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歆嬪一事真相
顧溪知低低地笑,摩挲著手中酒杯,不答反問:「你可知本王為何戒酒?」
「因為此事?」
他的笑裡帶著一點苦澀:「那次我差一點就丟了性命。」
顧溪知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擱下酒杯,吐出一口濁氣:「那次宮宴之上,有人往我的酒里加了迷情藥。」
「啊?」良姜一驚:「誰這樣大的膽子。」
顧溪知並未正面回答,低垂下頭,苦笑道:「宮宴之上,你說有幾人有這樣的膽子?」
她猛然想起,當時歆嬪的確是曾說了一句話,說她平日裡好酒量,那夜吃了幾杯酒便頭腦暈沉,是有人要害她。
原來他們是被人暗算,一時間情難自禁。
那,那幾個捉姦的小太監,莫非也是早就埋伏在寢殿周圍,早有預謀?
她斟酌了一下,問道:「然後呢?」
顧溪知悶聲道:「然後我被人引著,去了我皇兄妃子的寢殿,就是你剛剛提起的歆嬪。」
饒是良姜早有猜測,聞言心仍舊還是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是有人想要利用她害你?」
顧溪知點頭:「她也被人算計了,醉酒之後不省人事。」
良姜傻乎乎地「喔」了一聲。
「所以你從此之後,就不再喝酒了?」
顧溪知望著她,一臉玩味兒:「你怎麼都不繼續問我,後來發生了什麼?」
「後來,後來的事情我方便問嗎?」
顧溪知不滿地瞪了她一眼:「我們是清白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老人家衣服都脫了一半了,歆嬪那副活色生色,半遮半掩的畫面,你竟然還能剎得住車?
真爺們兒!
良姜嘀咕道:「看來,這藥不咋滴。」
顧溪知覺得自己被氣飽了。早知道她現在這樣揶揄自己,當時在柜子里,溫香軟玉滿懷,就不應當坐懷不亂了。
他一字一頓道:「藥效好不好,別人或許不清楚,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良姜的臉騰地就紅了,磕磕巴巴地強作鎮定:「我,我哪裡會知道?」
「還要繼續裝嗎?」顧溪知緊盯著她的臉:「那夜與本王一起藏身在衣櫃之中的人不就是你嗎?」
良姜瞬間卸下防線:「我就是想進宮查證我父親陣亡真相,結果迷了路,誤打誤撞闖了進去。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那日我從國公墓一路跟蹤你進了國公府,便命觀棋去調查,最初以為可能會是你堂妹良蘇,接觸之後發現她不過徒有虛名。」
良姜咋舌:「那時候你便知道了?」
「步步求證,一直半信半疑。」
良姜訕訕一笑:「你一再試探,我還以為你要殺人滅口。」
顧溪知剛飲了一杯酒,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燒灼得難受。
「本王做了什麼,會讓你有這樣的想法?」
「一朵白花你竟然都隨身帶了兩年,不是要揪出我來滅口是什麼?」
這話,顧溪知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總不能告訴她,自己經常會不時想起那夜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里回味她蜷縮在自己懷裡,溫香軟玉的滋味吧?
當時,自己每一個毛孔全都甦醒了,身體感知異常敏感,清晰而深刻地記得,她纖細不盈一握的腰,柔弱無骨的手,單薄瘦弱的肩。
甚至於,自己的手捂住她的唇,她緊張呼吸之時,自己掌心間那種酥麻的感觸,仍舊記憶猶新。
以至於,找到她,竟然成為了自己的一道執念。
他反問道:「本王的確是想找到你不假,可好端端的,我滅口做什麼?」
良姜不好意思道:「我以為你與那歆嬪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定有那種見不得光的……咳咳……」
顧溪知啞然:「難怪你臨走的時候,還不忘陰我一道。那歆嬪又是個沒腦子的,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後來怎麼了?」
「你逃走之後,本王也及時得以脫身,可歆嬪大喊大叫,驚動了太后與皇上。
當我皇兄審問她時,她便一口咬定,潛入她寢殿的刺客就是我。我想對她欲行不軌,她大聲呼救,我才並未得逞。」
與皇帝妃嬪私通,這可不是小罪。即便皇帝顧及兄弟之情,不做追究,那顧溪知也徹底名譽掃地,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沒有哪個女人心甘情願地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定是背後之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勢必要將顧溪知置於死地。
良姜繼續追問:「那你後來是怎麼澄清的?」
顧溪知笑著道:「自然是多虧了有你。你的出現令那幾個小太監的證詞漏洞百出,最後被我各個擊破。
本王這才得以洗脫罪名。而歆嬪,雖然洗清了與人通姦的嫌疑,但是卻也因為誣陷本王,而被皇上治罪。她能留了一條性命,已經是我既往不咎。」
顧溪知平靜地講述完整件事情來龍去脈,很多經過只是一言蔽之,但良姜也能感受到當時的驚心動魄。
畢竟,稍有差池,萬劫不復。
歆嬪雖然同是受害之人,但事發之後,選擇誣陷顧溪知而自保,的確是咎由自取。
「後來,你就回了西涼嗎?」
顧溪知點頭:「是的,後來我也曾暗中查詢過你的身份,只可惜,壓根沒有任何的線索,就不得不回了西涼。
此次進京,我就想著,萬一有緣的話,興許我們能重新遇到,於是就將這朵白花一併帶在了身上。」
良姜輕輕地咬了咬下唇:「那究竟是誰指使歆嬪陷害你,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嗎?」
顧溪知摩挲著手裡的酒杯:「其實,你心裡也已經有了答案,是不是?」
良姜沒敢將自己心裡所想的答案說出來。
後宮的妃嬪為了爭寵,或許會不擇手段,這樣陷害歆嬪。
但是失敗之後,歆嬪非但不喊冤,求皇上還自己清白與公道,反而冒著性命危險指認顧溪知,後宮裡,沒有任何一個妃子有這樣通天的本事。
只有兩人,一個是皇帝,還有一人,是太后。
目的,不是歆嬪,而是顧溪知。
良姜默了默:「那時候,好像正是王爺為我父親扶柩還鄉,而且與侯爺在朝堂之上為我國公府據理力爭,保我母女二人。是不是因此而惹怒了皇上?」
「與國公無關,你不必多慮。」
顧溪知雖說這樣安慰她,但是良姜仍舊覺得,這可能就是一個誘因。
顧溪知與懷遠侯的求情,或許就令皇帝意識到了,他們對自己的威脅,進而,想給顧溪知一個警告吧?
與妃子私通,即便皇帝不降罪於他,顧溪知日後在朝堂之上,百官之中的威望,也徹底蕩然無存,一敗塗地。
自古以來,帝王之家,手足相殘的事情,屢見不鮮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