開的會議上再行商議。
時間來到阿澤瑞恩他們搬離塞爾瓦的第三天，萊昂終於見到了歸來的死亡爪。
而在它探望完小歌德，打算離去前，萊昂趕緊連比帶劃，手舞足蹈的傳達他們搬家的意思。
這頭聰明的巨獸，很快理解了人類朋友們將要「挪窩」的意圖，於是從地上升空，在眾人頭頂盤旋起來。
起初，萊昂瞧死亡爪起飛，還以為對方被自己嘰里呱啦吵吵煩了，但看它在天上沒有離去，始終等待眾人行動，這才趕緊招呼特蕾婭去牽來馬匹，讓考維斯去通知拉瑞安啟程。
死亡爪很有耐心，它保持跟隨著萊昂的動向，等地上的人類朋友帶著它的幼崽登上馬篷車，甚至還十分貼心的升到了高空，以免自身驚駭到地上的馬匹車輛。
拉瑞安騎著戰馬，他的侍從駕馭馬車載著瑪格麗娜小姐，早早來到了村東路口等待。
一行人集合完畢，踏上了前往阿瓦隆的路途。
在天上獅鷲的伴隨下，眾人馬不停蹄的穿過林間大道，只用了小半天時間，就趕到了林中河谷。
隊伍穿過田野之間，馬蹄踏過河上的古橋，扛著農具收工回家的行人避讓著緩緩前進的馬車，萊昂的隊伍步入正在建設中的城鎮區域。
奧莉薇婭在馬背上環顧四周，眼神驚嘆。
「萊昂，這裡變化好大。」她記得上次來時，堡壘外還是空蕩蕩的河谷郊野。
現在已經有了延綿的房屋建築，大片農田耕地，人煙熙攘。
不遠處還有一片大型軍事營寨。
隊伍中的拉瑞安主僕和瑪格麗娜仰頭眺望，為前方高大的堡壘而面露驚訝。
那城堡粗略一估，儘管規模只有西部港費爾康的海崖堡一半左右，但也足以稱得上是世間罕見的宏偉堡壘。
如此龐大的城堡，即使在許多坐擁伯國的大領主手中都極為罕見，更別說一位不久前，只有一座村莊領地的新興貴族。
瑪格麗娜在馬車上，疑惑的望向前方的那位年輕男爵。
作為薩萊茵家族的大小姐，她知道就算是自己父親，怕也難以捨得拿出巨財興建如此規模的堡壘。
這就是對方加封男爵後獲得的封地？
儘管很失禮，可瑪格麗娜還是忍不住懷疑，這位萊昂男爵怕不是其主家荊棘花伯爵的私生子吧？
不對，這般待遇，哪怕嫡長子也不過如此。
進入城關，堡壘內部的整齊道路，漂亮高大的建築，精心布置的基建設施，又讓拉瑞安主僕與瑪格麗娜大開眼界。
本以為是森林內的鄉下拓荒之地，沒想到是座美麗而生機勃勃的城鎮，瑪格麗娜不由對未來定居於此的生活產生了期待。
周圍空氣清新，一路進城，也全然未見一般城鎮內遍地的污穢之物。
比較起來，除了喧鬧和繁雜程度，論居住環境與風景.連堪塔達爾的王城都顯得那樣不堪入目.
來到東北部高城區的方形主堡下，得到消息的阿澤瑞恩與洛哈克，早已等在階梯下迎接。
「萊昂，伱們終於來了。」
「沒辦法，誰讓那大傢伙也才剛剛回來。」
萊昂與眾人一起翻身下馬，抬手指了指天際上，尾隨盤旋的黑點。
他回頭看了眼正搭手扶瑪格麗娜小姐下車的拉瑞安，便又向阿澤瑞恩他們問道：「城中有空置的住宅嗎？找一間位置近的讓拉瑞安閣下居住，這位騎士已經接受了我的招募，現在是咱們自己人了。」
「有的，我來帶他們去休息。」洛哈克自告奮勇的上前，領著拉瑞安一行前去下榻。
萊昂抬頭，望了望高聳的主堡塔樓，對考維斯吩咐道：「你帶小歌德到塔樓頂上，招呼死亡爪降落，這樣它應該就明白以後該上哪找咱們。」
阿瓦隆比塞爾瓦的宅邸大太多了，不和獅鷲商量好地方，若是它今後來見不到幼崽，到處在阿瓦隆內找起來，恐怕得嚇壞不少領民。
但想到這裡，萊昂心中一動，回頭俯瞰堡壘，接著又轉身遙望西北方向更高處噴泉廣場後面，阿瓦隆堡所依靠的孤峰山體。
書上說，洛雷利特人以山巔巢穴或塔樓來飼養獅鷲，那自己如今豈不是環境剛好適合？
要不要嘗試讓死亡爪就此定居下來？反正現在也養得起。
思量著，暫時將這個想法留在心中，萊昂帶著眾人走進主堡。
雖然來過不少次，但他對主堡內部也不算了解，便跟著提前搬進來的阿澤瑞恩，一間間一層層的瀏覽今後眾人的新家。
