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動盪和機會
「就是那了，大人。」
站在斷崖邊，密探為女詩人遙指邊境以東瑟瑞安王國，聖地城的方向。
百首眺望遠方。
視野里，她能看到遠處，那猶如熱浪蒸騰，空氣扭曲朦朧的奇特景象。
山還是山，水還是水，但百首知道，那裡已經實質上和現實時空隔絕開來了。
她心裡也略微沉下心來，判斷出東征派大人物們的失蹤，應該的確與國內的西進派無關，純粹是一場由不明原因引發的意外。
不然這手段實在太毫無遮掩了，在皇帝陛下面前，帝國朝堂上的鬥爭，還不敢演變得如此不顧規矩。
密探小心翼翼的對百首推測道：「儘管撤退的堪塔達爾軍隊對外依舊保持著宣稱國王健在，但我判斷，他們恐怕不只失去了國王，攻克羅蘭納爾聖地城後，包括國王在內，許多堪塔達爾和烏利亞的貴族將領都在城中，如今他們都被突如其來的詛咒領域吞沒了，一下子失去這麼多領主，大人堪塔達爾恐怕要起大亂。」
他的猜測自然不是無根浮萍，自從羅蘭納爾內的消息與外界隔絕以來，許多駐紮周邊，原本受僱於各個貴族的僱傭軍，都失去了僱主和指揮者。
長期得不到補給與佣金，一兩個月的時間，許多傭兵部隊開始從原本的駐地附近下手，為自己「討」債。
三個多月後的現在，所有沒跟著後方部隊撤走的傭兵團，已經在各個小頭目的帶領下自行解散，化作流竄的匪寇，肆虐在堪塔達爾東部郡領。
而隨著時間慢慢見識到邊境以東那片詛咒之地的擴張，傭兵們去不了東邊，自然便開始劫掠西邊原本僱主的地盤。
不搶得盆滿缽滿，他們決計不會打道回府返回老家。
本來能阻止他們無法無天放肆的堪塔達爾領主和軍隊，失蹤在了羅蘭納爾聖地城中。
後方還駐紮軍隊的郡領尚能驅逐亂軍，而沒有部隊鎮守的地區，連原本當地貴族領主的家眷，都慘遭了毒手。
這些原本為征伐瑟瑞安王國而徵召的傭兵，此刻變為了堪塔達爾境內無窮的匪患。
戰爭對堪塔達爾東部的負擔本就極重、加上現在嚴重的兵禍，饑荒已經出現在了各地。
城鎮開始自衛和封鎖，鄉間成千上萬的堪塔達爾平民，被迫流亡逃離家鄉，尋找還擁有軍隊保護的郡領尋求庇護。
此時此刻，最應該維持秩序鎮壓亂軍的堪塔達爾其他主力軍隊，反而像退潮一般，毫不留戀的向王國中部撤退。
這也是密探判斷國王失蹤的原因。
據內諜的情報，現在以國王名義掌握軍隊的，是艾維烏特的弟弟，「阿伯勒公爵」。
而他率領的大軍，眼下正迅速向堪塔達爾中部趕去
那裡，也就是艾維烏特出征後，其長子「卡索王子」代父統治的王庭所在。
這樣的反向進軍，實在讓人懷疑阿伯勒公爵的真實目的.
百首聽著手下的匯報，仔細將這些信息牢牢記在腦中。
但與面前出身堪塔達爾本地的密探不同，她心裡真正關心的，並非這個土著王國意外動盪起來的政局。
就算這片王國四分五裂，生靈塗炭，對百首而言，事情也遠不及包括「皮里耶諾」這個徒有虛名的典位法師被刺殺，將引發的國內政治問題來的嚴重。
何況，與皮里耶諾這個被政治派系硬扶上典位的傢伙不同，數名真正掌控帝國政局小半片江山數百年的典位大法師下落不明。
哪怕是建立帝國的早期，崛起的法師領主們內戰廝殺，都少有一次失去這麼多強大的存在。
百首默不作聲的心底費解，不知那些大人物吃錯了什麼藥，集體跑來西大陸湊熱鬧，還爭先恐後的聚成一團扎進羅蘭納爾，現在集體遭殃。
她只希望，那些能呼風喚雨的超凡存在，可以儘快自行從類靈地場裡逃脫。
畢竟他們活過的漫長歲月中，也不只一次探索世界各地的類靈地場，為帝國帶回無數讓人驚嘆的上古奇蹟和知識。
雖然他們已經失蹤了五個多月，但百首知道依舊有這種可能，因為類靈地場內的時間是錯亂無序的。
沒準現在，那些強大的法師老爺，正剛剛經歷詛咒之地的形成也說不定。
「走吧，留些眼線在附近城鎮注意類靈地場擴散的事態就好，帶你的人撤去堪塔達爾王都，監控這個國度失去國王后引發的動盪。
至於那些帝國來的大人物.他們若無法在詛咒之地內自救，我們這些螻蟻也插不上手。」
百首搖搖頭，確認了法師老爺們失聯的原因，她基本上完成了此行最重要的任務，後面該頭疼的是國內的大佬們。
塞爾瓦。
萊昂將手上由王國官方信使送來的兩份通緝令，遞給了洛哈克。
