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這位就是你師爹
良姜帶著陸正豈回到國公府,府里下人立即一擁而上,驚喜地迎著,七嘴八舌:「郡主,您可算回來了。」
啞伯瞧見她一身的風塵僕僕,又有點心疼:「瘦了,瘦了這麼多,受累了。」
話說出口,嗓子眼便哽咽,有良國公終於沉冤得雪的揚眉吐氣,也有對自家郡主的欣慰。
良姜咧著嘴笑:「回來了,知會廚房一聲,晚上要做點好吃的,大家同賀。」
眾人歡呼,奔走相告。
良姜將馬鞭遞給啞伯,幾乎是雀躍著往裡沖,一路大呼小叫。
「阿娘,阿娘,快看看誰來了!」
良夫人跌跌撞撞地跑出來。
良姜撲進她的懷裡,她頓時便淚眼婆娑:「你這孩子,去西涼為什麼不跟阿娘說一聲?你萬一若是回不來,讓阿娘往後還怎麼活?」
良姜沒心沒肺地笑:「阿娘先別哭鼻子,你快瞧瞧,我把誰拐回來了?」
良夫人抬起婆娑淚眼,陸正豈衝著良夫人跪倒在地:「正豈見過師姑。」
一聲久違的師姑,令良夫人怔忪片刻,方才辨認出眼前的男子,乃是自己大師兄門下首席弟子。
立即抹去眼淚,歡喜地上前寒暄,問候同門眾位師兄弟近況。
二房裡的人,還有良文氏也早就得到消息,聽聞良姜回府,一起迎出門來。
良文氏一把捉住良姜的手:「良姜,祖母聽說,你爹叛國是被人冤枉的是不是?」
二嬸一拍巴掌:「兩年前我就說,我大哥他不能做出這種糊塗事兒!」
良蘇迫不及待:「皇上可有說,什麼時候為國公府平反?」
良二爺一臉的皮笑肉不笑:「此事究竟是真是假?可別是一場誤會,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得罪了將軍府。」
良二爺這陰陽怪氣的一句話,頓時就惹怒了良姜。
「二叔說的這是什麼話?我知道你與佟守良私交甚好,如今我為國公府平反,看來二叔心裡很不痛快。」
良二嬸忙出言打圓場:「怎麼可能呢?你二叔因為你父親的事情在兵部一直抬不起頭來。如今你父親若是沉冤得雪,我們全都跟著揚眉吐氣不是?」
良文氏這次也是發自於內心地讚賞良姜:「就是啊,國公府這兩年過得多憋屈,沒想到竟然是被佟守良這個狼心狗肺的狗賊害的。
還是我大孫女火眼金睛,若是真能平反,國公府便能恢復往日榮光。」
良文氏對良姜的誇讚令良蘇心裡十分不快,斜著眼睛看一眼陸正豈。
「是呢,還是姐姐每天在外面拋頭露面好,麗質天生這就是資本,結交了那麼多的厲害人物,到處都是貴人。
若是換成我,成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沒人幫襯,肯定獨木難支,成就不了這般驚天動地的大事。」
良姜豈能聽不出她話里的譏諷之意?並未反駁,而是附和道:「你說的極是,畢竟結交朋友那是要看人品的。人品不好,人人避之不及,誰會交心?更遑論是過命了。」
良蘇一噎:「我生來便不如姐姐,你是郡主,我不過寄人籬下罷了,誰願意巴結我呢?」
旁邊的陸正豈豈會聽不出她指桑罵槐的言外之意?面色微沉,有些不悅。
良姜依舊笑吟吟地道:「沒人巴結你,你可以主動巴結別人啊。就比如柳大娘子,你這大腿抱得不是挺緊嗎?」
「姐姐說的這是什麼話?柳大娘子名頭即便再大,也不過只是個繡娘罷了,我堂堂國公府的二小姐,用得著巴結她?當初是她見我極有天賦,又是國公府的人,主動提出收我為徒。」
「是嗎?」良姜忍笑,看一眼一旁的陸正豈:「大師兄,柳姐姐什麼時候收徒門檻這麼低了?」
陸正豈一臉莫名其妙:「此事我怎麼不知道?從未聽她提起過。」
良蘇一愣:「這種事情還需要廣而告之不成?」
良姜笑道:「的確不用廣而告之,但是這拜師茶總是要吃,好歹也要給你師父還有師爹磕個頭吧?」
「師爹?什麼師爹?」
良姜狡黠道:「你不是一直老是問我,怎麼會識得柳大娘子,那幅百鳥朝鳳的繡圖是哪裡來的嗎?」
良蘇扭臉望向陸正豈,心裡升起不太好的預感。
良姜指著陸正豈道:「這位就是柳大娘子的相公,我的大師兄,按照輩分,你應當叫他師爹,然後叫我師姑。」
陸正豈正色道:「拙荊收徒嚴苛,不是誰都能拜在她的門下的。所以這聲師爹我當不起。二小姐日後也請自重,不要打著拙荊的名頭外出招搖,拙荊最是厭煩這種人。」
良蘇頓時無地自容,低聲囁嚅著辯解:「那年柳大娘子進京,我的確曾得到柳大娘子指點,一直在心裡尊稱她一聲師父的。」
陸正豈冷聲道:「罷了,你乃是堂堂國公府二小姐,拙荊一個繡娘而已,不敢當。」
良蘇想起適才自己折辱柳大娘子的話,頓時惱羞成怒,指著良姜:「適才是她故意激我,我才一時失言。」
良二嬸見自家女兒尷尬,也忙上前打圓場:「原來良姜你竟然跟柳大娘子還有這層淵源。如此說來,大水沖了龍王廟,都是一家人啊。
請貴客裡面請,今日府上喜事臨門,該好好賀賀。」
良文氏也歡喜道:「就是,我們國公府終於要揚眉吐氣了,可喜可賀。晚上設宴,為良姜與這位貴客接風洗塵。」
良姜還是第一次見到良文氏對自己這般熱情,因此並未與良蘇繼續計較,請陸正豈入內,吩咐府上廚子立即準備宴席。
陸星戰都不用良姜派人去請,聞著味兒便來了國公府,見到自家師父,也十分激動,非要將陸正豈接回伯爵府,讓自己好好孝敬孝敬,差點沒跟良姜打起來。
宴罷,安頓好陸正豈,良薑母女二人終於有了獨處的時間。
良夫人正色詢問良姜:「你給阿娘老實說,平西王為什麼會跟你一起前往西涼?」
良姜見她一臉嚴肅,老老實實地道:「平西王這兩年一直都在暗中調查當年大裂谷一戰真相,其實西涼方面的消息,都是平西王告訴我的。」
「你們私下裡走動得很近?」
「沒有!」良姜心虛否認:「我們見面都是為了父親冤案,並沒有什麼交情。」
「那就好,」良夫人語重心長道:「平西王重情重義,俠肝義膽,又與我家有恩。正因為如此,你日後一定要遠離他,更不能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為什麼?」良姜詫異地問。
「門第差距,尊卑有別,你千萬不要有任何痴心妄想,免得最後求而不得,心中難過。」
良姜想起自己與方乘煦那段短暫的姻緣,心中失落,打斷她的話:「女兒知道,母親不必多言。」
良夫人低垂了眼帘,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卻又咽了下去,臉上的愧疚之色更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