「.很奇怪，這座主堡的大廳里沒有安放寶座的位置，那形似聖陽標誌的雕塑物一時也不好挪走，我就暫時安排大家把上層的宴會廳收拾了一下，放上了你的領主椅，倒也能充當大殿。」阿澤瑞恩介紹起主堡內部。
前廳、宴殿、會議室、會客室、辦公區以及位於四角堡壘塔樓中的空置房間，還有高層的「領主居所」。
只是萊昂知道，那間頂層最寬敞的房間，自然不是什麼領主臥室，那原本是屬於荊棘花家的祖先，阿芙洛絲女士的近衛長，伽羅恩的住處。
這裡之所以沒有安放領主寶座，也是因為紫荊花堡壘的主人，阿芙洛絲女士，實際上居住在法師塔中，而非這座管理日常事務的主堡。
告知完眾人各自房間的位置，阿澤瑞恩見奧莉薇婭在瞭望陽台上俯瞰阿瓦隆城區，便拉著萊昂悄悄來到一旁。
「我還沒安排奧莉薇婭的房間.你自己看著辦嗷。」
萊昂挑眉，沖他比了個大拇哥，還是兄弟懂我心。
夜幕降臨，和主堡內的眾人共進晚餐後，萊昂與阿澤瑞恩等人來到會議室，商議當前要緊的領地事務。
首先當然是要確定管理如今偌大的領地，他身邊每個人的職責。
建立能夠運轉的簡單行政系統是當務之急。
算上阿瓦隆和塞爾瓦，萊昂自己治下就有四座城鎮，十四座村莊。
洛哈克有一座城鎮，一座寨堡，兩座村莊。
阿澤瑞恩有五座村莊。
領地上生活的民眾超過萬人，規模不一樣，如果還想以前那般親力親為，萊昂等人恐怕要將所有時間，都用在來回奔波，處理不同雞毛蒜皮的事務上了。
架構官僚系統，萊昂雖然沒有相關經驗，不過阿澤瑞恩耳濡目染過聖地城的官僚結構，而且在場，溫蕾莎女士和賽莉小姐也能根據她們過去對家族領地的些許了解，給出建議。
政務總管、書記總管、財務總管、馬廄總管、醫務、內膳、治安、巡林，稅務官、抄寫員、會計員以及當前由自己幾名騎士親自裁決，還沒那麼緊急，但未來肯定需要的法庭官吏，乃至未來有餘力時，所需要的教育官吏。
先確定好結構內的職務，再將各地的鎮長和村官，召來阿瓦隆開會.
「萊昂大人，恕我冒昧的問一下.您是打算，將阿澤瑞恩大人與洛哈克大人的領地也一併納入您的官僚體系內，如過去在塞爾瓦時一樣，共同管理嗎？」溫蕾莎女士忍著這份古怪，不由問道。
聽到溫蕾莎這話，萊昂三人皆是一愣。
是啊，這好像，確實有點奇怪.
他們幾個習慣了一起過日子，導致下意識的將所有地盤依舊湊在一起討論。
可現在已經不是三個小村子了，不管從哪個角度上看，阿瓦隆領都沒有統治另外兩位荊棘花騎士名下領地的名分和法理。
「我沒意見啊。」洛哈克撓撓頭，渾不在意道。
在洛哈克看來，自己的生命、親人、包括如今擁有的一切，都來源自萊昂對他的恩情，就算要把現在的所有都送給對方，他也能毫不猶豫的贈與一切.當然姐姐除外。
「我也沒有意見。」阿澤瑞恩搖搖頭，他的想法很簡單，感情與友誼是很重要的因素，但同時阿澤瑞恩也能看到，追隨於萊昂，自己所能擁有的未來和希望。
萊昂皺眉想了想，明白了溫蕾莎女士的言下之意。
他抬起頭來，對阿澤瑞恩和洛哈克笑道：「咱們幾個當然不會介意，但是若一直沒有合適的名頭，永遠這樣形如一體，不提外人，你們將來的後代又會怎麼想？現在談這個雖然還早，不過，藉此機會，倒是可以提前想想這個問題了。」
「那我，要不乾脆向萊昂你宣誓效忠，成為你的騎士如何？你都成為這麼大一個男爵了。」洛哈克靈光一閃，覺得自己想到了個好主意。
阿澤瑞恩不由被他逗笑扶額。
「瞎說什麼呢。」
萊昂為兄弟的驚世智慧無奈：「你我都是厄利弗伯爵的封臣，才剛接受新的采邑冊封，你這就背叛主君，是頭銜不想要了嗎？」
「哦，好吧，也是。」洛哈克恍然自己說了什麼蠢話拱了拱肩膀。
房間裡略微沉默，萊昂端起熱水潤潤嗓子。
目光漫無目的地望向一旁，看到穿著阿爾托莉雅同款白衣藍裙，於側席上乖巧旁聽的奧莉薇婭，萊昂心中微動。
他幾乎在同時，聯想起了那天伊妮絲王女對自己的邀請。
久違感到一個點子浮上了萊昂的心頭。
「我們，要不建立一個『騎士團』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