「把這些貼到村市和東區廣場的告示牌上吧，記得向領民們宣讀。」
洛哈克拿過來看了看，兩份通緝懸賞。
一個是術士梅特的，不僅僅有文字描述其外貌特徵，還配了簡單的畫像。
洛哈克回憶當初在隆卡對那傢伙的匆匆一面，覺得畫得倒也形象。
而另一個，是對那晚從拉瑞安刀下逃走的女刺客的文字通緝。
不像在王都有不少人熟知的梅特術士，一個只有寥寥數人見過的不知名女詩人，也沒法僅憑描述畫出其確切的相貌。
難說這玩意兒到底能起多大作用。
萊昂沒見過那個女刺客，但是梅特的魔法他見識過，
他很懷疑，換個外貌這種事.對能夠用法術變出那樣半人半蛇巨怪的術士大師而言，應該不算什麼難事。
看著洛哈克帶人去張貼懸賞告示，萊昂轉頭看向桌上的其他人。
「聘來的那位工匠，已經安頓好了嗎？」萊昂向伊蓮娜女士問道。
「是的大人，我為肖克先生一家，和他的學徒們，安排了東區的住處，對於您贈予的住宅，他們向您表達了感謝，。」伊蓮娜淺笑著答道。
萊昂點點頭。
三領內，自然不只老布萊恩一位鐵匠，但也不是所有鐵匠都懂得保養軍械，打造和維護鎧甲。
而正在建立百人規模常備軍的塞爾瓦，至少需要一到兩名維持軍隊後勤的專業工匠。
尤其是將來還有許多精細昂貴的弩具需要維護。
身為百夫長的老布萊恩，現在忙於軍務，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還抽出空來去打理軍械庫里的盔甲和武器。
所以多日前他不得不派人去法羅里斯的行會，聘來了一位工匠，定居塞爾瓦。
這自然付出了不少，包括一處新建的宅院堡地，一間在軍營中的鐵匠鋪，以及包括他和兩名工匠學徒在內，每年共計36枚金幣的薪資。
領地目前本就巨大的年開支上，又橫添了一筆不小的開銷。
不過這段時間，領地的財政，倒也不是只出不進。
萊昂終於等到了他過去準備迎接的大批外來人員，近日塞爾瓦地區的流動人口急速上升中。
特洛薩伯爵率領的灰衫谷領大軍尚未經過，為軍隊開路的大批先頭工匠隊伍便早早趕來。
就在東邊荊棘花輜重軍營的基礎上，他們向北搭建起了更大規模的後勤營地。
短短六七天內，不算外面固定駐紮的人員，光是日常進入塞爾瓦的人流就翻了數倍。
進入村鎮內的流動人口，都幾乎與本地領民人口相當，外來者到此購買肉食、酒水、蔬菜以及各種日常用品的需求隨之暴增。
好在一切都早有準備。
萊昂派遣洛哈克護送瑪莎女士，前去聯繫周邊早就簽好契約的商隊與村莊行商，通知他們開始履行合約。
這工作本來是該阿澤瑞恩主持的，可惜他率隊前往銀山城，正在購買軍械物資，於是萊昂轉而將此事，交給了早已渴望展示才能的瑪莎女士。
絡繹不絕的車隊很快便帶著商品來到了塞爾瓦，而徹底開放的東區新市場，不過兩三天的功夫，進駐攤位的數量和熱鬧程度，就遠遠超過了老村市。
不少腦袋靈光的塞爾瓦村民，也將自家的蔬菜和手工攤位，搬去了東區新市。
這還只是個開始。
自從荊棘花家將林中道路的入口起點設立在塞爾瓦東，這座小小村莊的未來，不出意外的話就註定要走向繁榮。
如今前來建設營地的工匠隊伍，看信件上的通知，僅僅是屬於灰衫谷領本地那將要調回的幾千軍隊而已。
未來即將趕到附近，為王領大軍鋪路的工匠輜重隊伍，規模還要更加龐大得多。
而且即使未來戰爭結束，軍隊離開，這條連通科索斯郡和森林南部新郡的道路，也只會隨著局勢穩定時間推移，而人來人往得更加繁榮。
就哪怕是現在，塞爾瓦地區內外全部的存在人口，都已經超過了六百之數，如此一來，自己三兄弟治下的土地上，已經有了過千的人口。
哪怕三分之一以上不是自己的領民，但事實上，只考慮商業進帳，這些外來者創造的財富，要遠勝於領地上農戶能創造的稅收。
只是預估了一下增長規模，萊昂就知道，今年塞爾瓦只算商稅，都比三領原本加起來的年收入，高最少四五倍。
當然，前提是塞爾瓦要儘可能從各地進口來維持商品供應，不只靠領民和周邊的商人而已，塞爾瓦也在組織自己的貿易商隊，加快效率和商業建設。
要趁那些軍隊的隨軍商人們尚沒有抵達，不存在競爭，抓住這個機會。
唉，感慨，本來寫著玩的書，居然能有今天，大封推看得真有面，哈哈，滿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