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各懷鬼胎
方乘煦只能解釋道:「這女人是前兩日單槍匹馬血挑黑風觀的兇手,衙門畫師臨摹出來的。我順手就塞進了懷裡。」
佟昭兒自然不信:「胡說呢,這分明就是良姜!她能有這個本事?」
「我瞧著也有點像,專程找人求證過,所以才知道,良姜如今就在上京。你若不信,可以問京兆尹大人。他也見過這畫像。」
京兆尹也在宴席之上,被請過來瞧了一眼,便點頭道:「方大人所言是實。」
其他賓客也紛紛好奇,這位單槍匹馬血挑黑風觀的女子是誰,於是紛紛抻著脖子瞧。
有人狐疑地道:「此人瞧著怎麼這麼眼熟。」
「我也好似見過一般。你們說,這畫中女子像不像當年的良國公夫人?」
「聽你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國公府那位遇害的鶴雅郡主,兩年前回京我見過,與這畫中女子倒是有幾分相似。」
然後有人招呼人群後面的良二爺:「良大人,你瞧著像不像?」
良二爺訕訕地點頭,敷衍道:「有兩分相似。」
心裡卻如驚濤駭浪一般,膽戰心驚。
黑風觀被挑一事,他自然是早就知道,心裡還長舒了一口氣,覺得日後可以高枕無憂了。
誰知道,良姜畫像的出現,令他一顆心頓時就又懸了起來。
他幾乎可以確定,畫像上面的女子就是良姜無疑,雖說,畫師技藝拙劣,也只畫了幾分像。
良姜怎麼會找到黑風觀呢?她究竟知道了什麼?
知道此事的,除了自己,並沒有別人啊。不對!
他猛然驚出一身汗,當初此案的目擊證人嚴七曾經找上國公府,提及黑風觀。
而那日前往阜城,自己又一時失言,在良姜跟前提及了目擊證人。
都怪自己當初不夠心狠手辣,沒有直接滅了嚴七的口!
慌亂之下,他瞥了一眼佟將軍。
佟將軍看到那副畫像的第一眼,也是一臉的若有所思,然後立即上前,將畫像收了起來。
良二爺可以確定,佟守良一定是知道些什麼,而且有所忌憚。
他心裡一定是有鬼的!他早就知道良姜的身份,只是與自己一樣,不願意將她們母女二人的身份公諸與眾而已。
那他特意找到自己,該不會是想假借自己的手阻止她們回京吧?
那自己的心思豈不也被他看穿了?
一時間驚疑不定。
佟將軍收起畫像,低聲訓斥佟昭兒:「都是做母親的人了,任性也不挑個時候。今日乃是你們喜宴,你卻當著這麼多賓客拈酸吃醋,被人笑話!還不快點帶著孩子到後宅里去?」
佟昭兒知道自己誤會了方乘煦,也有些慚愧。
於是忙抱著孩子離開,等方鳶取來救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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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將軍招呼眾賓客繼續吃酒:「孩子沒事兒,就是氣性大,一哭起來就渾身抽搐。讓大家見笑了。」
賓客們紛紛道喜,佟將軍一臉尷尬,強顏歡笑。
然後將張院正叫到一旁,低聲問:「敢問張大人,我這外孫女究竟是什麼情況?」
張院正輕嘆一口氣:「我就跟佟將軍你實話實說了,這孩子先天不足,即便是逃過此劫,如履薄冰一般精細地養著,日後怕是也……」
後面的話不用明言,佟將軍也知道是什麼含義了。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
張院正篤定搖頭:「即便是當年的良夫人還在,只怕也只能保孩子幾年壽命,難以長成。」
佟將軍的面色變了又變,眸中驟然閃過一抹狠厲,稍縱即逝。
他謝過張院正,方鳶已經一溜小跑,取來救心丸,張院正幫孩子餵藥,小心推拿,孩子面色逐漸和緩,不再抽搐,暫時脫離了危險。
眾人這才長舒一口氣。
宴席繼續,佟將軍與眾賓客推杯換盞,一切如常。
待到賓客逐漸散去,佟將軍送良二爺等最後幾人出府。
兩人各懷鬼胎,自然有了單獨說話的機會。
良二爺主動開口:「佟將軍,我能再看一眼適才那位單挑黑風觀女子的畫像嗎?」
佟將軍笑得意味深長:「怎麼,良二爺是不是也覺得,這畫像中的女子極像你侄女鶴雅郡主?」
良二爺坦然承認不諱:「適才離得遠瞄了一眼,覺得的確有點像。」
佟將軍將畫像從袖中摸出來,展開遞給良二爺。
良二爺連連頷首:「像,尤其是眉眼!」
「良二爺可曾去過阜城?」
良二爺略一猶豫:「我便跟佟將軍你實話實說吧,下官的確去過,也見到了她們母女。」
佟將軍似乎早就瞭然,挑眉詢問:「如何?」
良二爺篤定地道:「的確就是我那可憐的嫂嫂與侄女。兩年前的事情只是一場誤會。」
「那良二爺回京之後,為何不如實向著衙門稟報,重新徹查此案呢?」
良二爺嘆氣:「我那侄女執意不肯回國公府,求我替她們隱瞞此事,不想被人知道。誰知道她背地裡竟然就闖下如此滔天大禍。」
佟將軍詫異地問:「你能確定這黑風觀一案就是鶴雅郡主所為?這幾個劫匪與鶴雅郡主有什麼仇怨?」
「應當就是她,前兩日見她,她就說她這兩年一直隱姓埋名,臥薪嘗膽,其實一直都在暗中行事。秘密調查當年我大哥陣亡真相,已經略有眉目,必要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佟將軍心裡一顫,面上卻不動聲色:「你這樣說,兩年前遇害的那兩位女子,該不會就是她們想迷惑仇家的金蟬脫殼之計吧?」
良二爺一怔:「這些事情我也說不好,真怕她為了報仇,不擇手段,殘害無辜啊。還請佟將軍看在兩家的交情上,黑風觀一案能幫著周旋一二。」
佟將軍一臉的皮笑肉不笑:「此案已經驚動聖上,即便本將軍想要徇私,只怕也瞞不過去。一切就要看聖上如何裁斷了。」
良二爺見目的達成,不再逗留,一臉憂心忡忡地告辭離開。
佟將軍送走賓客,找到方乘煦,將懷裡的畫像摸出來,遞還給他:
「昭兒讓我們慣得有些任性,你別放在心上。這畫像小心收好,別撕壞了。」
方乘煦接過畫像:「沒關係的,這案子原本也是個無頭案,死者又都是罪大惡極的劫匪,估計最後也不了了之。」
「這個兇手該不會就是良姜吧?你可調查過她?」
方乘煦篤定道:「我已經找那個陸星戰打聽過,良姜的確是來了上京,但是案發之時一直跟他在一起。再說了,良姜應該沒有作案的動機,更沒有這個本事。」
「他們二人原本便有勾結,怕不是故意包庇吧?」
(本章完)